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小混蛋。你就不怕回來六叔打爛你的屁股?」六叔說著白鬚不斷抖動,盯著李振天陰惻惻的笑了笑。
「怎麼會。六叔刀子嘴豆腐心,誰都知道的。」李振天邁步走了上來,「不過,這個青山閣樓是要修整修整了。怎麼來說都是宗門的出入口嘛,時不時還有遊人過來這兒玩玩,等會回去我跟老頭說說,叫他給你撥點款來,寒磣人啊。」
「山門歸我管。不要你唧唧歪歪的。」六叔覺得臉面大損,十分不樂意,「今天怎麼有興趣回來了?你一聲不吭的走了二十年,嗔嗔,不錯嘛,有膽,等著,我來給那群老東西打電話,叫他們來修理你,小混蛋,一回來就揭六叔的短,出去混了二十年,年級大了,膽子也跟著見長了。」
「別。六叔別打。長老們現在都是以清修為主,打擾了不好,讓一群小傢伙們看見基本上見不著的長老們到處亂跑,怎麼說名聲也不好聽。」
「什麼清修,那群混蛋跟這兩一樣,都是見錢眼開的主兒,成天喊我打牌,麻將撲克花樣換著來,不知道從我這裡掏走了多少錢,最後還拿贏我的錢請我吃飯,不僅還了人情還讓我覺得心裡有愧,一個個都是老謀精算,狡猾的厲害。」六叔微微瞟了一眼李文宇,「這你兒子?」
「正是犬子。文宇,這是六爺爺,這位是八爺爺,這位是太史長老。」李振天摸了摸李文宇的後腦勺,笑道。
李文宇一一打過招呼。
「今天我們純屬就是想來瞧瞧你兒子,沒別的意思。倒是公孫想和你兒子談談,來,我們這邊聊。雪晴,你也過來,那個,那個外國小姑娘,也一起過來。」六叔把所有人都招呼了過去,留下了李文宇、紫衣和公孫瑞文三人,其餘都去那邊桌子坐下。
「老爸,你兒子回來了,有沒有想我啊」公孫瑞文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了下來,對著桌前的一名威嚴同公孫瑞文有著七分相似的男子一臉笑容。
這名男子身穿黑色鑲金的華麗長袍,衣服左胸側寥寥數筆勾勒如龍的家族徽章印在其上,看著公孫瑞文,有些無奈的歎了聲氣,「你這個孩子,還是沒有個德行。你出門在外好歹也要來個信,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要不是你今日不回來,我還真不知道去哪裡找你。」
「我這不是玩好無損的回來了麼。擔心什麼,你兒子可是絕世高手,百八十人不可近身,外面那些梁宵小輩誰敢過來?」公孫瑞文搖頭擺首的和自己老爹侃大山,「咯,我還隨便給你騙了個媳婦兒,怎麼樣,還中您意吧?」
公孫道簾看了一眼旁邊桌上的海倫,實在有些頭疼,一改之前威嚴的面容,湊到公孫瑞文耳邊說道,「兒子,你怎麼找了個洋妞,就算是老爹同意,公孫家裡的那群老頑固們估計都要跳腳出來罵人了。」
「老爹你看海倫的屁股,一看就是能生兒子的姑娘,到時候給我們公孫家開花結果,那群老頑固高興還來不及。」
「嗯,有道理,我瞧著也是能生兒子的身子。」
「相信你兒子的眼光,不會有錯的……」
兩父子湊著耳朵唧唧歪歪聲音雖小,同時坐在一桌子上的人聽的清清楚楚。
「咳咳咳,那個,道簾啊,等會還和你兒子敘舊,先把正事給辦了。」坐在公孫道簾身側的一名男子咳嗽一聲,提醒兩父子。
「咳咳。」兩父子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巍巍正坐,「那個,文宇,還有紫衣,你們兩個也坐下吧。剩下的由幾位公孫長老來進行。」
平時在宗內喝茶逗鳥悠閒無比的公孫道簾從內宗跑這麼遠來到山門純屬就是為了見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一面。其餘的並不怎麼上心。
「對於上海熊紅衣的事情乘風回來已經給我們說了。李文宇,你現在是第一次進入我們宗門,雖然現在我們所處的位子並不算真正的入宗,但是,進了這個閣樓就已經算是宗門的地盤。我們聽從公孫長老們的意見,來這裡接待你們,同時要向你們瞭解瞭解在上海發生的事情。我是公孫道潤,這位是公孫鳴旗,這位是公孫王龔。他們會分別向你們提問,那個,公孫康劍,你也跟坐過來一起。」中年人公孫道潤說話一絲不苟,略微有些嚴肅。
「大伯。小妹今兒怎麼沒來?我還怪想她的。」
「我走的時候她已經去練武場了。瑞文先別打岔,聽幾位長輩把話問完了再說。」
「你的父母今日陪你一起進宗,真把我們公孫當作狼虎了,生怕把你吃了。小伙子,不用緊張,我只是想問幾個問題。」公孫鳴旗緩解了一下氣氛,「上海的熊紅衣是我們這些年來唯一納進的外門管事,按你的意思來說,他勾結了外部對宗門不利。你可有什麼證據能說明他的背叛?」
看著雙目清亮的公孫鳴旗,李文宇一時語塞。
叫他拿出證據?這個叫李文宇怎麼拿,畢竟他當時是和大夥一起演了一出引蛇出洞的戲碼,讓這個熊紅衣自己跳了出來暴露了自己,硬要具體的證據還真沒有。
當頭就發難?
