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後半面的殘忍
「狂妄的小子!看我一斧頭砍了你!」
老虎吹鬍子瞪眼,舉著巨大的金質斧頭,捲起陣陣狂風衝上來。
「小癟虎,你的對手是我!」
阿諾毫不含糊地拔出背後的嘶鳴巨劍,剎那,兩件沉重武器的碰撞聲此起彼伏。一旁的看客樂顛顛地直叫好。
「凱斯,幫我殺了那老虎。」
我靜靜地看著前方殺得不亦樂乎的兩人,對身旁淡淡說道。我的魔鏈攻擊很容易讓阿諾看出來,而只有魔法高強的凱斯出手,才沒有任何人可以察覺出。
凱斯出乎意料地摸摸我的頭,笑道:「洛雨,讓阿諾自己打吧。我知道你對他有愧疚,相信他,他行的。」
我望了凱斯一眼,默默地把視線轉回到戰場上。
老虎的巨斧夾雜著猛烈的風系魔法,顯然是一柄經過加工的高檔武器。陣陣擾人視線的大風阻擋了阿諾的攻擊準確度,咆哮的嘶鳴巨劍一次次揮空。
「哼哼,我好歹是最強傭兵排行榜的前五十名,斷臂的人還敢和我單挑?不想活了!」
「殺了那殘疾的!「」殺了他!老大!」「斷臂的傢伙,下地獄吧!」
一陣陣喧鬧的嘈雜聲響起,我的臉色逐漸黑沉,一股剛逝的嗜血**再次被挑起。
老虎的斧頭一次次在阿諾的肩膀前擦過,再起,再砍。急速的旋風一波一波向阿諾緊逼。阿諾悶聲不響,左手揮動巨劍招架。
時間在一分一秒中流逝,阿諾和老虎都了幾十回合仍未分勝負。體力稍弱的老虎有些氣喘吁吁了。
「就那麼點水平嗎?也配進最強傭兵前50名?看來凱拉司公會的等級制度鬆散了很多嘛。」阿諾突然淡淡一笑,高高舉起嘶鳴巨劍,一臉傲然地對老虎說道:「敢罵我?喝!想當年我馳騁沙場的時候,你還在你媽懷裡吃奶呢!」
「受死吧!這是你得罪洛雨的後果!」
毫無徵兆的爆裂劍氣一轟而起,瞬間便包圍了驚詫萬分的老虎。
「不——」隨著一聲淒厲的尖叫,尚不明白情況的小老虎從此消失於這個世界。
虎翼傭兵團的傢伙們完全愣住了。他們不敢置信地瞧著前一秒鐘還得意洋洋即將獲勝的老大,轉眼間就化了劍下之鬼。一些傭兵還震驚地甩掉了武器,直愣愣地瞪著阿諾。
一個滿臉凶殘傢伙猛然叫道:「原來是嵐迪王國赫赫有名的阿德諾庫拉倫斯將軍!失敬,失敬!」說著恭敬地走了上來,對阿諾躬了躬身子。
「什麼?」「是那個厲害的狂鷲猛士嗎?」「嵐迪的那個?不會吧?」
眾傭兵驚詫的聲音一波高過一波,皆瞠目結舌地看著阿諾。
「不用了。我已經不做將軍了。」
阿諾淡淡一揮,轉身朝我們這邊走來:「我現在是新成立的『惡魔傭兵團』的一員,大劍士阿德諾庫拉倫斯……」
「惡魔傭兵團?」「和狂鷲猛士敵對……糟糕!」「怎麼辦?」
凶狠模樣的傢伙恭敬地走上前,介紹道:「我是虎翼傭兵團的另一個首領——風翼!我和老虎搭檔創建了這個傭兵團,不過我的能力居於他之下,不得已做了副手。」
「既然現在老虎已死,那我就有權利代表虎翼傭兵團說話。我宣佈——戰鬥取消!」說著,風翼諂媚地看了看阿諾,和那張凶狠的臉煞是不襯。
「這樣,我們大家就不用再打了。嘿嘿……」
我緩緩一步上前,出人意料地開口道:「為什麼要取消呢?我們不是定了契約書嗎?呵呵。」
風翼一愣,慌忙解釋道:「這個我們雙方協調一下,是可以取消的。而且我們也不願意和狂鷲猛士打,就算我們公開道歉,罷手吧……」
「為什麼要罷手?我們憑什麼要和你們講和?是你們先挑釁我們打架的吧?」
剎那,風翼的臉色異常難看,他脫下諂媚的笑容,威脅道:「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是看在阿德諾將軍的面子上才願意向你們道歉的。別以為我們真怕了你們!我們這兒,還有兩三百人,要真拚命起來,你們也別想活!」
「是嗎?」我淡淡的一句,並沒有和他接著對峙下去。伸手招呼羅林道:「嗨你是吟遊詩人,記錄一下這個歷史吧——奧法年歷2005年4月10日,新成立的惡魔傭兵團大敗虎翼傭兵團,敗者一、個、活、口、不、留……」
全場震驚!連凱斯和阿諾也驚得回過頭來,瞪著眼睛不敢置信。
羅林在後世的回憶錄上寫道:「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洛雨的黑暗面,那種淡淡的殘酷的殺意,彷彿要席捲在場的所有人。我真不敢相信一向嘻嘻哈哈沒什麼大腦的洛小子,竟然會有如此殘忍的一面……當他宣佈要殺光所有的虎翼傭兵時,一股強烈的殺意恍然籠罩了在場所有人的頭頂,彷彿凍結了數千年的寒冰一般……」
「那一次,我終於明白……原來洛雨把朋友看得比什麼都重要。要不是那些無知的傭兵一次次恥笑阿諾,我想這樣的滅頂之災也不會發生。」
暗藍色的結界逐漸消退了,我們五人一身黑暗,緩步走出,一聲不響地進聯盟中心交契約書。
一些好奇分子興沖沖地跑到戰鬥地帶去察看情況,不想卻見到了滿地滿地的鮮血和滿地滿地的屍骨,沒有一個活口——整個兒一人間地獄!
眾人失聲驚叫!原本在結界裡頭參觀的傭兵早已嚇軟了身子,攤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自此,號稱突起之風,名副其實的「惡魔傭兵團」光榮出世了!
在我冷血地殺光那些傭兵時,耳邊有淡淡的聲音傳來:「你,和冰兒有些不一樣……」是帝釋天的聲音。這個無聊的幽靈盡在這種時候出現。
「哼,我說過我不是冰兒。你跟著我也沒用。」第一次那麼狂妄地對於破滅冥王說話,也許是料定他不會傷害我。
「……你,不明白,不明白……」空蕩蕩的回音逐漸暗淡,消失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