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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09 八路 文 / 快樂的流浪漢

    009八路()

    狼牙山位於保定境內易縣西南45公里處,屬太行山東麓。因其奇峰林立,崢嶸險峻,狀若狼牙而得名。

    狼牙山由5陀,36峰組成,東西,東南各長15公里,面積為225公里,主峰蓮花瓣海拔1105米,登高遠眺,可見千峰萬嶺如大海中的波濤,起伏跌宕,近望西側,石林聳立,自然天成,大小蓮花峰如出水芙蓉,傲然怒放,澗峽雲霧繚繞,神奇莫測。

    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聶自強從地窨子裡走了出來,長長的伸了個懶腰。說起地窨子,聶自強不得不佩服李自平,當初選擇營地的時候,聶自強覺得半山腰的山洞不錯,通風良好,七個人住起來綽綽有餘,可他的提議被李自平毫不留情的否決了。他把大家帶到一片茂密的樹林裡,用一天的時間,挖出了現在的地窨子——這種半地下的房屋在東北非常常見,它兼具防潮和保暖的功能,經過偽裝,又有了很好的隱蔽性。

    艱苦的訓練開始了,相對於現在的強度,急行軍時的負重訓練只能說是小菜一碟。武器彈藥加上背上的石頭,總重量是三十公斤,繞著這座山跑上一圈。李自平說是五公里,聶自強估計七八公里是有的。而且這是山路,不是來時平原上的公路了。

    李自平把時間分成兩個部分,每天的早晚是體能,其他時間是戰術訓練,至於更多的,時間實在是來不及了。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兩個月過去了。

    李自平帶著劉正,作為尖兵,在隊伍的前方搜索前進。

    他們現在進行的是遭遇戰的訓練,在漢奸鬼子遍地的平原地區,倉促情況下的相遇在所難免,所以,如何盡早的發現敵人和快速的脫離接觸,是他們這幾天訓練的主要內容,劉正在幾個人中是最機靈的,現在是李自平的重點培養對象。

    聶自強帶著餘下的四人,跟在李自平身後五十米處,成散兵線排列。雖然這裡是山區,與將來作戰的平原區域有所區別,但現在的訓練內容只要略作調整,就可以適用任何情況。

    這裡的地形在山區是非常常見的兩山夾一溝,中間一條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通向遠方。

    前方一條人影時隱時現,快速的向聶自強的本隊接近。聶自強做了一個手勢,幾人就近尋找掩護。

    聶自強已經看清楚了,前方的人影是劉正,他在叢林中藉著樹木草叢的掩護,時緩時快的前進著。聶自強舉著三八大蓋,試圖瞄準劉正,但他的嘗試失敗了,他竟然無法用準星套住那條身影。

    「這小子,學東西真快。」聶自強暗暗稱讚。

    「隊長。」劉正來到聶自強的身邊,低聲打了個招呼。趙義等四人圍成一圈,把兩人保護在中間,各自警戒一方。

    聶自強滿意點點頭,兩個月的訓練,這幫傢伙已經不是以前的菜鳥了。

    「什麼事?」聶自強問道。

    劉正說:「前方發現一支隊伍,大約有三四十人,太遠,不知道是哪方面的。」他們現在還沒有望遠鏡,嚴重影響了尖兵的觀察。

    「李教官呢?」

    「在前面警戒。」

    「走,去看看再說。」聶自強沒有絲毫的猶豫,如果是鬼子,就干他一傢伙。他的隊伍裡絕大部分人還沒有和鬼子打過仗呢。

    李自平隱蔽的很好,如果不仔細觀察,即使是在近距離,想發現他也不容易。

    聶自強趴在李自平的身邊:「什麼情況?」

    李自平沒有說話,用手指向前方一指,聶自強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前方大約二百米處,一直隊伍在小路上行進著。他們穿著灰土布的軍裝,有三十多人,拉著長長的隊伍,走的極是機警,似乎隨時準備竄進樹林裡一樣。隊伍前方百餘米處,是五名尖兵。

    對於這種軍裝,聶自強實在是太熟悉了。電影,電視裡無數次的出現過。它代表著中國『共產』黨的一隻主要的抗戰力量——八路軍。與熒屏上的八路軍相比,這只隊伍的軍裝顯得太破舊,太髒,很多人的衣服上都補著補丁,武器也是五花八門,三八式,漢陽造,甚至老套筒都有,但他們的精神極旺,雖然只是幾十人的小隊伍,卻也透著凜然的殺氣。

