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人便離開別墅,向著韓泰成堂叔的家中走去。
路上,葉無天隨口問道:「你叔公修為如何呢?」
韓泰成遺憾地歎了口氣,說道:「叔公他原本有著不錯的修道資質,只是因為年輕的時候急於求成,最終導致經脈受創,修為也一直停滯在天境前期。見修道無望,他便潛心鑽研詛咒之術,希望能在有生之年解開這個困擾我韓家數代的詛咒。」
「真是天妒英才啊,但願你叔公能在有生之年完成這個願望。」葉無天說道。
韓泰成笑了笑,說道:「但願如此吧。」接著,想了想,又道:「對了神醫,既然這中醫講究的是經脈和穴位,你是不是有辦法替我叔公將受創的經脈修復呢?」
葉無天愣了愣,說實話,要修復對方的經脈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對方乃是天境強者,一旦自己動用元氣,那必然會被察覺,到時候豈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當然,身為神醫,葉無天也不好隨口拒絕,所以也只能模稜兩可地說道:「在沒有經過檢查之前我也不好斷定,畢竟你叔公是因修練而造成經脈創傷的,自然與一般傷經痛骨不同。」
韓泰成點頭贊同道:「神醫說得是,那呆會就麻煩神醫替我叔公檢查檢查。」
「當然沒問題。」葉無天爽快答應道,旋即又問:「對了韓先生,我看你們這府裡守備這般森嚴,不知我平時出來走動會不會受到限制?」
「神醫若是想要出來散步可叫上我,我陪你一同走便是。」韓泰成說道。
葉無天眼珠子一轉,說道:「其實是這樣的,我平時有晨跑的習慣,而這幾天天氣這麼好,早上不出來跑跑總感覺渾身不自在,若是每天叫上韓先生,那多麻煩。」
「原來是這樣。」韓泰成沉思片刻,提議道:「要不這樣吧,今天我帶神醫在府裡轉一圈,順便和各處的守衛打個招呼,這樣以後神醫出來晨跑也就沒問題了。」
「那就麻煩韓先生了。」葉無天笑道。
韓泰成擺擺手,說道:「哪裡哪裡,說起來我還得感到慚愧,神醫能屈身來到府上,原本應該給予你優厚的招待,沒想到卻給你帶來這麼多的不便。」
「韓先生不必在意這些細節,我也只是個粗人,只要給我口飯吃,給我張床睡就足夠了。」葉無天客套地說道。
「我也看得出,神醫並非貪財之人,這一點倒是讓我相當敬佩。」韓泰成真誠地說道。
葉無天呵呵笑道:「錢財之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所以也沒必然太過看重,人生在世,能夠瀟灑走一回也便足以。」
「真沒想到像神醫這樣的平凡人也能看透這人生之道,就連我這個修道之人都是望塵莫及啊。」韓泰成讚賞道。
「呵呵,韓先生過獎了。」葉無天隨口道。
就這樣,兩人一邊聊一邊在府裡閒逛起來,沿途之中韓泰成事先向路上的守衛打了聲招呼,讓葉無天混個臉熟。
而葉無天一邊與韓泰成閒聊,一邊觀察著沿途的環境,雖然韓府內修為最高的只有天道中期,但他仍然沒敢貿然將精神擴散開,畢竟他對這修道還沒有過深的瞭解,自然得謹慎一些。
韓府裡的守備依舊森嚴無比,給人一種大敵當前的緊迫感。
韓泰成帶著葉無天在府裡逛了大半圈,唯有北面靠山的一片區域沒有進去,而這片區域的守備要比其他地方更加森嚴。可想而知,這裡一定是韓府的軍事重地,沒準那個祖祠就在這片區域裡。
在府裡逛了一圈後,韓泰成帶著葉無天來到府邸西部的一座庭院門前。
在進門之前,韓泰成向葉無天提醒道:「神醫,這院子裡的東西不要隨意觸碰,很多都是師叔的實驗品。」
「知道了。」葉無天點頭答應。
韓泰成這才帶著葉無天向院子裡走去。
這院子裡看起來十分尋常,除了一些花花草草之外,也沒什麼特別的東西。不過當葉無天散開精神力一番探測才發現,院子裡很多花草都有著微弱的力量波動,這種波動與陣法禁止有些類似,卻又不盡相同。
觀察了片刻,葉無天便將精神力收回,跟著韓泰成走進了別墅。
「你們老爺在家裡吧?」韓泰成向一名侍女問道。
「老爺他在書房。」侍女回答道。
韓泰成回頭向葉無天說道:「叔公他平時一般都呆在書房裡,我們直接去書房找他吧。」
葉無天點了點頭,然後跟著韓泰成來到二樓的書房門前。
韓泰成抬起手敲了敲門,喊道:「叔公,是我,泰成。」