「物證沒有,但是我可以當人證,當時我和少宗主兩人在熊紅衣那兒,熊紅衣結合外人圖謀不軌,欲殺我等而後快,身為宗門之人,殺這種叛徒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公孫康劍開口道。
「我也可以作證。」公孫瑞文連忙迎合。
「那我又憑什麼相信你們的一面之詞?要是你們一同竄合起來哄騙我呢?」公孫鳴旗又道。
「你……」公孫瑞文性子急,當時就不爽起來,正欲說話,卻被公孫道簾一把按住。
「事情已經過了三四天了,熊紅衣已死,公孫家第二日便接到了消息,我相信在公孫家對於熊紅衣這些年來在你們眼皮地下掩埋過去的事情,憑借你們的能力應該也瞭解的七七八八,大家心裡都會有一本名賬,證據什麼的,我看恐怕並不需要。」李文宇微微一笑,不緊不緩娓娓道來。
公孫鳴旗對於李文宇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原本以為會讓他棘手的問題卻被這麼推消了過去,倒是讓公孫鳴旗幾人有些意想不到。
「那,你可知道一個外門管事對於宗門的重要性?你等就這麼判斷的冒然決定他就是叛徒?你可知道你們這樣做的結果?」公孫王龔冷冷一笑,「你們當時可以立馬跟我們聯繫,對於你們的判斷,我們肯定會給予重視,不去打草驚蛇,而會順籐摸瓜,牽著熊紅衣這個魚餌把他身後的人給找出來,你們這樣做不僅僅打斷了所有的線索,更是讓對方更加警惕。我們這幾天所要尋找的線索都已經斷了,對於幕後之人的情況基本上就是睜眼瞎,敵在暗,我在明,這樣的危害更大。你們當時可曾想過這個問題?魯莽之事,希望爾等謹記在心。」
公孫王龔這一番話不僅僅是告訴李文宇,他擊殺熊紅衣之舉完全就是多管閒事,本是應該由公孫世家從小處理的事情鬧的宗門人盡皆知,對於自家外門出現叛徒之事讓公孫家顏面大損,淪為其他三家的笑柄。
舉出不可反駁的理由讓李文宇啞口無言。
「當時的情況不允許我們做這樣做。我們的敵人已經非常具有威脅,隱隱感覺到熊紅衣只是他們其中非常小的一個環節和一個人物,借此來消弱宗門的有機力量。那個還隱藏在黑暗之中的敵人,對宗門很有可能造成巨大的損害和打擊。」李文宇想起那些不畏生死不知疼痛的諸多機械死士,無法想像,如果成千上萬的死士們所帶來的威脅會有多大。宗門俱然強大,面的那種自損一千敵傷八百的死士們,宗門又有多少有生力量去抗衡?
「危言聳聽。你還未進入過宗門,你可知宗門的力量?你還未瞭解宗門,你可知宗門是你說得這般不堪一擊?你雖然現在是少宗主,但是並沒有被所有門人所承認,你也沒有進入過宗門訓練,沒有經過宗門的考核,更不知道宗門的情況。卻在這裡大放其詞。你不覺得好笑嗎?」公孫王龔對著李文宇不屑的一笑,一股絕對的自信油然而生。
數名公孫長老面容和公孫王龔一般,完全不同意李文宇的看法甚至是覺得荒謬。
他們就同公孫乘風一樣,對自己宗門勢力和力量有著絕對的信心。聽不進去任何有關宗門危難的所有言論。
李文宇沉默。
對於公孫王龔的言語,李文宇確實無力反駁。
公孫王龔冷冷看著李文宇,而公孫鳴旗巍巍正坐,不發表任何言論。
「什麼!伽索王死了?」那張桌子上的六爺蹦了起來,「怎麼可能!精的跟狐狸一般老精怪竟然死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大概……一個月前吧。」李振天微微思索一陣,道。
六爺一個踉蹌差點摔到桌子下面。「那你這個混小子怎麼不給宗門報告。我們現在連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
「這個……我覺得沒什麼好報道的,這是人家帝德蘭斯的事情,我們也不好怎麼插手吧。」李振天掏了掏被六爺吼的有些發麻的耳朵。「不過,帝德蘭斯肯定有著蹊蹺。」
「虧你還是聖宗宗主!」
「哎呀,不是二十年沒做了嗎。嘿嘿,警惕有點下降啊。」
李振天打著哈哈。
就連和李文宇坐在一起的公孫家也驚了一把。
「這個……我想說的是,那個站在熊紅衣身後的人很有可能跟帝德蘭斯有關,畢竟,那種死士不是誰家都有的……」
公孫道簾、公孫道潤、公孫鳴旗、公孫王龔眼睛直刷刷的看著李文宇,似乎要在他身上開幾個洞來。
「你個混小子也知道是不是?」公孫道簾看著嬉皮笑臉的公孫瑞文,吼了一聲。
公孫瑞文小雞啄米一般,連連點頭。
看著公孫老人吃癟的顏色,他可是痛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