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合,戚太祖暗中偷襲。
盛怒之下,右手金刀陡然出現,只一刀,便是聖耀閃爍。
戚太祖那兩柄金刀,本養孕著源自金獅帝國的兩道帝脈龍氣。如今,雖僅僅剩下一道,卻在戚太祖的含怒一擊中,筆直擊向自顧自擺手前行的蕭某某。
一路上,只見時空凝滯,是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
被帝脈龍氣那灼眼光芒籠罩的刀氣,早已不復曾經的鐵馬金戈之象:顯然,連戚太祖自身的刀意,都被灼目的聖華掩蓋、且晉級!
超軼主在側,救援不及,蕭某某卻因為末世魔眼,對一切都洞若觀火。
在戚太祖眼中看不見的地方,蕭某某左手已經屈指並列,握做劍指!
指間閃耀的明黃色光芒,顯然也是以龍脈之氣催發。其間點點黃澤,雖給人以溫潤無害的感觸,卻是沉重異常,有若泰山之勢,連視線都要壓迫到為之凝滯扭曲!
久違的奇招,正是皇極驚世功·皇璽劍印!
以及,龍氣劍!
極招的碰撞,宣揚起驚世異象。
隱隱約約,只覺得有兩條金色巨龍,顛簸著北冥玄功奇異功體的淼淼波光,或是七修武體鼎沸到極限而生出的灼目聖華,就這樣奔嘯著碰撞到一起,翻騰撕扯,將一個封閉的空間,照耀得無限昏暗!
是的,在極致光芒的照耀下,狹小的空間中只剩下極度的昏暗!
當某些地方光線極度強烈,與之做為對比的其他地方,也只會顯得格外昏暗。若是那份昏暗,昏暗到可稱為死寂的程度,也只能更加的襯托出那份光華,究竟是如何的耀眼!
恍然不存的巨響過後,恢復正常。
刀光劍影也好,巨龍的影像也罷,都消失無蹤,好似沒有出現過一般。
似乎之前的兩大奇招碰撞,僅僅是個錯覺。
蕭某某,自然是毫髮無傷。
戚太祖臉上,則露出了遭遇不可能之事的表情。
兩者交鋒,伺機而動對上倉促還招,卻平分秋色,無疑偷襲者已經是落在了下風。
他只能夠以不能確定的語氣問道:「這是,帝脈龍氣龍氣?」很快,又變得確定:「哈,沒想到啊沒想到!策夢侯清都無我,你可真是深藏不露,令本王吃驚!」
「哼!」對戚太祖試圖拉低自己身份的策夢侯之稱,蕭某某停下腳步表達了不滿:「吾之姓氏名號,早以更改。此時此刻,請稱孤為,傲來國主·蕭信!」
戚太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良久,才再度開口:「哼,看來是本王誤會了你!本來,本王還以為,你是如同超軼主那般,視功名利祿為糞土,這才拒絕金獅帝國的爵祿。卻不曾想,你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竊據高位了。」
這個竊字,無疑是在否定蕭某某所謂傲來國的正統性。
不過自家人知自家事,傲來國建立之初,本就是個皮包公司。
哪怕是最近眾人拾柴火焰高,很是做了一些實業,固定資產總額上升了好幾十萬個百分點。但是相較公司註冊之時,謊報的那筆巨大數值註冊資本,皮包公司依舊是皮包公司……
所以對戚太祖的諷刺,蕭某某哈哈一笑,坦然承受:「若是金獅帝國的攝政王當下,就如此追求這些許言辭之利,本國主也只能坦然應對,無話可說。不過,雖然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但死蟲就是死蟲,碰到好好活著的,還是略微收斂點好!」
其言語中所指,無非是之前,傲來國與金獅帝國的龍氣之爭,前者略佔上風。
所以戚太祖惱羞成怒:「哼,你那帝脈龍氣,雖然已經略有火候,但是較之金獅帝國國勢最盛時,卻是連片鱗半爪都比不上!」
「誒,好漢不提當年勇。」對此,蕭洪搖搖頭,說道:「孤也可以說,孤這龍氣亦遠非極限!想當年,孤也曾化名歐陽上智,做了一段時間的武林至尊,那也是名副其實的天下霸主。不過與金獅帝國不同,便是後來歐陽世家曇花一現,傲來國也依舊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國泰民安、安定繁榮!」
唉,看來某人,已經決定將某歐陽世家的名號,搾乾最後一絲價值。
戚太祖聞言冷笑:「哼,原來,亦是喪家之犬!」
「錯錯錯,是自知之明,人貴有自知之明哇!」蕭洪立刻反駁:「有道是創業容易守業難:孤證明了自己可以以一己之力,創下如金獅帝國那般基業,那就夠了。孤可不像某些人,拚搏千年,卻一事無成!之後無極殿的解體,不過是因為孤深知自己只能守住傲來國一隅,才要托付吾友素還真,助我急流勇退。至於順便將雄霸天下的魔魁算計到欲仙欲死,不過是因勢利導、順勢而為哇!」
喂喂喂,你這麼亂說話,把什麼都攏到自己身上,真的沒問題?
