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清晨李文宇等人上了飛機,直奔宗門而去。
宗門位子非常的巧妙,存在一片大山的腳下,下山不遠處有著一個地級市,許多的宗門弟子們都扎根在這裡。
頭前的山脊翻越而過,後面是成片成片的原始森林,本就已旅遊業為主的城市對於這片土地的保護相當得當,植被除了外緣部分被不少農戶居住破壞,越往裡面,空氣越加的清晰。
影影叢林之中,有一條柏油路在林間悄悄蔓延進了無邊無際的原始森林之中。
李文宇一行人,乘坐著一輛由宗門派遣出來的旅遊車。
陽光非常好,透過颯颯作響的樹梢灑落在馬路上留下了斑駁的印記,汽車飛快行駛而過之時,那些斑點好似活了過來,在車頂上不斷的跳躍著。
「今日回到宗門的只有公孫世家,還有數名在宗門內部靜修的長老,今日一早他們就回來了。」開車的是一名年輕的子弟,眼神在李振天的身上看了又看。也許他心裡怎麼也無法把那個靠在椅背上呼呼大睡的中年男子同自己小時候聽到的英明神武的形象結合在一起吧。
「只有公孫家嗎?」公孫瑞文咳嗽一聲,「原本以為很愉快的聚會恐怕根本一點趣兒都沒有。看著他們那些臭臉,我寧願面對你的哥哥。」
公孫瑞文苦著一張臉,對著海倫可憐兮兮的眨了眨眼睛。
「我們早去早回。」海倫摸了摸公孫瑞文的頭髮,笑起來像個精靈。
說實話,李文宇有些緊張。
這個龐然大物,李文宇從睜開眼擁有記憶開始,就存在了自己的腦海之中,不過,因為身體的關係,從未進入過宗門,宗門來人倒是見了不少。對於這個宗門的印象和幻想恐怕是古老的山門,勤奮練武的後輩們,嚴厲挑剔的長輩們,老態龍鍾的長老們。
要李文宇具體說出細節,恐怕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紫衣,你以前來過嗎。」
「只來過一次,還是很小的時候。四五歲吧,給我印象最深的是婆婆牽著我的手,其餘的差不多都忘記了。」紫衣輕輕抓住了李文宇的手。
「嗯。」李文宇抓緊紫衣的手,開朗的笑了笑。
「咳咳咳……」輕微的咳嗽一陣,那股腦海翻騰的感覺微微壓制了下去,李文宇靠在了椅背上,透過天窗看著不斷拋在身後的藍天和晃動而過的樹葉,微微有些出神。
「文宇……」紫衣一把抓住了李文宇的手臂,焦急的摀住了李文宇的鼻子。
「怎麼了。」
「你怎麼流鼻血了。」鮮血打濕著手掌,讓紫衣有一陣恐慌的顫抖,連忙拿出紙巾不斷擦拭著留下來的鮮血。
「怎麼了。」劉雪晴連忙靠了過來,也從自己的手中不斷抽出紙巾,連連擋住流向頸脖的鮮血。
「有可能這幾天有些上火吧。」李文宇慌忙的從他們手中接過了紙巾,摀住了鼻子。「不要緊,拿涼水洗洗就好了。」強壓住不斷翻湧上來的嘔吐感,李文宇搖了搖頭。
「停下車。我們休息一會。」李振天揮手把車叫停,一行人的目光全部投在了李文宇的身上。
連忙下了車,李文宇走到路邊,踩著蓬鬆厚實的落葉堆,扶著一棵大樹,連連把臉上的鮮血擦掉。「公孫瑞文,給我瓶礦泉水。」
把手紙打濕,把血痕擦掉,洗了洗手,回頭看著一群瞧著自己的人,揮了揮手,「沒事,就是連續趕路有點上火吧。走吧,時間有限呢。」
「不急,我們休息休息。」李振天站到了李文宇身邊,看著李文宇的臉色,「沒事吧。給老爸說說,身體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李文宇笑了笑,「不礙事。」
「還說沒事。」李振天看著李文宇潔白牙齒上滲出來口腔的鮮血,一把攬起李文宇的肩膀,兩父子走向叢林的深處。
紫衣連忙追了上去。
公孫瑞文也有些擔心,正準備上去的時候卻被劉雪晴叫住了,對著他搖了搖頭。看著消失在盡頭的父子二人和緊隨其後的紫衣,擔心的皺起了眉頭。
下午的陽光照射在林間,枝頭不斷有著動物跳躍著,時不時飛過的鳥兒噗呲噗呲扇翅膀的聲音叫人一陣心曠神怡。
「來,紫衣坐。」在一塊乾淨的大石上,李振天掃出一塊空地,三人坐了下去。
「吐吧,吐出來會舒服一些。」李振天在李文宇背後一拍,李文宇只覺得喉頭一甜,一大口鮮血哇的吐了出來。
咽喉火辣辣的痛,眼淚水都嗆了出來。
紫衣嚇了一跳,連忙拍著李文宇的後背,眼睛已經開始紅了。
「什麼時候開始的。」李振天看著濺射在地上的鮮紅的血液,同枯敗的樹葉混合在一起頓時暗紅了一片,伸手揉了揉額頭,問道。
「幾天前。我以為只是受傷了。」李文宇吐出一口血水。
