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親自來
搖著頭,他任命的走在前,為沐桃帶路,在偌大的院子兜兜轉轉的去到東廂,推開了自己的房門。
沐桃也不含糊,扶著遙樂便進了門,讓他在床上坐下。
「誒。」稚容阻攔不及,眼角發酸的看著貼在自己床上的屁股,恨不得一把火,將床給燒了心裡才能舒服。
「怎麼了?」沐桃眨著眼,看著稚容,他怎麼一臉想殺人的表情。
「沒事。」還能有什麼事,坐都坐了他還能怎麼著,連人帶床一起燒了?那丫頭還不得將他也一起推進火裡。
「你家的大夫,可真慢。」沐桃癟著嘴,急躁的在床前渡來渡去。
稚容的眼跟著她一起轉,「你停停腳吧,再轉我都快暈了。」
沐桃摸著鼻子訕訕的坐到遙樂旁邊,又等了一會,才見小廝引著大夫進門,先同稚容行了禮,「主子爺。」
「免了,去看看他,盡量往死裡弄,不用給我面子。」稚容笑盈盈的托著下巴,瞥了遙樂一眼。
他這腰,現在還疼著呢,這口氣,真是讓他嚥不下去。
「稚容,你別鬧了。」
聞沐桃責備了稚容一聲,遙樂得意洋洋的對他昂了昂頭,做了個擰的手勢,把稚容氣的,扭開頭笑的滿面猙獰。
太醫咳了一聲,裝沒看見自家主子扭曲的臉,走到遙樂身邊,一見他背後露著的斷箭,忙對沐桃揮揮手,「請姑娘讓一讓,我來為公子拔箭。」
哪知沐桃搖了搖頭,「我是想同大夫借些工具,我親自給他拔箭。」交給別人她不放心,還不如自己動手呢。
早些日子在軍營,治療箭傷,她早就練得滾瓜爛熟,只是方才沒有止血的藥和匕首,她才遲遲沒動手。
「蛤?」太醫遲疑的看向稚容,後者擺擺手,「按她說的辦就可以。」
「是。」太醫得了稚容的吩咐,忙將藥箱攤開來,指著說道:「這是小刀,這是繃帶,這是止血藥。」
沐桃一一拿了出來,「麻煩太醫幫我打盆清水來,謝謝。」
太醫皺了皺眉,又看了看稚容,見他毫無表示,只能只認倒霉的做起下人做的事情,端了盆清水,放到沐桃身旁。
沐桃指揮著遙樂換了個地方,在他耳邊輕聲道:「我要開始了,忍著點。」
遙樂點點頭,「我忍得住。」
沐桃心內一陣緊張,突然有些害怕那個鮮血噴湧的畫面,不住的自慰道:不就是拔個箭嘛,又不是沒拔過,有什麼好緊張的。
真沒用。
為了緩解心中的緊張,她語氣輕鬆的開著玩笑:「要不要給你尋個樹枝,叼著?」
「你!」都這時候了,她還有心情說笑,真可惡。
沐桃聳了聳肩膀,摸起小刀,在燭火上烤了烤,又一次的說道:「我可開始了。」
遙樂直接懶得理她,點了點頭。
沐桃深吸一口氣,伸刀抵在箭旁,用力一壓,鮮血瞬時貼著刀湧出,流淌到沐桃的手上,沐桃咬住下唇,裝沒看見那鮮紅,快速的劃下第二刀,趁著一瞬,用力的拔出箭。
「唔!」遙樂痛吟了一聲,死死咬著牙關,不讓自己叫出聲。
鮮血瞬時噴濺在沐桃的臉上,讓她眼前一陣晃……
稚容眼尖的發現沐桃的恍惚,看了遙樂一眼,腦中突然生了一股邪惡的想法,就這麼放任不管,那混小子會不會失血過多而亡?
面對這個想法,稚容輕輕一笑,「在愣一會,明天就該辦喪事了。」
沐桃猛然驚醒,揉了揉眼,捏了傷藥的瓶子,灑在遙樂傷口上,取了繃帶包紮好,歉意的看向遙樂。
遙樂趴在桌上咬緊了牙關,忍著疼,這會感覺肩膀上被綁縛的感覺,才抬起頭來,對上沐桃歉意的目光,擠出笑,「別哭喪著臉,跟我要死了似的,我這不沒事嗎。」
沐桃拽著衣角緊絞著,說不出話來,想及方才因自己一時的恍惚,險些讓他丟了命,心底便是一陣自責。
「客房備好沒有?」稚容適時的打破這份沉默,問著一旁候著的小廝。
「回主子爺,已經備好。」
稚容點了點頭,「將他扶去休息,順便煎碗八珍湯送去。」
小廝得了令,溜躂道遙樂身旁,伸手扶起人便向外走,沐桃抬腳剛要跟去,稚容突地伸手將人拽住,「你留下,我有事要問你。」
「什麼事啊。」沐桃不放心的看向遙樂那邊。
「箭都拔了,他死不了。」稚容涼涼的說完,瞥了沐桃一眼,「倒是你,怎麼落得被守兵追殺。」
沐桃訕訕的縮回手,坐回到軟榻上,「就是在城外被當成賊,給追殺了唄。」
「好端端的出什麼城,還是在大半夜。」稚容擠到她身旁坐下,攬著她肩膀躺倒,側目看著她的臉。
沐桃歎了一聲,「還不是諾蘭天敏給鬧的,她不知從哪聽來了我並非桃樂的事情,上奏太祖,搞得我夜不能寐。」
見他毫無吃驚之色,沐桃一陣疑惑,「你怎麼一點也不吃驚?」
稚容抬起媚眼,反問:「我該吃驚嗎?」
沐桃騰的坐起身,臉紅脖子粗的指著他,「花稚容,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我若是死了,也得拖著你下船。」
虧她一直當他是朋友,他倒好一點都不擔心她出事,還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稚容笑著將人拉了回來,拍著她的後背,哄著:「好了,急什麼。」
「真等我上了火刑架,我也不用急了。」沐桃沒好氣的點著他的額頭,稚容拉下她的手,嬉笑的捏著她的臉頰,「你只管安心就是了,我不會讓你有機會拖我下船的。」
「但願如此。」沐桃打掉他的手,「找人帶我去客房,我去看看遙樂。」
「咦,你不準備留下來嗎?」稚容在她耳邊呵氣輕聲問著,手不老實的滑到沐桃的腰側,帶著挑逗韻味的來回撫揉。
沐桃跟泥鰍似地從他臂彎下滑下榻,輕咳著掩飾尷尬,「那什麼,我先去了,你好好休息。」
說罷,便一溜煙的跑出了房間,藉著冷風吹熄身上的熱氣。
稚容看著大開的房門,妖嬈的一笑,習慣性的伸手入懷,想要摸折扇,才想起扇子被她給扔了。
說起他是怎麼知道的,還得歸訴到她給自己擦墨繪的那天,他怎麼想都覺著那丫頭言行中古里古怪,念叨了一天,決定還是在找她問問,結果發現她翻牆出府,一時好奇之下,在她身上施了尋術,一路跟著竟到了意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