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長風的後事料理完,司徒錦也累得夠嗆。()不過,想到弟弟和母親受的苦,她的心就一陣抽痛。
「夫人,小少爺會沒事兒的!」緞兒見她為了府裡的事情傷透了腦筋,心裡也很是著急。夫人現在可是雙身子的人了,怎麼能如此操勞?
司徒錦抬起頭來,微蹙的眉頭依舊未得到舒展。太師府裡還有那些個不安分的,她就是放心不下來。
「爺回府了沒有?」已經到了掌燈時分,還不見龍隱回來,司徒錦便順口問了一句。
緞兒替她大著扇子,說道:「還沒有呢,想必也快了。可以擺膳了嗎?」
「再等等吧。」司徒錦一方面是有些食不知味,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等夫君一起用膳。
緞兒點了點頭,吩咐丫頭們將膳食給熱著。
過來一盞茶的功夫,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緞兒知道是世子爺回來了,這才迎了上去。「爺可算回來了…」
龍隱微微一愣,繼而明白怎麼回事了。
他走到司徒錦的身邊,有些憐惜的說道:「說了不必每日等我回來一起用膳的,你跟孩子哪裡經得起餓!」
司徒錦有些挫敗的將頭埋在他的懷裡,靜靜地享受著片刻的寧靜。
龍隱知道她又在為岳母和小舅子的事情擔心,便在她身旁坐下來,好心的安慰道:「錦兒…不是還有我麼?岳母的病,我一定會找到解藥的。太師府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我已經派人專門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了,不會有事的。」
為了妻子,他可是一次派出了好幾個得力屬下,日夜監視著司徒青。
司徒錦自然知道他為自己做了不少的事情,心裡感到十分的溫暖。「隱,謝謝你…」
「我們本是一體,道謝做什麼?」見她重新換上笑容,龍隱這才稍稍安心。
緞兒帶著春容和杏兒將飯食送來,請了世子爺和夫人來到桌邊坐下,這才服侍他們用飯。「夫人,這些都是您平日裡最喜歡吃的。王妃娘娘還特意送來了一份珍珠圓子,說是您前幾日念叨著的。」
司徒錦見如此多的人關心自己,總算是寬了寬心。「難為母妃還記著這些…緞兒,代我去芙蕖園謝謝母妃。」
緞兒笑著應下,帶了一盒醉仙樓的糕點,就出去了。
隱世子看著嬌妻恢復了「正常」,整個人也輕鬆了不少。看著她整日愁眉不展的,他心疼得不得了!
早知道那些麻煩會讓妻子如此掛心,他早就想辦法清理門戶,也省的發生後來的這些事情了!小舅子被人下了藥,雖然不至於馬上致命,但也有些麻煩。不過,好在花弄影的醫術不錯,很快就幫他把毒解了。不然,他的妻子指不定愁成什麼樣兒呢!
用過飯,司徒錦便吩咐丫鬟燒了熱水。正要去沐浴,卻聽見外頭亂哄哄的。於是,她打起紗簾,傳春容進來問話。「發生了何事?」
春容不敢隱瞞,草草的將聽到的傳言講述了一遍。大概的意思就是,西廂那邊的柳氏,晚上到芙蕖園去請安,不知道怎麼的,不小心頂撞了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大怒,就罰她跪在院子裡。原本也就想懲戒一下的,不知道怎麼的,柳氏突然就暈倒了。而且,下體還流了不少的血,怕是小產了。
司徒錦聽完她的稟報,嘴角就認不出譏誚的翹起。
看來,太師府的事情沒完,王府又鬧起來了,還真是不省心啊!
「幫我換衣服,我要去芙蕖園。」
春容愣了一下,趕緊去找了衣服來給她換上。
司徒錦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便去了王妃的住所。
進到院子裡的時候,屋子裡顯得格外的寂靜。
沐王妃冷冷的聽著林御醫的診斷,臉色十分的那看。而沐王爺,挑了眉坐在椅子裡,並未說什麼,氣氛十分詭異。
見到司徒錦進來,王妃的神色才有所緩解。
「兒媳給父王母妃請安!」司徒錦捧著肚子福了福身。
「你怎麼過來了?身子這麼重了,怎麼還到處跑!」王妃表面上像是在指責她,但卻十足的關心的語氣。
司徒錦掃了那暈倒在地上的柳氏一眼,又將視線落在了跪在地上的翔公子和陳氏身上。「母妃這裡這般熱鬧,兒媳自然是不會錯過了這場好戲的!」
聽到司徒錦提起戲這個詞眼兒,王妃和王爺臉上都浮現出一絲疑惑。而那翔公子和陳氏,皆是一愣。
司徒錦仔細打量了一番那林御醫和地上的柳氏,發現他們也幾不可見的抖了抖。
「弟妹說的什麼話?柳氏她都那樣了,你還在一旁幸災樂禍!你到底居的什麼心!」翔公子痛失孩兒,聽了他的話心裡自然是不舒服的。
陳氏原本對柳氏就恨得要死,巴不得她的孩子沒了!可是,她畢竟是翔公子的正室,自然是要站在自己夫君這一邊的。更何況,司徒錦也是她頭一號的敵人,故而跟著翔公子一個鼻子出氣。「父王,您瞧瞧弟妹這說的什麼話?柳氏雖然只是個妾室,身份低微,但好歹也是王府的一份子!她失去了孩子,正是傷心的時候,弟妹卻在這裡說風涼話,還真是讓人寒心啊!」
司徒錦面對他們顛倒黑白的說法,絲毫沒有怒意。她一雙眼睛,只在那柳氏和林御醫的身上。「我有沒有說謊,問一問林御醫不就一清二楚了?」
林御醫見世子妃提到自己,不由得流了一場冷汗。
柳氏是個什麼樣的情況,他自然是最清楚不過的。原先,他也是打算幫著柳氏隱瞞的。可是世子妃說的這般肯定,讓他不由得慌了。
有些事情做的隱秘,但這世上並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是一個不謹慎,落人把柄。那他這輩子就算完了!
