一個星期的時間一晃而過,蕭若總算是擺脫了監禁似的日子,被允許上下樓進行小範圍的活動,當然,愛麗絲那裡她每天都去。為了可以隨時替愛麗絲檢查身體,她讓人把愛麗絲隔壁房間改造了一下,打算月子期間就住那裡了。
現在的寶寶們已經不是剛開始時皺巴巴的樣子了,蕭若每天在他們洗澡的水中加了靈液,而由於催奶藥的作用,她自己也是找機會經常進混沌珠,身體早就養好,幾個寶寶被養的白白胖胖,十分可愛。
「愛麗絲,今天感覺怎麼樣?」蕭若每次看到如今的愛麗絲,心中總是一陣難言的疼痛,她不知道這樣對愛麗絲到底好不好,她用無數種方法吊著她的性命,可她也知道愛麗絲身上的病痛到底有多嚴重。看著她每時每刻都在承受著病痛的折磨,蕭若卻無法做出停藥的決定,哪怕只是想想,她都覺得渾身發冷。
愛麗絲笑笑道:「我的身體,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沒有理會愛麗絲的話,包裹的如同愛斯基摩人一樣的蕭若挪到愛麗絲床邊,照例把起脈來。
「嗯,不錯,沒有惡化。」放開手,蕭若滿意的說道。
「小愛麗絲他們呢?」愛麗絲問道。
小愛麗絲,是蕭若給她的女兒取得英文名字,或許是知道她已經留不住愛麗絲了吧,所以給自己女兒取了個相同的名字,而愛麗絲也沒有反對。相反,她十分喜歡小丫頭。
「剛剛睡下,等他們醒過來我就讓人抱過來這邊。」
愛麗絲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rachel,你還記得我讓你把預產期推後一個星期,並且知道真實情況的人全部都不許出這棟樓嗎?」
「記得啊,我不是照做了麼?」蕭若皺眉說道:「你一直不肯告訴我原因,現在肯說了嗎?」
「看到你這麼快就把身體養好,我就放心了。」愛麗絲答非所問的說道。
蕭若挑眉不語,只盯著愛麗絲等她繼續。
愛麗絲停了許久,才回過神來,輕聲笑道:「果然是老了,老是時不時發呆。」
搖搖頭制止蕭若要說出口的安慰,愛麗絲的表情漸漸嚴肅起來,慢慢說出了一番讓蕭若大吃一驚的話來。
隨著愛麗絲的講述,蕭若的眼睛越睜越大,心情也隨著她的話起伏不定,眉頭越皺越緊。
「答應我,放過他。」愛麗絲說完,疲憊的靠在身後的枕頭上,但仍懇切的看著蕭若。
蕭若滿臉複雜的回望她:「你不必這麼做的,愛麗絲,他不值得。」可她最終還是敵不過愛麗絲的請求,只能說到:「好吧,如果他不對小愛麗絲他們出手的話。」
愛麗絲感激的看著蕭若,努力的將手伸出,已經看不出原來圓潤的雙手緊緊的握住蕭若的手,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出口的卻是:「我累了,親愛的,晚上的事你已經清楚了,希望你記得自己的保證。」
「當然。」蕭若再次保證道,扶著愛麗絲躺下,等她閉上眼睛,將被子掖好,輕輕開門走了出去。
出門就碰到查理,自從愛麗絲病了之後,他也彷彿進入了時間的快車道一樣迅速衰老下去,六十出頭的九級強者,兩個月不到的時間,已經如耄耋老人一樣,根本看不出原來的精幹。現在城堡裡的事情,大都是安東尼在管,查理每天只守在愛麗絲房門內外,幾乎一步不離。
而現在,經過了剛才愛麗絲托孤般的講述,蕭若看查理的眼光中又多了一層敬佩。
「小姐,夫人她……」查理欲言又止,其實情況已經很清楚了,蕭若如果有辦法可想早就實施了,可每次當蕭若從愛麗絲房間出來,他總是滿含期待的上前,儘管每次都是失落,或者說,絕望。
蕭若歎了口氣,不答反問道:「今天晚上的安排,查理先生已經清楚了吧?」
查理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幾十年管家的經歷讓他很快進入狀態:「是的,請問小姐還有其他吩咐嗎?」
「沒有,查理先生只需要守住愛麗絲就行了。」蕭若實在不知道和查理說些什麼,只簡單的說道。
「屬下誓死保護好夫人。」查理眼中似乎有火光閃耀,語氣更是堅定不移。
蕭若失笑,搖搖頭進了旁邊自己的房間。
「怎麼了?」蕭若一進房間聽到孩子們的哭聲,疾步走到嬰兒床邊,看著幾個大哭的寶寶皺眉。
