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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死神共舞 第七十二章 憶,朦朧 文 / 伯格

    牧歌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能量逼近她面龐,細微的絨毛都在顫慄,驚駭得力量眼看就要將牧歌吞噬。

    忽的,一聲暴戾而心痛的怒吼打破寧靜,「動她者,死!」

    牧歌的心,因這句盛滿暴怒的話再次跳動,驚疑不定得睜開眼,面前哪還有黑色能量球?

    直直撞進那片黝黑中,萬年孤零涼薄的心彷彿被點燃,暖流涵蓋週身。

    一眼萬年,剎那永恆。

    道不盡的思念,數不盡的悲歡,全部在此刻,透過那黝黑的眸講述,他的幸酸,他的等待,他的痛,他的悔,還有他那無盡的愛戀…

    各種情感瘋狂蔓延,所有的話,到嘴邊只化為一個名字,「小歌。」

    一個他盼了萬年,等了萬年,心心念了萬年的名字,終於在此刻得以相見。

    「小夜夜…」有那麼瞬間,牧歌目前似乎出現了一抹粉色,粉色的身影,粉色的眸,好似盛滿了世上最美的浪漫,最美的年華,遇上最想遇上的人,就是那種不可言喻的奇妙感。

    豈料,幽米米那佈滿深情的黝黑眼眸,點點碎裂,流光溢彩,仿若星辰閃爍的黝黑逐漸黯淡,所有的期盼和喜悅一點點瓦解,是啊,她還沒有憶起他,所以,才會把他認作他人。

    儘管幽米米心中安慰自己,不要難過,一切只是因為牧歌沒有恢復記憶罷了。

    可是,心為什麼會那麼的痛,揪緊胸口,彷彿有隻手正死死扼住他的心臟,逐漸收進,隨時都可以捏爆他的心。

    看著那星辰般耀眼的眼睛黯淡下去,牧歌心驀然一緊,如繃緊的琴弦,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何會出現這種心痛的感覺,只是,潛意識中,不想他露出那種落寞的苦笑,那種笑容不適合他。

    他應該是那種霸氣張狂,所向披靡,身居高位,俯覽大地的人物,有得該是從容大氣,談笑間判天下事才對。

    明明一點也不知道幽米米的底細,可是,牧歌不明白,這種熟悉的感覺究竟從何而來她只知道,她不想他傷心,難過,所以,「不要露出這種表情,好嗎?」手緩緩移到心口的位置,牧歌一字一頓,「這裡,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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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還黯淡的星辰,陡然亮了起來,高掛空中,熠熠生輝,那是令人震撼的美,無關風月,只在內心流露出的情感。

    幽米米那蒼白的臉,也因溫暖人心的話而升溫,似乎沒那麼蒼白了,泛著點點粉白,很淡,很淡,淡到幾乎看不出有變化。

    可是,牧歌依然捕捉到這個小小的變化,心緩緩舒緩,那股揪痛的陰霾消失無蹤。

    「夜幽帝。」

    「嗯?」

    幽米米沒有半點不耐,重複了一遍,「夜幽帝,我的名字。」

    牧歌怔住,一時間有些呆滯,是她記憶出現了問題嗎?她好像記得,他叫幽米米來著,是救了她的人。

    「夜幽帝。」幽米米似是想到了什麼,表情有些古怪,「幽米米是我失憶時隨便取的名字。」取自「米米切爾大陸」中的米米二字。

    牧歌醍醐灌頂,雲開霧散,變得明朗起來,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夜幽。」

    話落,兩個人都愣在原地,一個驚訝,一個驚喜。

    「抱歉,可以這樣叫你吧。」在牧歌的記憶中,幽米米,不,現在應該說夜幽帝,他給她的感覺,一直都是冷酷無情,還有對她那霸道的佔有慾。悄悄抬眼瞄了夜幽帝一眼,他該不會生氣了吧?

    蒼白的臉如遇春風,百花綻放,千姿百媚,似欲語還休,吐不清,道不明,未開口,卻讓人聽懂了一切。

    那是肯定的回答:可以。

    牧歌的忐忑的心放回原位,幸好,他沒有生氣,再次偷偷打量了夜幽帝一眼,無關怎麼看,都彷彿與之前不一樣了,簡直換了個人似得,若不是他們兩的靈魂被繫在一起,牧歌真要懷疑,這是否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幽米米」。

    正想著,牧歌猛然怔住,沒了,她與幽米米的那抹感應消失了,那眼前這位自稱「夜幽帝」的「幽米米」,到底是誰?

    虛本以為牧歌將死在他的手下,豈料,半路跳出個程咬金,不僅把他的攻擊挪到別的方向,避開了牧歌,那兩人還把他晾在一邊,堂而皇之聊起了天!