正在思量著如何回答,司徒錦又發話了。「林御醫一直得父王和母妃的信賴,必不會說謊的。林御醫,您說是不是呢?」
司徒錦這般氣定神閒,看起來有著十足的把握。
王爺和王妃狐疑的同時,也將目光集中到了林御醫的身上。
翔公子聽到司徒錦這麼說,心裡的疑團也越來越大。他也不是個笨的,自然知道柳氏這般做,是為了鞏固西廂的地位。於是也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大聲的嚷嚷了起來。「弟妹,你到底什麼意思?!柳氏明明就是在母妃院子裡出了事,這可是所有人都看見的!母妃雖然是無心的,可柳氏失去孩兒也是事實!」
王妃一聽到這話,手不由得拽緊。
她心想柳氏的胎兒也差不多穩了,罰跪一小會兒也不會出什麼事。但誰曾想到,就這麼沒有了?
若是王爺追究起來,她難逃干係。即使他不追究,她心裡也會愧疚不安。可是被翔公子這麼一鬧,她心裡就有一股無名之火。
這分明就是故意往她身上潑髒水!他們不知道安的什麼心!居然敢鬧到她的頭上來,實在是罪不可恕!
「事實嗎?」司徒錦依舊笑得從容,絲毫沒有被他的話給嚇到。「父王最是公正的,不如,就讓父王來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見司徒錦提到自己,沐王爺這才正了正色,換上一副嚴肅的面孔,問道:「林醫正,你說說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柳氏的身子為何虛弱至此,才跪了一會兒就滑了胎?她不是一直由你醫治的麼,你倒是說說看。」
林御醫滿頭的冷汗滴個不停,心裡一直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看世子妃那笑容,想必是知道了什麼的。故而,他不敢貿然開口,生怕王爺怪罪下來,毀了自己的前途。
正好此刻,柳氏甦醒了過來。她假裝虛弱的撐起身子,問道:「我這是怎麼了?」
她抬起頭來,看見在座的主子,這才惶恐的跪坐起來,叩拜道:「婢妾不知道這裡…婢妾給王爺王妃世子妃請安!」
王妃瞥了她一眼,沒有發話。倒是翔公子,一下子撲過去,抱著她就慟哭起來。「我可憐的孩兒啊…」
陳氏見翔公子居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跟柳氏那小賤人摟摟抱抱的,心裡就嫉恨起來。可是,王爺和王妃面前,她也不敢太過放肆。只能拿眼珠子瞪著他們,不恨不得能在二人身上燒出個洞來。
「柳氏…你倒是說說,今兒個怎麼想起到王妃這裡來立規矩了?」王爺似乎也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開口問道。
柳氏楚楚可憐的流著淚,似乎對失去孩兒一事,感到非常的傷心。可是王爺問話,她又不得不回答,這才止住了哭聲,小聲的回道:「婢妾在床上躺了不少時日,王妃娘娘也一直十分關照。故而,婢妾身子剛好一些,便想著過來謝恩。沒想到,衝撞了王妃娘娘,惹得娘娘生了氣。都是婢妾不好,婢妾也是該罰的…是婢妾福薄,沒能保住這個孩子…」
說著,她又無聲的落起淚來,那模樣,還真是梨花帶雨,叫人看了不忍心。
司徒錦在心裡暗忖:這個柳氏還真是不一般的聰明!既沒有指責王妃的不是,還將所有的錯一個人承擔下來。她這麼做,無非是以退為進,想要降低被人的戒心。
如此一來,不但能夠博得人同情,還成功的將王妃給脫下了水,落了個苛待庶子妾室的罪名!只不過,她是不會讓她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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