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結束了?
牧歌手指不停戳著倒地不起的魔獸屍體,沒有反應,熾焰火鳥已失去那身烈焰,即使死亡,一身火紅的羽毛依舊光鮮亮麗。
這種稀少又強大的魔獸很是罕見,相信那些藥劑師和煉器師會搶著要才是,手臂一揮,地上的三頭魔獸盡數收進用來存儲魔獸的納戒。
「你要那些屍體做什麼?」擺動尾巴,美杜莎游晃到牧歌身邊,胳膊搭在牧歌的肩膀,好奇的盯著牧歌手上戴著的納戒。
一般來說,納戒不是很稀罕的東西才是,不都應該拿來保存重要的東西嗎,牧歌為什麼會選擇放三隻體型巨大的魔獸屍體進去,不是浪費資源,佔用空間嗎。
「賣錢。」牧歌言簡意賅。
美杜莎啞口無言,半天才冒出一句,「想不到僅僅五千年,儲物戒指竟然變得這麼普遍,出去後,我絕對也要弄上百十個。」
「你要那麼多幹嘛?十根手指也才戴十個好不好?你又沒有腳,難道打算還要在尾巴上套一個?」沉默的暗夜難得開口,卻也語出驚人。
正被美杜莎的話給震住的牧歌,剛整理好情緒,立刻又被暗夜給雷得外交禮內,弱弱道,「我想…她應該是想給那些…嗯…可愛的小蛇們準備的。」
一把抱住牧歌,美杜莎不住蹭著牧歌的臉,「還是牧歌最懂我心,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啊。」還不忘撥弄頭上的毒蛇,「看吧,有人誇讚,它們也很開心呢。」
頓時群蛇亂舞,看著蛇群也想往她臉上靠,牧歌只覺得全身發毛,一把推開美杜莎,看著後者滿臉失望的神情,牧歌後怕的拍拍胸脯。
好險,她可不想與一條條小蛇做親密接觸啊。
言歸正傳,牧歌輕咳兩聲,「不安分的因素也已經排除了,我們該怎麼出去呢?前任黑暗教主。」
「我說了很多遍啦,只要我消失,這裡就會消失。」黑暗教主半真半假的態度,依舊讓人摸不清真假。
牧歌卻抓住了關鍵,「你是說只要這裡被破壞,我們就能出去是吧?」
是了,這也是牧歌一直覺得奇怪的地方,黑暗教主從頭至尾都是口頭指揮,從未自己動過手。
若是解放這些魔獸,就可以想辦法出去,可是他沒有。
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裡被設下了某種禁制,他不能像她一樣在這個房間正常活動。
在外面,黑暗教主明明還有拿起飾品把玩,在這裡卻沒看見他動過一次手。
也就是說,他消失,這裡才會跟著消失。換種說法就是,這裡被破壞,他們也就可以出去。
只是黑暗教主不能破壞,所以即便想出去,也不能。
至於瑤幾人被困在幻境中,牧歌只能解釋為,那是黑暗教主設下的東西,與個地下城堡有著某種聯繫。
若是城堡被破壞,瑤他們說不定也會從幻境中解脫。
雖然只是猜測,對牧歌來說卻是一個好消息。
「這就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黑暗教主飄到房間的正上方,指著金雕玉砌的屋頂,「這裡,需要注滿純正的光屬性,才可以打開禁制。當然,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把我放進去,也可以打開。」
牧歌這才發現,房屋正中央的頂部,有一顆巨大的明珠,只是珠子裡面空空如已,像是缺少了什麼。
暗夜與美杜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又在暗黑獨角獸身上飄過,最後回到黑暗教主身上,「我們當中連光屬性都沒有,又哪來的純正光屬性。」
「我是光屬性。」牧歌淡淡開口。
她終於明白黑暗教主為什麼,始終說他消失才可以出去。
「可是你也有暗屬性啊,不然它也不會選擇你。」看了眼默不作聲的黑暗獨角獸,美杜莎沒有開心,也看不出有半點失望。
純正的光屬性,這世間若是純正的屬性,怕是即使只有單一的屬性,也不算純正吧。
摩挲著脖子上掛著的光之珠,很奇怪,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來的迅速,去得無蹤。
想去抓住時,已經消失得乾乾淨淨。
再去細想,只覺得頭疼罷了。
牧歌只得放棄思考那個已經忘記的念頭,運轉體內的光之珠,脖子上的光之珠也隨之發出淡淡的光芒。