    聶自強低聲說:「是八路軍,都隱蔽好,免得引起誤會。」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注視著前方的眼睛裡隱隱有淚光閃動。在這個世界上,他是孤獨的,沒有親人,甚至連交情深厚一點的朋友也沒有,如果一定要說親切,那麼就應該是一個名詞——中國『共產』黨!在聶自強的生命中,穿的每一件衣服,吃的每一口糧食,背後都是這個名詞。可以說,在同齡人中,沒有人比他更理解這個名詞所代表的意義。現在突然之間看到這只隊伍,聶自強就像看見了久別的親人一樣。

    聶自強是這支隊伍的長官,他的話就是命令,所有人全部關上槍支的保險,同時加強隱蔽。

    周太陽放下步槍,拉動身邊的樹枝擋在自己的身前,樹枝帶歪了步槍,槍上的刺刀映著陽光,閃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趙山是八路軍晉察冀根據地三分區一團三連的連長,他沒讀過一天書,但作為一個參加過長征的紅軍戰士,他的軍事素養是很高的。被上級任命為連長後,他把一隻戰鬥力只是中等的平庸連隊,帶成了一團的尖刀,為此,他屢次受到團部的嘉獎。

    今天,剛剛完成戰鬥任務的三連要回到宿營地。趙山讓指導員帶著兩個排先走,自己領一個排殿後,同時抹去行軍的痕跡。他的心裡很高興,昨晚打了一個勝仗,繳獲不少,回去可以好好的打打牙祭了。

    他點了一顆煙,剛吸了一口,眼角的餘光突然發現左前方的山腰處,一道亮光一閃而過。

    趙山一激靈:不好,有埋伏!他大喊一聲:「隱蔽!」隨即倒入路邊的草叢。

    隨著趙山的喊聲,嚴密戒備的戰士們紛紛鑽進樹林草叢裡,半山腰的聶自強只覺得眼前一花,小路上便已空無一人,這只隊伍彷彿憑空消失了一樣。

    八路軍的戰士除了一挺機槍,其餘的人全部跟著他們的連長進入了左側的樹林。反應出了極高的戰鬥素養:這條小路雖然不寬,但如果從右側向左側衝鋒,勢必會遭到山腰的火力打擊。而機槍留在右側,卻能很好的提供火力掩護。

    趙山打了幾個手勢,戰士們便以三四人為一組,交替掩護這向山腰潛去。

    聶自強見八路軍的戰士轉眼間不見了,山腳下的樹枝開始有規律的晃動,就知道自己被發現了。誤會已經形成,並有加深的趨勢。現在怎麼辦?難道真的要和八路軍兵戎相見?

    他眼珠一轉,衝著山下喊道:「別過來,再過來就開槍了!你們是哪一部分的?」

    李自平看了聶自強一眼,心裡對他的說話技巧很是佩服。聶自強的話表達的就是一個意思:我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當然更不會伏擊你們。

    聶自強的頭腦和口才要比這個時代的人強的太多,趙山果然是按照他所表達的意思去想的。他大喊:「你們又是幹什麼的?」

    聶自強喊道:「我們是打鬼子的隊伍。」

    趙山回道:「我們是八路軍。」他制止了戰士們的躍進,現在自己人都已隱蔽好了,真打起來自己並不吃虧。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

    聶自強沉默了一會才說:「兄弟對八路軍是久仰大名了,這樣吧,我們各派兩個人,不許攜帶武器,先見個面,談一談。」

    聶自強的人都很放鬆,他們在家的時候,或多或少都聽說過八路軍。知道這是一隻打鬼子很堅決的隊伍。而對面的八路軍戰士卻有幾分戒備:這些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防區裡,武器精良,雖然只有七個人,誰知道他們的真正來歷?

    聶自強和趙山兩人卻是相談甚歡,聶自強說明了自己的身份來歷——當然,穿越的事情除外,其餘的則毫無保留。而趙山也相信他的話,因為聶自強手下的這些人,除了一個李自平,其他的真的是訓練沒幾天的新兵。趙山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過他對聶自強這些人的武器十分羨慕,清一色的三八大蓋,兩個主官都是一長一短的配置,比起自己的隊伍強太多了。八路軍雖然是五天一小仗,十天一大仗,可是只要不是殲滅戰,鬼子在撤走的時候寧可拋下屍體,也要帶走武器,所以戰鬥繳獲並不多。

