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下套2
「什麼奸細!」沐桃一驚,忙扭身掙脫了士兵的擒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眾人一頭霧水,錯愕的看著莫錦瑟,一人問:「二皇子這是作何?」
莫錦瑟笑了,眸子的隱晦之色滾了滾,「大家還沒聽明白嗎,她說在她的家鄉見過此物。」
「哪又能證明什麼呢,我的二哥,這只能說明,別人見多識廣。」錦軒涼涼的諷刺了他一句,心裡突地有了種,不好的感覺,讓他很是不安,「得了,我看也沒必要繼續下去了,二哥連確切的證據都拿不出,還有什麼好討論的。」
說罷,他先行起了身,走到沐桃身邊,拉起她的手,推開站著的士兵,便要離開。
「三弟這是想包庇奸細嗎!」莫錦瑟用力一瞪眼,拍案而起將他指著。
錦軒回頭,瞥了他一眼,「罪名還沒定下,又何來包庇一說,反倒是二哥,在這繞來繞去,繞不到正題,安得又是什麼心?」
「笑話,我是燕國堂堂二皇子,於情於理,豈會加害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莫錦瑟表情不變,眼中的濃郁更勝。
「便是這個素不相識的,三番兩次壞了二哥的好事,不是嗎?你看她不順,也是情理中的事情,再說,我可沒說過,你是在加害她。」錦軒夾槍帶棍的堵了回去,笑的輕浮又可惡。
莫錦瑟重重吐了口氣,「莫錦軒,注意下你的身份和言辭,你三番兩次針對我,到底又是安得什麼心。」
「我安得心,二哥你應該比誰都清楚。」錦軒轉開頭,不屑的輕哼了聲。
「都給我閉嘴。」莫錦於拍了下桌案,臉上不怒自威,「你們若是想吵,就給朕出去吵,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場中空氣瞬時冷了下來,變的鴉雀無聲。
莫錦於待了一會,才縮回手,「不吵了嗎?那就給朕坐下,二弟將話說清楚,是不是加害,朕和定疆王自會做判斷!」
「是。」莫錦瑟憋悶的剜了錦軒一眼,起了身拱手,「方纔諸位也聽到了,這花晴親口承認了,她見過這弓弩,各位在於琴軍對戰的時候,可記得琴軍之中有一隻古怪的部隊?」
竟他這一提,幾個將軍和統帥,都凝眉思索,而後展開眉心,驚詫的瞪大了眼睛,只因為他們想到了,琴軍使用的,可不就是這東西嗎,只不過,數量極少而已,他們也就沒太在意。
「對,便是這東西,我曾數次看過,所以記得很是清楚,經過一番打探,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可這位花晴姑娘,卻輕易的說出了他的名字,而且說的分毫不差,更是熟知它的使用方法,而且還說,是在她的家鄉見過。」莫錦瑟欲言又止的恰到好處,將說話的這門藝術,運用的淋漓盡致。
讓除了認識沐桃的之外的人,皆都變了臉色。
直到這一刻,沐桃才算明白了過來,這莫錦瑟打的是什麼注意。
沐桃迅速的冷靜下來,她自知此刻若是不做些什麼,一定會被定罪,咬了咬下唇,笑的坦然上前一步,「二皇子,你口口聲聲說我是琴國的奸細,又拿這弓弩做說,那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莫錦瑟愣了下,扭頭看向她,「辯解的話,在鐵證的面前,是沒有任何用處的,花晴姑娘還是如實的交待,我相信統帥一定會給你留條活路。」
沐桃失笑,越漸大聲,笑聲極為嘲弄。
「一把破弩弓,便是鐵證了?」
「自然,放眼五國,這弩弓只在琴國一家出現過,還不足以證明,你是琴國的奸細嗎?」莫錦瑟說的好不得意,振振有詞的樣子,讓沐桃又覺好笑,又覺噁心。
斂去笑意,她轉開頭,沉下聲線:「那只能說明,二皇子是只井底之蛙,只看到方圓天地,卻不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莫錦瑟臉上滑過一絲尷尬之色,還未及開口,便被沐桃的哼聲給堵了回去,「敢說不是嗎?二皇子又知,天下除了五國,就沒有別的國家了?
