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先皇有旨
該來的,終歸回來,沐桃無奈的歎了聲,現在該是鳥盡弓藏的時候了,就是不知,莫錦於會找什麼借口,來奪兵權。
「你笑什麼?」芷溪坐在她身邊,不解的問道,他感覺她的笑容中,隱藏了很多的東西,很多他不懂得。
「沒什麼,我們也去看看。」沐桃只希望是自己想錯了。
她站起身,頓覺一陣天旋地轉,險些站不穩腳,好在芷溪及時的將她扶住,「還是別勉強了。」
沐桃對他的小心翼翼感到好笑,不過嘴角剛剛彎起,卻未及成型,化為了無奈的一歎:「我沒這麼柔弱。」
芷溪垂下了狐眼,沉吟了一會,道:「我爹死的時候,我也像你一樣,將自己關在房中,感覺整個天都塌了,日後只剩我一個人,心就痛個不停,越發的怨恨我娘。
還是師父將我拉出來,好打了一頓,然後慢慢的我就習慣了。」
「所以你也想打我一頓?」沐桃轉頭,表情淡淡的看著他。
芷溪狐眼顫了顫,「不是,我只是想說,等時間長了,這裡就不會痛了。」他指著自己的心口,低聲的說。
沐桃勾出一抹飄渺的笑,「也許吧,如果在古墓死的是我,你這裡會痛多久?」
她點著他的心口反問。
芷溪被她問倒了,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你不是要跟去看看嗎,我陪你,好嗎?」
沐桃不吭聲,將怡涵交給了嬤嬤,走出了營帳。
芷溪即刻緊跟上前,同她一起去到中營。
到了中營遠遠的便能聽到傳來的說話聲,沐桃加快腳步到了中營,兩個士兵,將門口牢牢的守著,不許任何人進入,但卻絲毫不妨礙,沐桃聽著裡面的對話聲。
「皇上,若您想要回兵權,大可下一紙聖恩,我相信王爺他定樂得清閒。」說話的是諾蘭玉莘,她聲音帶了壓抑的怒氣,「我家王爺,盡心守衛燕關二十餘年,保的燕國太平,不受虎狼欺擾,試問他的女兒,又怎麼會通敵賣國呢!」
「王妃莫急,我並非是想敗壞她的聲譽,而是事實本就是如此,二弟。」莫錦於的聲音裡含了笑,還有一絲壓不住的快意。
諾蘭玉莘說的是沒錯,他想要兵權只要一紙聖恩下來,兵權就會到他手中,可如果這麼做,定會讓這些唯阮希封,馬首是瞻的莽夫們不快,到時候說不定阮希封經不住慫恿,會坐兵而起。
便是加上他新收的兵馬,也未必是他旗下雄獅的對手。
哪想,就在他這苦惱間,莫錦瑟卻送上了門,那一日胸悶,便出外四處走了走,不想竟見到莫錦瑟偷偷潛入了桃樂的行營之中。
在桃樂失蹤的關頭,他的舉動,讓他深覺怪異,當即跟著他進了行營,卻不曾想,竟然發現了桃樂禍國通敵的信箋,面對鐵證,莫錦瑟還想反抗,將他擊殺,卻沒料到莫錦於也有一身從不外露的功夫。
被他反倒制服,在刺殺君皇,以及通敵的鐵證之下,他供認不諱,將細節合盤托出,桃樂想要嫁禍花晴,而莫錦瑟想在營中樹立威信,兩人當即一拍即合,才搞出了這些是非。
而最後一次的軍情之所以沒有洩露,就是想混繞他們的視線。
聽聞這些,阮希封只覺一陣頭重腳輕,脫力的坐倒在椅子上,臉色刷白,緊捏著泛白的拳頭。
數十年的名聲沒了無所謂,落得奸臣之名,他也無所謂,可臨了桃樂做的這些事,卻讓他傷透了心,她怎麼能,怎麼能只為陷害一個人,而置數千上萬人的性命於不顧呢?
這讓他怎麼去和那些戰友交代!
