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其中有詐
沐桃依近遙樂,緊繃的神經,隨著背後挪動的手,鬆弛了下來,不行她得冷靜,冷靜的想辦法,提醒賞忻別做傻事。
沐桃揪著遙樂的衣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呼吸了又深呼吸,頭腦恢復運作的一瞬,突覺這隊人處處透著怪異,可到底詭異在哪裡呢?
遙樂見沐桃冷靜下來,縮回了手,眼尖的發現,城門外跑進一個人,好像是要通風報信的樣子。
陡然一驚,哪能讓他走的這麼容易,「你在這等著,我去去就來,千萬別亂跑,等我回來!」
沐桃無意識的點點頭,腦中還在思考著,按說他們護著這麼重要的東西,如果遇到伏擊,第一反應不該是先護送東西進城嗎?
這會怎麼反倒傻啦吧唧的在那做箭靶,由著賞忻射呢?
難道,這是個圈套,他們是有意等著賞忻送上門?
那賞忻知不知道這一點呢?
他遲遲的不上前,是因為知道這一點嗎?
沐桃急的在原地打轉,猛然抬頭,見遙樂已經沒了人影,記得恍惚中,她好像聽到他說什麼走開一會,讓她等他。
咬住唇,她想,遙樂走了也好,省的待會連累到他。
時機刻不容緩,眼見樹冠一陣晃動,賞忻以迅雷之勢突然衝出,直撲馬車,快的讓一群緊盯著的護衛反應不過,讓一直盯著樹冠的沐桃也反應不過。
他人已經立到車廂前,猛然踹開車門。
眼前銀光一閃,賞忻驚覺的彎身避開,鋒利的箭頭擦著肩膀飛過,直中身後的護衛,頓時護衛一臉黑氣的倒了下去。
賞忻感覺到肩膀上,麻癢刺痛,瞳孔赫然窄了下去,回頭怒視車中人,舉起匕首便要刺他。
已經反應過來的兵士,哪能由著他刺下,最先過來的護衛,精明的由下上挑,衝著賞忻的手砍上。
沐桃看的心驚肉跳,卻不知賞忻中了毒,捂著嘴,死摳著牆壁才沒衝動的衝出去。
賞忻自知這麼落下匕首,只會白白捨了一跳手臂,瞬時以詭異的弧度扭手,劃破了就進一個護衛的喉嚨,已經蒙了層霧的視線,瞅見後面蜂擁而來的護衛,忙飛躍起凌空反轉落在他們身後,將手中匕首投出,轉身便遁入樹林之中。
沐桃心咚咚狂跳的看著跑進樹林的人,身後追的一群尾巴,一咬牙扯了裙擺蒙住臉,撿了幾塊石子,運勁對著那些士兵便扔了過去。
看也不看一眼,照著賞忻反方向的跑向,已沒了守軍的城門處。
「人在那邊!」
背後傳來的聲音,加腳步聲,讓沐桃知道他們上鉤了,那還敢怠慢,更是邁開腿,快步的跑起。
伴隨一陣叩叩的腳步聲響,城門另一端,突地湧出一隊守軍,橫起長槍,緊盯著沐桃。
跑到一半距離,眼見突然冒出的守軍,沐桃瞬時撒住腿,回頭看去,後面的人,也已經追上,正一步步的朝她貼近。
慌亂中的沐桃,使力的一咬唇,讓痛意刺激緊張的情緒,轉回頭,直直衝向圍堵在城門口的那群軍士。
他們見白影朝他們奔來,微微一怔,忙握緊長槍,準備一舉刺沐桃一個透心涼。
眼見她越來越近,前排的人齊齊的刺出長槍,沐桃猛撒住腿,拋出捏在手中的一把土塵。
守軍本能的側身避開,沐桃抓緊這一瞬的時機,奮力飛躍過堵在門口的守軍,便要朝最近的暗巷奔去。
「放箭,你們這群廢物,給我放箭,就是死了也不能讓他逃!」
一道讓沐桃狠得牙癢癢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緊接著是『咻咻』的破空聲,令沐桃根本顧不上罵人。
就地一撲一滾,就聽羽箭『叮叮叮』的打在地面,一波功勢剛過,沐桃還不及起身,又是一陣破空聲衝著她而來。
沐桃咬牙看著還距自己幾步的暗巷,閉了閉眼,全完了,不過,至少賞忻那邊安全脫險,她也算功德無量是不是?
方纔還後悔自己來了,這一刻反倒是慶幸自己來了,他為她做了這麼多,這次更是險些失了性命,她為護他丟了性命,也算是還了他的情,是不?
正這麼想著,突覺羽箭遲遲沒有落下,自己反倒被人抱住了,大覺奇怪,抬眼一看,是一堵男性的胸膛,看那身米色的衣袍,竟是去而復返的遙樂,護著她進了暗巷。
沐桃瞬時長鬆了一口氣,他怎麼每次都出現的這麼及時,讓她想不去依賴他都不行。
「走。」遙樂拽住沐桃手臂,撒開腿便在轉轉折折的暗巷中狂奔,身後的守軍緊追其後的衝進暗巷中。
沐桃跟著他狂跑著,肺因為劇烈的跑動,過量的呼吸,火辣辣的像炸了一般的疼。
可褪下卻不敢鬆懈一分,正跑著突覺掌心濕滑的感覺,分神的垂目一看,刺目的鮮紅,從兩人相握的手心,不斷的滴下,順著紅痕看上,一隻羽箭正插在他的後背上,這一路跑來,他衣袖早被鮮血侵透。
從他緊繃的側顏上,不斷滑下豆大的汗珠。
沐桃眼眶瞬時一痛,沉聲說道:「遙樂,你自己走吧。」
「說什麼傻話,一起來的當然要一起回家。」遙樂怒瞪了她一眼,也不想想他還不是為了救她,才中這一箭,現在讓他自己走,這算什麼!
他不是白挨這一箭了。
反頭看了看身後湧動的火星,「該死的混蛋!」
沐桃緊了緊手,抿著唇看著他的臉,心中劇烈的抽痛竟將肺中的痛意都壓了下去。
「我讓他們捉到,他們也不能將我怎麼著,沒事的,你先跑。」
「我不走,想甩開我,你想都別想!」遙樂衝她吼了一聲,為表決心更是加重力道,緊捏著她的手,「聽見沒,你想都別想,這輩子你都別想甩開我!」
沐桃心一緊,反手握緊他的手,不再吭聲,大不了就是一起被捉住,她還真不信了,諾蘭天敏敢將她怎麼著。
雖說被捉住也沒什麼大不了,可若車中的人,真是與她的身份有牽扯,她這一出現,不反倒成了她口中最有利的證據。
做賊自然心虛,想要永絕後患。
這麼一想,還是想在這困境中脫險。
沐桃在心中道:如果誰能幫她擺脫困境,就是讓她當丫鬟,她都願意。
許是心誠所致,了無人跡的街道上,突地一陣馬蹄的叩叩聲,一輛雕琢,做功堪稱誇張的馬車,由城中心遠遠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