就照二皇子方纔所說,如果我是琴國的奸細,又怎麼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主動去承認我見過這弓弩呢?換做是二皇子,會承認是自己放的暗箭,射傷的文幕僚嗎?」
「你休得胡言,那士兵已經招認,是你威脅他嫁禍於我。」莫錦瑟藏在桌下的手,鬆了緊,緊了松,怎麼也沒想到,這花晴這麼難纏。
他下意識的看向桃樂,卻撞上了一雙深沉如潭,沉靜如夜的眸子,心下一驚,很是狼狽的轉開了頭。
沐桃愕然,不敢相信的看向士兵,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來。
那士兵陡然一驚,垂下頭不敢和沐桃對視,諾諾低語:「花晴姑娘,別怪我,大難當頭,我除了供出你,真的別無他法。」
沐桃聞聲笑的更是開懷,她怎麼也沒想到,這污水竟潑在了自己身上,不禁轉目看向那沉靜如水的男人。
還是一襲白衣,如不染塵埃的謫仙一般靜坐,就像是在欣賞美景一般勾出一抹會心的笑意,淡淡的,卻又有著勾人心扉的感覺。
目光溫柔,沉靜,好似一切污穢,都無法沾染,讓人望進,便沉溺其中,再難發現,沉靜下是冷漠的觀望。
你也是這麼認為的?認為是我叫人放的暗箭?沐桃無聲的問著,心在流著淚,一遍一遍的問著。
文洛轉頭對上她似有千言欲訴的目光,一瞬的交會,面色淡淡的轉開了頭,就像是間接的承認了一般。
沐桃的心被一下一下的揪著,讓呼吸也帶著一片梗痛,好似再無力維持,簡單的一呼一吸。
她以為自己可以不在意的,卻不想還是被他一個淡淡的目光打敗,她原以為自己不會痛,可真到這一刻,卻發現,痛的難以呼吸。
讓她真的很想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可以無情到底?
「花晴姑娘,還有什麼要說的?」莫錦於緩緩隆起了眉心,只要她肯說,便是假的,他也能讓這些話變成真的。
沐桃緩緩的垂下眼瞼,擋去其中的痛楚,表情飄渺的像是隨時會散落於風中,「我,無話可說。」
莫錦於愣了,他想不通她的轉變,方纔還言辭振振的為自己洗脫,可下一刻卻像是失了魂一般。
不止是他,連遙樂也想不通,直覺這不該是她會做出的事情,他真的很難相信。
錦軒激動的起身,抿了抿唇,沉下聲線道:「他的言辭根本不足以證實什麼,你可以大膽的反駁。」
「我,無話可說。」沐桃垂著頭,嘴角勾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他當時問她弩弓的事情,是不是因為在當時,他就懷疑她了,再然後才有現在這一幕對峙,既然是他要的,那她無話可說。
莫錦於捏了捏眉心,「好了,將她帶下去吧,由我親自審問。」
皇上發話,士兵哪敢不聽,當即扣住了沐桃,便要將她壓下去。
「等等。」一聲柔如春風,沉如陳酒的聲音,緩緩飄了出來。
眾人將視線,轉向那抹靜坐的白影身上。
他清淺一笑,抬目,「這位花晴是天巫的徒弟,我想天巫的徒弟,不至於會參與在這凡塵的戰事中,各位感覺呢?」
眾人不知她還有這身份,驚訝的面面相窺。
「原來花晴姑娘是天巫的徒弟,文幕僚怎麼不早說呢。」原鹿將軍咧開嘴笑開了。
這一轉變,讓莫錦瑟的一切證據,都變得蒼白無力,他又一次的將目光投向了桃樂。
「文洛,你被騙了,她不是天巫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