「那你怎麼沒和我說。」紫衣把水瓶遞給了李文宇,焦急的眼淚打轉兒。
「怕你擔心,原本都沒事了的。」李文宇漱口,哇的一下吐了出來。
「這還沒事。爸,原本以為文宇的身體已經逐步的恢復了。婆婆不是說不會在出現這樣的情況了嗎?」
「那個……是不是跟我身體裡的那個能力有關?」
李振天和紫衣對視一眼。
「那個……能打破身體力量界限的能力,這次任務能成功和活下來,這個能力幫了我很大的忙,只不過每次過後身體都很虛弱。」李文宇無奈一笑。
「以後不准動手了。起碼在你這個情況控制了之後才准動手。」李振天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香煙,點燃啪嗒啪嗒的抽了起來。
「到底是什麼情況……我的身體……」
「文宇,你身體這個能力是用你身體裡面的有機細胞和生命力作為代價來換來的短暫時間的力量提升,這樣消耗的是你的生命力同時會損害你身體器官機能,這麼多年來,就是為了處理你這個問題,我和婆婆走過了不知道多少座大山深淵,採取了數之不盡的藥材,才有了現在的成果。」紫衣抹去眼眶中的淚水,「別再打架了好嗎。這樣這個能力也不會觸發了。這也是為什麼禁止你參加任何體育活動不准你飲酒抽煙的最主要的原因。」
李文宇愣愣的看著紫衣。
「答應我,別動手了好嗎。」
李文宇伸手擦去紫衣眼眶邊緣粘上的淚花,爽朗的笑了笑,點了點頭。「嗯。」
「文宇,你這個能力是自己冒出來的還是……你自己催發的?」
「準確來說,是我自己催發的,只要不斷的累積體內的力量,就會感覺到一種熱血沸騰的力量從身體裡再次冒出來,之後力量就會翻騰數倍。」
「還好。別動手了。所有的事情都交給爸爸吧。」李振天把煙屁股掐滅扔的老遠。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走吧,去見見那群公孫老鬼,看看到底是什麼事情。這件事情處理完了之後,我們就回家,重新調養身子。」
「放心吧,爸,沒事的。」李文宇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除了地上這攤鮮血以外,李文宇感覺身體還是舒服的。
「我給婆婆打個電話。」
「我們去車那兒等你。」
「嗯。」
旅行車重新行駛在了柏油路上。
車裡的氣憤沉悶了不少,幾乎沒人再說話。
終於,在繞過不知道多少彎兒越過多少山峰之後,停了下來。
柏油路的盡頭延伸到了一棟三層樓的磚瓦房前。
紅頂白牆,樓前有著一大片水泥地,樹蔭底下聽著數輛相同的旅行車。
李文宇等一行人下車。
一名原本坐在樓房樓梯口昏昏欲睡的老頭抬起頭看著走進的一群人,站起了身子,靜靜地看著他們靠了過來。
磚瓦樓的入口出,豎立著兩道牌子。
左邊寫著。《東林去原始森林生態植被區保護分局》,右邊寫著,《國家特技保護景點:大青山生態管理處》。
白底黑字,給人一種荒謬的感覺。
「終於回來了。」滿臉皺紋的老伯穿著樸素簡單,同李振天擁抱了一個,渾濁的看著李振天,「還走的不。」
「不走了。」李振天微微一笑,抬頭看著兩層大樓後面高聳的大山和連綿下去的山脈,「這兒是我的家,這次回來,就不走了。」
「哈哈四爺爺,我公孫瑞文又回來了!怎麼樣有沒有想我沒有我公孫瑞文的大山日子,您有沒有感覺到空虛寂寞冷啊那群欠抽的小子們有沒有想我這個大帥哥,還有,上次我離開的時候,那個太史家的叫什麼女孩說喜歡我,她有沒有在你這裡留下情書之類的玩意,快,拿出來我瞧瞧」公孫瑞文頓時活了,左蹦右跳。
「你個小混賬。」老人在公孫瑞文腦袋瓜上拍了一記。
「四爺爺,這是小子給你帶的禮物。別給青石那個傢伙說了,我可沒給他帶,到時候他追殺我,我可只能往您這躲了。」公孫瑞從海倫手上接過大包小包,直接放在了檯子上,笑嘻嘻的說道。
「虧你小子還有點良心。」四爺老臉笑了笑,「這就是文宇吧。都長成大小伙了,比你爹爭氣,長這麼高。你是……」看著紫衣,微微一愣,「你是那位十幾年前帶來的紫發小女孩?」
「四爺爺,你好。」紫衣摟著李文宇的胳膊,微微一笑。
「好好好,今天都回來了,不錯。快進去吧,有一群人早等著呢。估計看見振天你了,要嚇一跳呢。」四爺揮了揮手,讓開道。
從這個空間看過去,能看到走過這個通道,裡面有著一片別樣璀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