    聶自強看出了趙山的意思,他豪氣的說:「劉正,拿三隻槍,一百發子彈,送給趙大哥。」短短的時間,他已經和趙山稱兄道弟了。

    趙山嘿嘿一笑,也不拒絕:「第一次見面,怎麼好意思拿聶老弟的東西?」

    聶自強說:「正是因為第一次見面,當弟弟的才要送點見面禮給哥哥。」

    趙山接過一支槍,愛不釋手的把玩著:「你的見面禮可不輕啊,這樣吧,你們到我的連部去,正好昨天繳獲了一些物資,讓哥哥來好好的款待你。」他們的連隊經常轉移,就算聶自強有什麼問題,也抓不到自己的影子。

    聶自強遲疑的說:「我們去合適麼?」其實他是真的想去看看八路軍的訓練和生活。

    趙山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土:「有什麼不合適的?現在就走。

    三連的營地在西面十幾里路的一道山梁下,一個幾十戶的小村子,聶自強到的時候,接到消息的指導員已經在村口迎接了。

    趙山上前一步,介紹說:「這是我們連的指導員,宋有禮。「然後又介紹了聶自強。

    聶自強暗想:「這名字夠土的。」他滿面笑容,和宋有禮熱情的握手,宋有禮說:「聶兄弟年紀雖然不大,但胸懷人民,敢於和敵人鬥爭,如果全天下的老百姓都能和聶兄弟一樣,鬼子就真的長不了了。」

    聶自強覺得他的口氣特像班級上的團支書:「宋大哥太客氣了,我做的這點事,是任何一個有血性的中國人都會做的。」

    趙山在一旁說:「都是自家人,別客氣了,老宋,把咱們的好酒好菜都拿出來,中午好好的請聶老弟吃一頓,打打牙祭。」

    桌子上的菜有些簡陋,兩盤素炒青菜,中間是一盆用繳獲的日軍罐頭燴的野菜,還有一盤肉,是聶自強帶在身邊當作乾糧的,現在貢獻了出來。

    宋有禮拿起酒,給聶自強和李自平倒上,笑著說:「條件艱苦了一點,別見怪。」

    聶自強說:「指導員太客氣了,已經很好了。」

    趙山搶過宋有禮手裡的酒瓶:「還是我來倒酒吧,你倒的太少。」他給自己滿滿的倒了一碗,舉了起來:「今天認識了聶老弟,真是……那叫什麼來著?啊,三生有幸,來,咱們喝一口。」說著,迫不及待的一口酒灌進了嘴裡。

    聶自強覺得好笑,看看宋有禮微皺的眉頭,知道一定是他平時限制趙山喝酒,才把趙山憋成這樣。聶自強端起碗輕輕抿了一口,辛辣的液體順著食道流下,像一把灼熱的尖刀插進胃裡,他皺著眉頭,嘶聲道:「這是什麼酒,這麼辣。」

    宋有禮趕緊夾了些菜放進他的碗裡,說:「快吃點菜,壓一壓。」

    趙山哈大笑:「原來你不能喝酒,正好和指導員對付了。」他端起酒碗,向李自平敬去。

    與他倆山呼海嘯的不同,聶自強和宋有禮的酒喝的是和風細雨,波瀾不驚。兩人都讀過書,自然有一些共同語言。同時,宋有禮也非常隱晦的問了聶自強一些諸如對日本人或者國民黨的看法之類的問題。聶自強知道,他這是在考察自己的立場。好在自己絕對是仇日的,對國民黨也沒有好印象,所有的問題,也就都據實回答。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聶自強只覺得整個房間都在轉,對面的宋有禮的腦袋變成了兩個。他站起身來,隨即腳下一軟,倒在了地上。

    清晨,聶自強被屋外的喊殺聲驚醒,他擦擦眼睛,伸了個懶腰,走出了房間。

    院子裡,一隊八路軍戰士排著整齊的隊列,正在練習刺殺。槍上的刺刀映著朝霞,閃出陣陣寒光。

    李自平帶著其餘的人蹲在窗下,正在對著戰士們指指點點,看見聶自強出來,全都站了起來。

    聶自強低聲問道:「怎麼樣?」

    李自平說:「很強,比起日本人來也差不了多少。最難得的是士氣高昂,我真是想不通,這麼艱苦的條件下,怎麼還能保持這麼旺盛的鬥志。」

    聶自強說:「你不明白,是因為你不是他們中的一員,加入了他們,你就全明白了。」

    李自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一頓簡單的早飯後,聶自強找到趙山告辭,趙山也沒有十分的挽留。部隊平日的訓練屬於機密的範疇,聶自強留在這裡不太合適。聶自強也是明白這一點,才提出要走的。

    看著聶自強漸漸走遠的背影,趙山問道:「怎麼樣?」

    宋有禮說:「這個人,會是很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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