或者說,你在外面拿別人的功勞表現得這麼diao,真正的當事人素還真她知道麼?
「傲來國主,好一個傲來國主!」眼見蕭某某嘴上東扯西拉沒有邊際,戚太祖也只好收回話題:「那策夢侯清都無我,待金獅帝國復國之後,傲來國又決定如何自處?」
蕭洪聞言,翻了個白眼:「撒,日後的事,沒日過的話又有誰能夠知道呢。呵呵,說不定,你就是下一個魔魁呢!」
戚太祖神色,因為這句話,陡然的一冷:「哼,金獅帝國將來一往無前的席捲之勢,在你眼中,竟然是那樣的不堪?」
那何止是不堪啊,所謂的金獅帝國復國大業,簡直就是個笑話。
原劇情中,就因為魔佛波旬的攪局,弄的四方豪強雲集。所以金獅帝國雖然得到了被波旬洗劫過一次的金獅帝國寶藏,復國大業卻還未開始就宣告破裂,戚太祖麾下所謂四大勢力一瞬間就灰飛煙滅。到最後,只留下因大業成空而心灰意冷的戚太祖,死於綺羅生雙刀之下……
但這話卻不能這麼說。
看著戚太祖那一副你要敢再唱衰我我就喪心病狂要你好看的表情,蕭某某知道說出那句話的後果。
偏偏,有些話不說明白,步武東皇·戚太祖,又難免重蹈那條無限作死之路。
戚太祖對某人謀劃的未來局面,還是可以有的,能發揮不少的良性反應。
「唉,我一向就事論事,之前可不是真心要氣你,但我是真的看不起你們這群要死要活非要搞復國的,真的一點技術含量也沒有……」到最後,蕭某某也只能扶一扶額頭,委婉的勸說:「復國什麼的,何必呢?天下大事,畢竟要一步一步來,誰也不可能一口氣給吃成胖子。像復國這種一步登天的妄想,從根本上就沒有可能成功,因為它在定義上就是錯的!想古往今來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多少王朝更替,圖謀復國的仁人志士如過江之鯽,但你見到有誰成功過?到最後,也不過是前朝餘孽罷了!」
這言辭雖然中肯,戚太祖卻無疑不能接受。
真如那樣所說,他近千年的苦心積慮勵精圖治,又是為了什麼。
但不等他有機會反駁,蕭洪又接著說:「再說了,金獅帝國在你心裡那麼重要的話,就自創個國家,也叫做金獅帝國好了!之後再一步步爭霸天下,不也算金獅帝國是以另外的形式、成功復國啦!還是說,烈顏不破,你竟然是如此的自卑,硬是要覺得比不上你父皇、那個當初橫掃天下的烈顏真?有這麼不自信嗎,認為只憑借自己的力量,打不下這個天下?所以才要投機取巧,去搗鼓那個虛無縹緲的復國大業?哈,烈顏不破,北狗最光陰說得對啊,你真是個卑劣而又不自信的鼠輩啊!」
蕭某某的言語,字字誅心。
戚太祖與最光陰的敵視,除了他在其所謂五絕並立的造勢計劃中湊熱鬧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最光陰當眾說他,只是個卑劣而又不自信的鼠輩、就知道投機取巧……
戚太祖的臉色,因此一下子變得很難看,隱隱約約透漏出一股死灰。
確實,連個最基本基礎都沒有,扯出一面名為復國的大旗,就想要一步登天的將天下納入彀中:像那樣的復國妄想,確實是虛無縹緲……
那樣的話,就算是打下了天下,你又有何能力,去守住這個天下?
