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眼前一亮,「動了,動了!大家再使點勁!」
這句話瞬間讓幾人恢復動力,像打了雞血般幹勁十足。
「呀…呵…」一鼓作氣,終於把鎖鏈拉出,幾人氣喘吁吁跌坐在地上。
「卡卡卡!」什麼塵封已久的東西被打開的聲音,在周圍響起。
塔妮卡不安的靠近牧歌。
牧歌和瑤把阿爾卡和塔妮卡保護在中間,全身戒備。
當地面開始出現道道裂縫,牧歌也終於有了一絲慌亂。
是地震還是陷進?
「轟轟轟!」地面四分五裂的碎開,下面黑漆漆一片,像是無底的黑洞。
牧歌幾人也失重得掉進黑洞中。
牧歌以為他們落入了什麼陷阱,心中慌亂,照這樣下去,她倒還好,以阿爾卡那普通人的身軀,就算沒死也離死不遠了。
下沉的失重感加上周圍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是石頭還是人。
「瑤!蘭瑟!塔妮卡!阿爾卡!你們能不能聽見?」
回答她的,只有耳邊急速呼嘯而過的風聲。
該死,牧歌咬牙,剛剛他們明明是從一個地方掉下來,為什麼會一點聲音都沒有,被分散了嗎?
還是有什麼屏蔽了她的感官,讓她誤以為周圍只有自己。
此時,她已經下墜了快一刻時,居然還沒有落地,這實在太過詭異。
幻境嗎?
當這個想法剛在牧歌腦中浮現,周圍的黑暗頓時消散。
適應了黑暗,猛然接觸到亮堂堂的淡金色光芒,讓牧歌的眼睛刺激的發脹發疼,眼淚抑制不住得冒出。
「沒想到你竟然能識破那是幻境。」滿是讚賞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牧歌大吃一驚,立刻躥出幾米遠,戒備得看著面前的人,不,應該說是靈魂體才對。
與初見瑤時一樣,那個靈魂體正探究的歪著頭,向她飄來。
「你是誰!」知道眼前的人只是靈魂體,不會對她造成傷害,牧歌反而鎮定下來。
「咦?」靈魂體詫異的靠近牧歌,「你不害怕我?」
換做普通人,不應該早就嚇的屁股尿流,大喊鬼啊鬼的嗎?
「你只是一個靈魂體罷了,我為什麼要怕你。」確定眼前的靈魂體似乎沒有敵視她,牧歌乾脆肆無忌憚打量起周圍來。
儘管被厚重的灰塵覆蓋,也依舊擋不住這滿屋的富麗堂皇。
牧歌巡視一圈,也沒有發現瑤,蘭瑟,阿爾卡和塔妮卡的身影,只知道她似乎到了一個神秘城堡。
瞥了眼一直飄在身側的靈魂體,牧歌沒好氣道,「你幹嘛老跟著我。」
「幾千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進入這裡,從我的幻境中出來的也只有你。」
「幾千年?」牧歌錯愕。
靈魂體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對,幾千年,但是因為太過漫長了,所以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三千年,四千年,還是五六千年。」
說到最後,靈魂體的聲音帶著一絲飄忽。
牧歌注意到,靈魂體的眼睛似乎從未露出任何情感,她猜不出靈魂體現在在想什麼。
等等,她剛才聽到…
「你說,是你的幻境?」
「對,我的。」靈魂體倏然怪笑了一下,「應該說是我生前的幻境。」
「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們出來?」幾千年前的幻境,至今居然還有效用,這簡直是笑話。
可是,她剛才親自驗證了,這絕非笑話。
靈魂體兩手一攤,「如你所見,我如今就是這幅摸樣,那我生前設下的禁制,現在的我可沒本事控制幻境。」
「難道,除了他們自己認識到那是幻境,從而走出來,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麼?」
再次搖頭,靈魂體指指自己,「有哦,只要我消失了就可以了。」
只要他消失,一切的一切都會隨著他一起消失。
這…
牧歌遲疑,分不清靈魂體的話,幾分真,幾分假。
萬一靈魂體只是在試探她,真殺了他,那瑤他們豈不是有可能被困在幻境中?
盯著靈魂體的眼睛,牧歌想看出他究竟怎麼想。
沒想卻被靈魂體察覺,笑著擺擺手,「不用看了,我的眼睛看不見。」
瞎了?牧歌愣住,難怪一直看不出來他眼中的情緒,「可是你一路走來的模樣,完全不像看不見。」
「呵呵…若是你幾千年都呆在這一方小地方,恐怕也已經數遍了這裡有多少磚瓦,有多少擺設,每個房間有可以用多少步走完。」即使瞎了,他也可以用手去觸摸,用腳步去衡量。
牧歌突然想到在上面遇到的那句白骨,那麼強大的人,為何沒能逃出去,若是他當時身受重傷,再加上眼瞎的,辨識不清方向,或許是這個原因沒能逃出去也說不定…
「上面那個池塘裡的屍骨是你吧?」
靈魂體的臉上有一絲波動,像是憤怒,又像是感傷,只瞬間便消失不見,轉身,隨手拿起一件裝飾品把玩著。
良久,在牧歌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靈魂體卻淡淡開口,「沒想到過了那麼久,竟然還沒化作塵土。」
果然是他!
