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沽丁撇撇嘴,這獨眼狗實在太狡猾,一路上,不論他和瓦爾德如何詆毀,他都能當做無事人,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委屈得看向牧歌,趁獨眼嘯天不注意,小聲抱怨道:「牧歌,你這個任務實在太難了,你也看見了,連瓦爾德出馬都沒用。」
牧歌沒有責怪他辦事不利,「無礙。」船到橋頭自然直,再說,她原本也沒指望,能成功得激怒獨眼嘯天,好找借口離開。
「牧歌…」奧沽丁感動,眼眶淚花閃動。
作勢就要撲上去熊抱牧歌,卻撲了個空,都沒看清牧歌身形如何動的,再看牧歌,人已在五米開外,骨玉扇打開,一臉愉悅得跟上獨眼嘯天的方向。
「艾琳,牧歌最近是不是嫌棄我了?」奧沽丁一把拉住艾琳,一副不問出原因,誓不罷休的模樣。
艾琳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奧沽丁的鹹豬手從胳膊上拽下去,「你難道都沒發現,牧歌不喜別人碰她嗎,更何況她還是個女人,你這麼無禮對我,我都無法忍受,更別說牧歌了。」
瓦爾德本想瀟灑得一展玉骨扇,再從奧沽丁面前走過,望著空無一物的手怔了怔,才想起來,玉骨扇已被他強塞給牧歌。
只得把雙手背在身後,下巴高抬四十五度,略帶嘲諷得看了一眼奧沽丁,瓦爾德緩緩吐出兩個字,「流氓。」
「浪蕩公子。」艾琳和瓦爾德站同一條戰線。
「確實挺色。」巴特搖著頭,一臉沒救了的惋惜之情。
凱賓追上巴特,「只是喜歡對女人動手動腳而已啦,又沒當街扒人家衣服。」看似在替奧沽丁說好話,其實是變著法讓他坐實「色狼」之名。
「喂!你們幾個要不要這樣,我們是朋友哎,這樣以後還能好好得玩耍下去嗎。」奧沽丁衝著幾個人的背影跳腳,眼看歐克曼躡手躡腳想繞過他,一把揪住他的領口,「你是不是也在心裡罵我來著。」
「咳咳…沒有,沒有,我只是想說,副團長您盜用多羅那岐的專用詞,團長說多羅那岐人老心不老,所以才會天天問別人,是不是嫌棄他了。」歐克曼目光四處亂瞄,就是不敢和奧沽丁對視。
「主人說,你們再磨磨蹭蹭,就讓你們回沙中城看家。」時雨擬態的嬌小的身軀,從密密麻麻的人群中輕鬆穿過,衝著奧沽丁和歐克曼口吐人言。
抓著機會,歐克曼拔腿就跑,他可不想被奧沽丁動私刑,感激得看了眼時雨,再晚一步,他絕對要遭殃,被瓦爾德等人這麼一激,奧沽丁不氣瘋才怪。
等奧沽丁和歐克曼跟著時雨找到牧歌,還沒來得及找瓦爾德等人麻煩,就發現,現場的氣氛有些沉悶。
包含牧歌在內的十米範圍,彷彿空氣都被抽空,只是靠近半步,便覺呼吸困難,眼發昏,四肢癱軟無力,若不是時雨直接咬住奧沽丁的褲腳,把他往後拖,恐怕他此刻已經直直跪了下去。
奧沽丁這才發現,除了瓦爾德,其他人都站在五米遠的地方,巴特,凱賓,歐克曼小心得把艾琳護在身後,艾琳的臉色還有些不正常的蒼白,精神顯得有些萎靡。
其他人雖站在十米開外,但眾人的目光,清一色不時撇向這邊,不敢明目張膽得看,也阻止不了他們偷偷觀察。
硬著頭皮,每一步向前邁進,奧沽丁都極其吃力,明明只有十幾步的距離,他整整花了三分鐘,走到牧歌身邊時,額頭已佈滿豆大的汗珠,咬著牙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牧歌訝異,「你不好好在後面呆著,跑到這裡受苦幹嘛。」
還不是因為擔心你!奧沽丁心中咆哮,卻沒有說出口,就這樣站著,便已耗去他全部精力,哪還有力氣開口閒聊。
給時雨靈魂傳音,時雨聽話地跳上奧沽丁的肩頭,替他化解那股威壓。
奧沽丁一陣輕鬆,壓在背上的大山終於卸去,雙腿依然感到酸麻,奧沽丁抹去額頭的汗珠,笑聲湊到牧歌耳邊,「到底發生什麼情況了,獨眼狗呢?那個混蛋該不會設圈套害你吧。」
奧沽丁多少把艾琳的話聽了進去,這一次,並沒有勾著牧歌的肩膀,就連說話,都與牧歌的耳廓保持一段距離。
「那裡。」牧歌下巴微抬,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帳篷,「正和他們會長商量事情呢。」
「喔…」奧沽丁心中嘀咕,想不到獨眼狗地位不低嘛,就算牧歌不說,他也知道那個會長說的是誰。