到最後,不過是再一次的國勢崩潰、再一次的諸侯並列、再一次的群雄並列罷了……
復國者,到最後,亦不過是亂天下的誘因,區區餘孽罷了……
或許真如蕭某某所說,現在就覓地建立一個名為金獅帝國的小國家,再一步一步腳踏實地的侵吞天下,待至少佔據半壁江山、根基穩固了才把眼光放在所謂的復國之說上,那才是真正正確的道路?
……但那樣的話,只怕金獅帝國原本那群尾大不掉的遺老遺少,會……
戚太祖梟雄本色,絕頂的聰慧。蕭某某略微點撥,他便已經看到了以前從來不曾料想的誤區。
其中是福是禍,難以預料。
因為觀念的轉換,並非是一朝一日可以完成。
千年來苦心積慮的追求、潛移默化的改變,又哪裡能夠瞬間撥清疑雲。便是所謂頓悟之說,之後也要閉關好久,必須要在遠離塵世、遠離是非恩怨的清淨處,冥思苦想。
戚太祖因此會發生怎樣的變化,日後才能知道……
至於如今……
嗯,看戚太祖深陷自己編織的圍城之中,難以自拔,蕭某某也只能夠仰天一歎。
「唉,戚太祖,孤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蕭洪如是說:「臨走,送你兩條重要情報。」
聽到蕭洪突然賣好,戚太祖也不由得被吸引了注意力,暫時從各種思緒中擺脫出來。
戚太祖問:「嗯?」
蕭洪卻是逐漸遠去,邊走邊說:
「其一,北武林,星相高人地理司,圖謀北隅皇朝龍氣,為之施展偷龍轉鳳之術。只怕馬上將要開始的下一次王位更替,其帝脈龍氣就要易主。若攝政王要修補金獅帝國損耗的帝脈龍氣,這是個不錯的選擇:地理司那幾個結義兄弟,雖然有些麻煩,料想也難不住步武東皇!」
「其二:昔年金獅帝國瓦解,群雄並起。總攬帝**略、掌控帝國大半軍權的武相姜回,便成為了諸侯們首先要對付的眼中釘。姜回滿門被屠之時,意外遭遇北狗最光陰,臨終托付最光陰將金獅幣和遺書轉交其妻荼山毒後。可惜最光陰不知道姜回之妻姓甚名誰,偏偏你們又行事隱秘、深藏功與名、不為人知、連打聽都沒得打聽,此事才拖延千年,不了了之。想來只要能夠讓最光陰記憶起此事,再給與其姜回之妻就是荼山毒後的線索,開啟金獅秘窟的關鍵、一枚金獅幣便唾手可得!至於如何讓最光陰記起此事嘛:最光陰那條名為小蜜桃的愛犬,就是那次從姜回處得到;因為此次的凋亡禁決,小蜜桃被埋於漂血孤島亂石之下;你也只需要找回此狗,將之交還最光陰,再旁敲側擊,即可!」
當話音落下,蕭某某帶著他的三個跟班,已經走遠。
這次是真的走遠。
以至於消失。
現場,只留下了戚太祖和超軼主。
或許,他們還有話要說……
……嗯,小蜜桃在漂血孤島墜崖被埋,本應該當即死亡……
……但無巧不成書,它墜落之處有一奇物,正是千年前叫喚淵蔌那場巨魔神之戰中失卻的陰元……
……四大奇觀曾經的四大統領,將一身元功逼出體外,凝結為陰元,用來操控巨魔神……
……小蜜桃吞下了陰元,因此意外得以倖免,被埋亂石堆中……
……戚太祖的漂血孤島一行,無疑將要成為四大奇觀再現塵寰的,誘因!
……
同一時間,闍城之濱,嗜血者的聖地,王者之證上!
中原正道,並稱三教頂峰的最頂尖三人,一決嗜血者兩大王者。
奈何疏樓龍宿從中作梗,所以佛劍分說被闍皇西蒙重傷陷入危局!