「我有幾個問題。」
「說吧。怎麼說,你也陪我說了這麼久的話。」把裝飾品放回遠處,靈魂體慢慢向前飄去。
「第一,打開這裡的鎖鏈也是你佈置的嗎?我曾在詛咒之森,也許當年並不叫這個名字,在那座森林中央地帶的地下,也見過類似的鎖鏈,只不過那條鎖鏈可以釋放一種灰色的電流。」
「你倒是貪心,這分明就是幾個問題,卻合成一個問題來問。」靈魂體揶揄一笑,「準確度說,那種鎖鏈一共有三根,分別是深鎖,縛靈,無盡。」
深鎖,縛靈,無盡?那是什麼?
見牧歌沉默,靈魂體哈哈一笑,「從傳下來就一直這麼叫,我們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製造這麼神奇的鎖鏈。」
神奇?想起那條差點把她燒焦的鎖鏈,明明只是死物,卻像是有生命一般,與她對抗,確實挺神奇的。
「當初我被困那裡,見到了一個被鎖住的金色光團,還差點被那條鎖鏈給電死。」
「哈哈…」靈魂體再次大笑,「你該不會是想把深鎖給扯斷,把那個東西放出來吧?」
「是啊,怎麼了?」牧歌不懂靈魂體為什麼笑成這樣,雖然過程真的真慘,但最後還是把金色光團救了出來。
靈魂體坐在豪華長椅長,托著下巴,「說不說深鎖一旦鎖上,便無法打開,就是裡面被鎖著的東西也不會讓你救的。」
打不開?牧歌越聽越糊塗,難道他們兩個說的並不是同一件事?
還好她當時有把斷掉的鎖鏈收起來,牧歌乾脆從納戒中翻出那條斷裂的鎖鏈,有些不確定的遞到靈魂體面前,「你說的深鎖是這個嗎?」
靈魂體有剎那的僵硬,震驚的拿起斷裂的鎖鏈,「怎麼會…深鎖居然斷了…真的斷了…」
忽然,靈魂體激動地一把抓住牧歌的雙肩,「這是誰弄斷的?是誰!」
「如果這是很重要的東西,對不起,我只是想把裡面的那個金色光團救出來而已,當時的情況比較特殊。」因為有道聲音在響,折磨著她,她沒有辦法只能那樣做。
「是你?是你弄斷的是不是?我怎麼沒有想到呢,能從我幻境中出來的又有幾人,尤其是在幾千年後,更加不可能!為什麼我就沒想到…」
靈魂體的他並不會對牧歌造成任何傷害,只是一時間沒法消化這麼震撼的消息罷了。
怔怔的呆坐了一會,靈魂體的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你身上應該有元素之珠吧,不,是一定有,能把深鎖給弄斷,就說明你還不少於一顆元素之珠。」
若不是牧歌一直盯著他,真以為換了個靈魂體。
這次換成牧歌驚疑,眼前這個靈魂體究竟是何人?不僅知道元素之珠,竟然連她不止一顆元素之珠都能猜出來…
幾千年前,有這麼一號厲害人物突然消失,而沒被歷史記載的嗎?
見牧歌一直不說話,靈魂體威嚴的臉微微鬆散,「你一定在想,我究竟是誰,又為何會知道那麼多,與你是敵還是友吧?」
「是!」用力吸了口氣,牧歌第一次認真的打量靈魂體。
這一看不要緊,牧歌發現,靈魂體的眼底深處似乎閃過紫色,原本她以為是黑色,現在才發現她之前看錯了,「你是眼睛是紫色?」
「怎麼?是猜出我的身份了?」靈魂體再次恢復之前的悠閒。
他發現,長久的顧忌,他已經習慣了這種散漫的感覺,沒有東西束縛著他,什麼也不用去想,不用去擔心。
他已經死了,又何必再拘泥於過去,刻意擺出那副高傲的架子還有什麼意義?
搖頭,牧歌更加疑惑,「紫色的眼睛在這裡確實罕見,是代表了什麼嗎?」
靈魂體一噎,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牧歌天真無邪的問題了。
良久,試探性的問道,「難道,大陸上並沒有記載黑暗神殿的黑暗教主,有一雙魔族般的罪惡紫眸?」
牧歌搖頭,「沒有…只偶然聽過,黑暗教主在五千年前下落不明。」眨眨眼,「那個人該不會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