脫離項鏈的束縛,在牧歌周圍上下漂浮,牧歌只覺得全身的細胞都舒展開來,正置身在一片柔軟的花海中,和煦的風,柔和的感覺讓她有種想要沉醉其中的念頭。
「這是!」美杜莎第一次露出慌亂的模樣,頭上的毒蛇條條豎起,像是受到了什麼極大的刺激。
沒錯,果然的光之珠。
黑暗獨角獸眼中的光芒快速消失,似乎,越來越有趣了。
它一直都知道,它的記憶傳承不完整,總覺得少了什麼,在睜開眼看見的牧歌瞬間,便那雙湖藍色的眸觸動。
那層缺失的記憶也在波動,雖然看不見,卻感受得到。
所以,它決定,要跟在這個人身邊,那個有著一雙湖藍色眸,能讓它的情緒產生波動的人身邊。
想它堂堂黑暗獨角獸,有朝一日,竟會選擇一位光屬性的人為主,便覺得想笑。
光暗同體呢,上一次遇到還是五千年前,那也是它第一次遇到那人,抱著那一絲興趣,沒想到竟會被囚禁五千年。
不過,沒想到五千年後再次睜眼,卻是被黑暗同體的人給解決,而它又一次起了興趣。
真不知該說是喜劇還是諷刺。
想到五千年前的那個人,黑暗獨角獸眼中的溫度瞬間至零下。
醜陋的人類…
永遠那麼自私,充滿**和罪惡。
配讓它低頭認主的人,必須心地純潔,卻不能呆傻被人欺。須嫉惡如仇,卻又要心懷天下。
這與它的宿敵光明獨角獸的要求截然相反,在它看來,光明獨角獸很可笑,天天把至純至善掛在嘴邊。
呵呵…這世上哪有什麼無私的好人,若說好人,這世上也根本不可能存在。
對你有利叫好人,對你沒用時,便是無關緊要的人。
它認定的人,不需要是好好人類,而是能擔起一切,勇往直前的人。
好人也好,壞人也罷。對它來說並不重要,只要是它認定的人,所做的任何事,它都會尊重和肯定。
所以,這也是人類喜歡光明獨角獸,而厭惡害怕它的原因。
明明同是獨角獸,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因為它選中的人總是極端的矛盾體,所以黑暗獨角獸便成了罪惡的代表,有它在,它的身邊便會出現罪惡的人。
光明獨角獸被捧上了天,變成了遙不可及的象徵。
而它,黑暗獨角獸則被踩在腳下,人人唾棄,鄙夷和咒罵。
可誰又知道,它與光明獨角獸一樣呢,在很久以前,因為它們是兄弟啊。
明明帶著同樣的使命和任務來帶人間,卻落得截然不同的命運。
它討厭的不是光明獨角獸,而是偽善的光明神殿的人,是他們用骯髒的心思和手段誘導著光明獨角獸。
讓它慢慢改變,成為現在的光明獨角獸。
黑暗獨角獸週身散發著陰鬱,還有那強烈的衝擊性情感,讓牧歌看得心微微抽痛,究竟是什麼會讓它露出這樣的神情。
等她發現時,她正情不自禁撫摸著獨角獸的臉頰。
雙眼越發漆黑,黑暗獨角獸無聲地閉上眼,心中淚如雨下。
獨角獸沒有眼淚,可當它們真得流淚時,淚便會從心中流下。
原本並不看好黑暗獨角獸的牧歌,莫名的想要接納它,雖然她已經有了小金,卻放不下此番模樣的黑暗獨角獸。
就像一隻迷途的小獸,走過冰山雪域,踏過炎熱沙漠,在狂風中前進,在暴風中不倒,日復一日,年如一年,只想找到回家的路。
雖然她知道,她並不是它的家,也不知道它究竟的想法。
但是,她想在它眼中不再出現迷惘,不再需要她時,再放它離開。
「既然,你已經選擇了我,那麼,在你離開前,我們都是夥伴了呦。」手指撫上黑暗獨角獸緊閉的眼眸上,「相信大家一定會相處愉快,等過些時日,再介紹它們給你認識好了。」
顫慄著雙眸,暗黑獨角獸發出微不可聞的輕嗯。
安撫完黑暗獨角獸,牧歌才轉回剛才的話題,「光之珠,若說純正的光屬性,怕也只有這個了。」
催動光之珠靠近屋頂的明珠。
絲絲光屬性滲透到明珠裡,與其說是注入,倒不是說是明珠在主動吸取。
開始,牧歌只是微微驚訝,很快就平靜下來。
但是,沒過多久,牧歌就感覺到不自然,應該說極度不自然。明珠吸取的速度越來越快,簡直如瘋狂了一般。
就像一個長年飢餓的孩子,猛然吃到美味的食物,大有不吃完,誓不罷休的勢頭。
體內的魔力雖然在不斷再生,但是,不管如何再生,再生的速度也抵不過被吸取的速度。
很快,牧歌就感覺吃不消,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大粒汗珠順著臉頰滾落,呼吸也變得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