jill在一旁回道:「回小姐,好像是亞瑟少爺尿尿了,吵醒了小小姐和奧古斯丁少爺。」
蕭若以手撫額,這幾個侍女都傻了嗎:「那就趕緊給亞瑟換尿片,怎麼愣在這裡?」
jill和旁邊的joyce對視一眼,小聲說道:「小姐您不是……」
「好吧,我自己來。」蕭若這才想起為了掩飾混沌珠,都是自己幫幾個孩子換尿片的。沒辦法,誰讓她心疼自家寶寶,用的都是混沌珠出產的上等材質的布料,她可不想幾個侍女發現問題。還好幾個寶寶經過靈液的開發,智力什麼的都很高,稍微有點便意都會出聲,讓她的工作沒有那麼煩累。這也讓她得意非凡,看,她的寶寶就是不一樣,聰明得很呢。
敏感的發現母親的靠近,幾個寶寶都哭聲漸停,讓蕭若又讚了一下,不愧是血脈相連的母子/母女,就是親近。
幫小亞瑟換好尿片,蕭若開始逗弄幾個小寶貝,幾個寶寶烏溜溜的大眼睛泛著水光,看著眼前的母親,小手小腳亂蹬,嘴裡依依呀呀的說些別人不懂的話。蕭若笑的眼睛瞇成一條線,嘴裡哼著不成調子的曲子,心中湧現出無限的滿足感。
這幾個小傢伙都像誰呢?蕭若拿手撥弄著剛剛被她放在最外面的亞瑟。
看了半天,雖然她當時記憶並不深刻,可僅有的印象還是讓蕭若很不願意的承認,亞瑟這小子,長得應該像那個幾乎被她遺忘到世界盡頭的,亞瑟血緣上的父親李慕雲先生。
眼睛瞄過小愛麗絲,蕭若更是有些洩氣,這丫頭,根本就是兩人的集合體。她心裡大為不甘,同時心裡也難免起了一絲異樣,不由想起那個很「君子」的男子。她還是感激他的,如果不是他出手,以她那時剛重生的能力和閱歷,很難從趙家父子手裡全身而退,說不定還會暴露很多東西。
要不她也不會幫他生孩子了,畢竟孩子不是她一個人的,她認為自己沒有資格決定要不要他們。現在看來,幸虧沒有打掉他們,近十個月的懷胎的辛苦,一朝分娩的疼痛,看著他們一天天長大的喜悅,都讓她重新找到了在這個世界上的目標和自己努力的理由。
所以,哼,就算孩子像他又怎麼樣?孩子們是她的,誰也別想搶走,她好辛苦才生下他們的。看來得提早做好打算,要不回國了他來要孩子怎麼辦?她可沒立場讓孩子不見自己的父親。
還有奧古斯丁,這孩子到底像誰啊?嗯,當然,有幾分是像自己的,可是剩下的,卻讓她有些陌生。要不是知道自己的情況,蕭若險些以為自己紅杏出牆了。
呸呸呸,什麼紅杏出牆。她和李慕雲,一點關係也沒有,充其量是孩子他爹和孩子他娘的關係?
不過,看愛麗絲每次看奧古斯丁的眼神,蕭若還是有幾分猜測的,只是,她不敢問。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後,她經常想,當初自己的親生母親丟掉自己的時候,她是什麼感覺呢?到底為了什麼能讓一個母親丟掉自己的孩子?她真想親口問一問她。
一開始愛麗絲對自己的好,出於什麼原因,蕭若現在十分想知道,但又有幾分惶恐,她怕知道愛麗絲口中的他真的是自己的親人。如果真的如此,她到底要不要去尋找?如果自己真的是被拋棄,她到底得有多差勁才會被親生母親厭惡到拋棄的地步?
幾個孩子彷彿知道自己母親心緒不寧,咿呀的聲音大了起來,小愛麗絲更是搖晃著雙手,朝蕭若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寶貝,媽媽愛死你了。」蕭若沒有放過自家女兒的貼心一笑,開心的伸手把小丫頭抱了起來,有些恍神的看著小愛麗絲無辜的雙眼,那裡,只有自己。
彷彿很多年前,也有雙這樣看著自己的眼睛呢。
蕭若搖搖頭,在小愛麗絲臉上大大的打了個啵,她不會讓歷史重演,絕對不會。
「小姐,約翰少爺求見。」安東尼敲門走進來,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母女同樂圖,他不禁放緩了腳步,站在門邊,看著產後更有一番風韻的蕭若,眼裡滿是滿足。
「約翰?」蕭若抱著女兒的手一頓,眉頭微挑,「這個時候嗎?你讓人通知他到樓下會客室,我一會就到。還有,你先留在這裡,我有話和你說。」
「是,小姐。」
換上孕婦裝,在肚子裡塞了倆抱枕,做了一下偽裝,蕭若扶著麗莎的手,慢慢的向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