    正當他準備再出手,準備徹底讓牧歌消失的時候,就在那句「夜幽帝」震住,那張美到人神共憤的臉上一片刷白,空洞的雙眼罕見的蒙上一層驚駭,薄唇微張,驚呼忍不住溢出。

    虛如都篩子般,全身抖個不停,墨黑的錦袍化出淺淡的軌跡,那劇烈的浮動,可看出虛此刻內心的極度不平靜。

    竟然是他!怎會是他!不可能,高高在上如斯的人,又豈會變為他這種低賤而卑微的存在?

    目光不斷在夜幽帝和牧歌之間徘徊,虛越來越迷茫,為何他明明在牧歌身上嗅出了很熟悉的氣息,但他就是想不出何時見過牧歌,又為何這邊熟悉。

    最後,虛那空洞的眼睛在那片湖藍色定格,轟的一聲,腦中有什麼炸開,彷彿聽見了巨浪在咆哮,山川在崩塌,草木花果自燃不斷爆裂,極低的寒流從腳底升起,直竄腦門,虛彷彿看見了死神的召喚。

    一些零星的片段,也在這刻冒出,如潘多拉的盒子被打開,神秘而熟悉,蠱惑虛那動搖的心。

    「我們,來做場買賣如何?」少女清冷的聲音帶著戲謔。

    「…」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啊。」清冷的聲音歡呼一聲,繼續自顧自說道,「你跟我出去,保證比你留下我在這裡陪你,還要刺激百倍!更不會孤單,你說如何?」

    「…」

    「我保證,不,我發誓!所以,你就跟我走吧,不管天涯海角,你都是我的夥伴。」清冷的聲音染上點點焦急,生怕被拒絕,從此被困在這個不見天日,沒有生命氣息的鬼地方。

    若是被人看見,恐怕不是說少女瘋了,就是說她是個傻子,竟然對著一片模糊不清的黑團說話,若不仔細看的話,只會把那當成一縷青煙罷了。

    可是,少女的大腦彷彿非常人,睜著大眼,靠近面前那團模糊不清的黑團,「吶,你就答應我吧,我保證我說的都是實話,只要我在,你就不會寂寞,跟著我出去,還能遇上更多的人,說不定還能遇上你的同伴也說不定呦。」

    少女越想越有可能,大眼撲閃,晶亮一片,那湖藍色的眸,彷彿把世間一切都比了下去,黑團朦朧的心中,升出一個信服和渴望,然後,它做了有生以來最驚訝的決定,也是接下來最開心的決定,因為它從此有了心。

    但是,這個決定卻讓它後來後悔不已,每每憶起,眼前只有灰暗,再無半點光亮。

    直到它由它成長為他,再也無法忍受這種孤單的滋味時,他把這段記憶打破,揉碎,然後封印在靈魂最深處,再次變為它,讓好不容易得來的人型模樣,也回歸到最初的模樣。

    那是他未遇上她的姿態,他想著,若他還是那個它,是否就可以免去這段刻骨的痛,又或是,這是他另一種祈盼,希望,可以以它的姿態,重新遇上那個如她一般的人。

    「罪歌。」你好狠,為何,還要再出現。

    從那記憶的碎片中回神,虛神色悲慼,珍珠似得淚珠,斷弦般從空洞的眼中滾落,本沒有心的他,卻在這刻體會了人生百態,喜、怒、哀、樂,化絕殤。

    原本平靜如一汪死水的虛無空間,陡然顫抖了一下,緊接著,顫抖越發明顯,牧歌提高警戒,自發邁開腳步,站在夜幽帝的身側,「這裡怎麼了?」

    夜幽帝沒有回答,反而無聲得看著虛。

    牧歌這才發現,虛的不對勁,又或是該說,很不對勁,「魔方空間?」試探性的叫了聲。

    得到虛更加猛烈的淚珠,周圍的抖動更是直接升級為上下顫抖,那種幾欲把虛無空間都給撕裂的感覺,讓牧歌惶恐不安,總覺得,這樣下去,會出事。

    「虛。」

    噓?牧歌一頭霧水,這是讓她閉嘴的意思嗎?

    「虛。」近乎孩子氣的執著。

    「哈?」牧歌急躁的抓頭,烏黑的發越發凌亂,遮住臉頰,擋住牧歌眼中的急切和擔憂。

    「虛。」空洞的眼中有什麼在崩塌,空洞的眼睛沒有一絲情感,如木偶般立在那裡,無心,無愛,無情。

    「虛?」牧歌歪著腦袋,試探性得叫了聲,那崩塌的空洞眼睛立刻復原,明亮如耀眼的太陽,明明空洞沒有感情,牧歌卻看出了那沸騰的喜悅。

    感情一個個都有別的名字?牧歌無語的抽搐了下嘴角,趕緊甩頭,清空這些雜念,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全然忘了,虛剛才那句匪夷所思的「罪歌」。

    「虛,這裡的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突然變成這樣,簡直像要坍塌了一樣。」穩住身型,牧歌不由得拽住身邊的夜幽帝,以免被這不平靜的震動甩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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