這次「進擊神跡」,是由傭兵工會,煉器公告,藥劑工會和殺手工會,四大工會聯合發起的號召,獨眼嘯天隸屬殺手工會,自然是和殺手工會的會長,在一起商量事情。
難怪周圍充斥著,如此懾人的威壓,為了防止有人靠近偷聽,才會這麼鄭重。
不多時,帳篷裡的人終於商議完畢,依次走出帳篷。
最先出來的老者,一頭雪白的發,長約兩厘米,緊貼在頭皮上,根根精神抖擻豎立著,彷彿冬日雪景中散步,頂著一頭積雪就這麼出來了。
此人一出現,一股讓人心情舒暢的氣味跟著飄出,不用人介紹,牧歌都能猜出此人的身份,必定是藥劑工會的會長,香滿堂會長。
隨後走出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單腰間,就排滿了一排,鋒利無比,造型奇特,大小不一的利器,一臉棕紅色的絡腮鬍爬滿臉龐,除了那雙棕紅色的眼睛,頭髮也是亂糟糟盤子頭皮上,幾乎看不出他原本的相貌。
只能說那一排五花八門的利器,太招眼,彷彿在向別人說,他就是煉器工會的會長,鐵無涯,如假包換。
在二人之後走出的,是一男一女,男的玉樹臨風,墨發高豎在腦後,眉宇間一派正氣和灑脫。
女的婀娜多姿,輕紗遮面,只露出一雙碧綠的寶石般的眸,散發著神秘的野性氣息。
這個女人很危險!
這是牧歌一開始對她的評價,直到現在,牧歌也依然這麼認為,雖看上去柔若無骨,但隱藏在那嬌小身軀裡的危險,藏都藏不住。
表面上看,這一男一女彷彿情侶一般,有前面的一位老人,和一位邋遢大叔做對比,只會把倆人當作是前面二人的隨從。
可事實上,這男的是傭兵工會的會長,邢何川。
女的則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工會的會長,喬楚柔。
「這次是由殺手工會先行邀請尋傭兵團,所以,經過商議,這一次行動,尋傭兵團和殺手工會一同行動。」邢何川雖在笑,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
最新崛起的a級傭兵團,被別人搶先拉攏走,這讓他傭兵工會的臉往哪擱!
好在喬楚柔也不想當眾拆邢何川的台,所以接到獨眼嘯天的消息,立刻把正在主事的邢何川拉進帳篷,和其他兩位會長一同商議,經過一番激烈討論,尋傭兵團暫時被分入殺手工會的名下,與殺手工會一同行動。
「嗯,不錯,俊朗無雙,堪比絕塵公子吶。」香滿堂看著牧歌,滿意地點點頭,竟當眾做起了生意,「牧團長若是沒有固定的藥劑貨源,倒是可以來藥海,與我們訂製獨家藥劑。」
「我們煉器工會也大門敞開,歡迎任何人來訂製。」鐵無涯表面上一副邋遢大叔,其實不然,藥劑徽章的頭銜也不是虛的,能賺錢的生意,自然不會往外推。
主要是因為,這裡與現代一樣,也存在小作坊,私營小店,他們不投靠大公會的名下,自產自銷,雖然名頭不大,但賺的錢全歸自己,更不用參與大公會的內部攀比,省心又省力。
這樣一來,煉器工會和藥劑工會,壓力是噌噌往上漲,不敢有絲毫馬虎。
也難怪,他們一個要走到哪,藥香故意飄到哪。另一個武器掛滿身,當一個移動的展覽台。只是為了增加名氣,擴展生意對象。
牧歌汗顏,果然,會長也不是那麼好當的,表面上風光,私底下還不知道有多麼傷身勞神呢。
「大家靜一靜,現在,請諸位自行選擇想要跟隨的工會,馬上,我們就要開始」進擊神跡「,請諸位莫要慌亂,注意秩序,如有違紀者,當即剔除這次行動!」香滿堂注入精神力的話,傳入在場所有人耳中,成功讓喧鬧躁動的人群安靜下來。
來之前,絕大部分人都已組好了隊伍,這時,只需隊長帶領隊員,走到想要跟隨的工會大軍前,由各個工會的人安排整隊便可。
牧歌瞭然,原來並非藥劑工會和煉器工會,比傭兵工會和殺手工會強大,之所以由香滿堂主持,怕是因為,香滿堂的年級最大。
四家工會的隊列,屬傭兵工會人數最多,誰讓人家傭兵遍佈大陸各地呢,身經百歷的傭兵工會,自然贏得絕大部分人的青睞。
位列第二的竟然是藥劑工會,這讓牧歌有些傻眼。
倒是奧沽丁解開了牧歌的疑慮,又不是人人都像牧歌那般有錢,可以不計價錢大肆購買各種藥劑,藥劑就是第二條生命,有藥劑工會在,自然也安心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