「進來吧。」房裡響起一老者聲音。
韓泰成推開門,向葉無天邀請道:「神醫,請進吧。」
葉無天邁步走進書房。
一進門,便聞到一股濃郁的書香氣息,再放眼看去,整個書房裡幾乎堆滿了書,看起來就跟倉庫似的。就在這些書堆的中央,擺著一張書桌,桌前坐著一白髮白鬚的老頭,他手裡捧著一本磚頭一般厚,看似十分陳舊的古書,正聚精會神的看著。
韓泰成關上門,向葉無天介紹道:「神醫,這位就是我叔公韓中山。」
「見過前輩。」葉無天禮貌的行禮問候。
韓中山頭也不抬,隨口說道:「隨便坐吧。」
葉無天向四週一掃,大為汗顏,因為這房間裡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椅子。
這時,韓泰成上前提醒道:「神醫,在這些書上隨意就座便是。」
葉無天點了點頭,隨便找了一堆書坐了下來。
兩人坐下後片刻,韓中山放下手裡的書,抬頭向葉無天打量了一圈,眼裡閃過一絲訝色,旋即扭頭向韓泰成問道:「這位就是你昨天說的神醫吧?」
「是的叔公。」昨天韓泰成來這邊借書的時候,曾向韓中山提及過葉無天。
韓中山又向葉無天看去,問道:「聽泰成說你是學中醫的?」
「正是。」葉無天回答道。
韓中山點頭讚道:「據說這中醫乃是極為深奧的學術,很多人終其一生也難有成就,而你年紀輕輕便有這麼高的造詣,真是難得的青年才俊。」
「多謝前輩誇獎。」葉無天謙虛道。
韓中山又問道:「昨天泰成過來借書的時候,說侑佳的病跟她體內的詛咒有關,可否請你詳細解說一番。」
葉無天能夠從韓中山這番話中聽出一絲懷疑的味道,其實仔細想想也不難理解,眼下韓家大敵當前,而他又恰巧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韓家,並且涉及到詛咒方面的事,難免會叫韓家人心生警惕。
面對韓中山的質疑,葉無天從容回答道:「確切的說,韓小姐的病與她體內的詛咒是沒有任何關係的,不過若是能夠解除她體內的詛咒,將她經脈疏通,這樣對治療以及往後的恢復會有很大的幫助。」
見兩人仍是一臉疑惑的樣子,葉無天又進一步解釋道:「韓小姐的病是由神經與肌肉接頭處傳遞功能障礙所引起,要靠外力將傳遞功能恢復是十分困難的,而若是韓小姐能夠進行修道,或許就可以靠自身的道力進行自我恢復。」
聽葉無天這麼一解釋,韓中山心中的質疑倒是消除了一些,他點著頭說道:「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修道者有道力護體,一般是很少得病的,只可惜要解除這詛咒,並非如想像中這般簡單啊。」韓中山說著又是一陣歎息,他潛心鑽研數十年,可還是沒能找到任何辦法。
葉無天又說道:「中醫的針灸之術講究經脈和穴位,以我對人體經脈的瞭解,就算無法解開你們韓家的詛咒,要疏通韓小姐一人的經脈也未嘗不可能。只是眼下我對韓小姐體內的詛咒瞭解甚少,所以也無從下手。」
「叔公,這次我請神醫過來,也正想叫他替你治一治當年修練時受創的經脈。」韓泰成說道。
「我體內經脈受創嚴重,而且都已經這麼多年了,哪能這麼容易治好。」韓中山嘴上雖然這麼說,但他眼裡仍然有著那麼一絲期盼,縱是年數已高,他仍是期盼能夠繼續修練。
葉無天笑了笑,說道,「不管能不能治,我先替前輩把一把脈吧。」說著便起身走到書桌前。
韓中山伸出右手擺在桌上,葉無天抬指按在他的脈搏上,片刻診斷後,收回手說道:「前輩體內受創的經脈應該位於任脈上,從下脘穴到中脘穴這一段經脈。」
見對方這般簡單一檢查便準確道出了自己體內的受創經脈,韓中山即是驚詫,又是激動,「沒錯,正是這一段經脈,不知神醫可有辦法醫治?」現在他也對葉無天的神醫身份深信不疑了。
「中國有句俗話,世上只有想不通的人,沒有走不通的路,同樣的,這世上沒有治不了的病。不過前輩經脈已受創多年,如今創傷已經十分頑固,恐怕需要花費點時間才能治癒。」葉無天說得倒是冠冕堂皇,不過若是不動用元氣,他還真沒辦法將韓中山體內受創的經脈恢復。而他現在這麼說,也只是緩兵之計,等偷到祖符之後,他就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哪還管得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