那時候,劍子仙跡被嗜血者眾軍纏鬥無力救援、疏樓龍宿卻冷眼旁觀……
在蕭某某經歷過的那個三十年後令人絕望的平行空間,這一戰以佛劍分說被西蒙吸血後,為了不變成嗜血者,而自斷佩劍佛碟後、自絕殞命為結局。緊隨其後,就是劍子仙跡戰死,疏樓龍宿加入嗜血者,從此助紂為虐、成為嗜血者最大的頭目、開啟末世浩劫、世界逐漸失去希望……
原劇情中的這時候,同樣從三十年後歸來的佛劍分說做出安排。
於是這時候,本應是秦假仙帶著兩大跟班,在危難關頭殺至,以能克制嗜血者的神樹汁液形成降雨,逼退嗜血者,救下三教頂峰……
可是,本來應至的援軍秦假仙,如今,卻因為蕭某某的出現,而跑去找傲笑紅塵,幫忙解決琉璃仙境之中的二五仔屈仕途、並拯救素還真與一頁書、順便提防以及可能存在的**oss歐陽上智……
要說這歐陽上智的出現,還是蕭某某做的孽啊。
解鈴還須繫鈴人。
何況一樣從三十年後帶來、甚至旁觀了一切慘劇的素續緣,又怎能無視王者之證這一場大戰!
所以王者之證的巔峰,秦假仙因故晚到的情況下,是萬惡魁首·藏鏡人突然出現。
危急關頭,藏鏡人以一招一元重水煉化的飛瀑怒潮,救下了就要身陷敵手的佛劍分說。
面對闍皇西蒙的質問,藏鏡人又哈哈大笑,宣告了若干年後,其強勢的回歸!
「問吾是誰?哈哈哈哈,即然問吾是誰,那便告訴你,吾乃是萬惡的罪魁,藏鏡人也!」藏鏡人如是說:「至於到此為何,哈,不過是聽聞有螻蟻之輩,仗著些許神通,便要妄圖天下。此事,藏鏡人不允啊!想這天下,向來順吾者生,逆吾者亡,又哪容他人染指:所以,針對嗜血者的不死之身,吾隨隨便便弄來了四種破解之法,今日來意,便是姑且一試!」
闍皇西蒙,自然是瞬間怒到極致。
克制嗜血者的方法,還有四種,還隨隨便便就想到!
「哼,空口白話!」西蒙憤怒的呵斥:「藏鏡人啊,嗜血者的神秘,可不是你想當然的玩物!」
藏鏡人身處魔鏡之中,卻是不為說動。
「哦,那就有請闍皇,為吾一一評鑒了!」藏鏡人說道:「也該試試第二種啦!」
「第二種?哈哈哈哈,第一種已經失敗了麼?」西蒙笑了:「沒有比這更加好笑的事情了!」
笑容還沒有保持,便已經凝固。
天邊又現人影。
那是身著紫色大袍、鬚髮皆白、卻面色桀驁的老者,出現在西蒙的背後,千里之外。
老者給人印象最為深刻的,還是他額頭眉心,紋著的紋身:骷髏頭與交叉的白骨。沒錯,這就是那個把海盜旗紋在腦門上的男人,比海賊王哥爾·d·羅傑還要讓人印象深刻!
老者凌空躍起,身形一扭,已然是咫尺天涯!
一道凜冽的劍光,如旋轉的飛輪,轉瞬便至:一個瞬息,便從天邊出現在西蒙身邊,又出現在藏鏡人的身後,默默站立。其手執那柄詭異的苗刀,業已收納在其背後的劍囊。
一招既出,其身份已然明瞭。
曾經的白骨靈車之主、今日的單鋒劍尊·宇文天!
方纔所使,亦是其傳自素還真的奇招,懸空斬。
懸空斬,不愧為世間最快的劍!而懸空斬的聞名於世,還是因為苦境人間的一處最高之地,名為通天柱,人跡不能至:因為伴隨著通天柱的傳說,還有一種說法:要上通天柱,唯有懸空斬!
無疑,懸空斬的迅猛,早已超出了劍法的境界,不是輕功勝似輕功。
懸空斬,抵達了連輕功都無法達成的境界!
在連闍皇西蒙都無法感知的情況下,西蒙已然中劍。
噗嗤一聲,脖子被斬斷,一抹血泓向天沖,大好頭顱因為慣性打著旋的飛起!
但西蒙卻未死,連傷都未傷。
眾人驚異之間,西蒙已然跳起,抓住自己的頭顱,就按在自己的脖子上,傷痕赫然痊癒。
「可恨啊,無知的囚徒,竟敢玩弄王者的頭顱!」毫髮無傷的西蒙,因為之前的形象大失,將憤怒的目光死死鎖定一臉不在乎之色的劍客:「我定要親手將你斬殺,再將你的靈魂囚禁於無間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