「皇上僅憑二皇子的一面之詞,怕是不足夠吧?」諾蘭玉莘皺眉,擔憂的看著阮希封,她不能認,為了王爺絕對不能認。
「是不錯,可朕還有她寫下的信箋。」莫錦於將信箋拋散在桌上,笑了。
「信箋也可……」
「夠了,玉莘莫要再說了。」阮希封深吸一口氣,他認出了那字跡當屬桃樂絕對無錯,也許別人不知道,可他這個做爹的卻知道,她寫字有個毛病,非常小,小到別人不會注意,更不會刻意去模仿。
他站起身,拱手作揖,深深的彎下腰,「請皇上治罪。」
莫錦於完全沒想到,他會認得這麼痛快,微怔了下,便是這個關頭,營帳中所有人皆都跪了下去,齊齊叩首:「請皇上饒恕王爺的罪。」
一聲起,此起彼落的聲音響起……
「各位愛卿,不是朕不饒他,而是與法不容。」莫錦於皺眉,這可是殺了這隻虎的好機會,他怎麼能放過,若放了他,自己才是夜不能寐的那一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若誰犯錯都可饒恕,國法豈不是等同兒戲,要來還有何用!」
「皇上明鑒,這二十年,大統帥盡職守衛燕關,立下不少汗馬功勞……」
「原鹿將軍此話差矣。」一直含笑靜坐的龔虔昱站了起來,搖了搖手指,笑道:「定疆王這些年立過的功,皇上都一一行賞,從未露下過一次,如今錯了,豈能用那些已經賞過的功績做說呢?
人皆說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便是二皇子是皇上的親弟,也不能姑息,更何況是王爺呢,各位將軍說,我說的對嗎?」
原鹿一干人同時抬頭,憤慨的瞪著龔虔昱,「逍遙王此言才是差矣,二皇子對國毫無建樹,怎得和王爺相比?」
「夠了,原鹿將軍,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各位的好意,我也都心領了,這罰我甘願認,也甘願替女贖罪。」阮希封他自覺無顏面對舊日部下,若不領罰,實難壓下愧疚。
龔虔昱表情不變,笑著鼓掌,「不愧是定疆王,敢作敢當的好漢,通敵賣國理當罪牽九族,可念定疆王數年功績在身,便只罰他一人,皇上認為如何?」
「愛卿說的是,來人擬旨,定疆王之女桃樂通敵賣國,實乃其父教不嚴,暗律理應牽連九族,念定疆王多年功績在身,網開一面,收回兵權帥印,壓回王都,秋後行刑。」
話落,便有人上前,道了句:「得罪了王爺。」便要將他捆綁。
「誰敢!」原鹿將軍首先拍案而起,瞪大眼睛,震住了那兩個禁軍,而後將莫錦於一指,「你這昏君,不辨是非,不明好壞,要來何用!」
「原鹿,不得對皇上無禮。」阮希封一把將他抓了住,沉眉怒喝。
莫錦於臉上頓時浮現了一股青色,咬緊牙,沉面不言。
「王爺說的是,原鹿將軍可莫要這麼大的火氣,衝撞了聖顏,小心落得屍骨無存。」錦軒嗤笑一聲,明面上是說原鹿,話卻是在嘲諷莫錦於。
原鹿重哼了一聲,「一丘之貉。」
錦軒挑眉,搖頭失笑,撐著陣案起身,「好了,鬧劇也該結束了,麻煩皇上聽旨。」
事情急轉,讓莫錦於愣了住,轉頭和龔虔昱相互使著眼色交流。
錦軒招來了靈猴,從他那裡接過一紙明晃晃的卷軸,在眾人眼前晃了晃。
龔虔昱率先發難,嗤笑了一聲,「二皇子,皇上現正在此,又何來的聖旨?」
「皇上在此是不錯,不過,燕國卻不止陛下吧?」錦軒勾唇邪笑,「這是先祖龍康親擬之詔,要不要我宣讀過後,再找人來檢驗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