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活下去,即便危險,也要嘗試。
如牧歌所想,右面牆壁連接著另一個地方,一眼望去,似無邊的空地。
沒有建築的痕跡,也沒有人或動物的遺骸,除了坑坑窪窪的石板地,再無其它。
「小牧歌,這裡什麼也沒有,而且好大,我和蘭瑟跑了那麼久都沒看見頭。」瑤讓蘭瑟帶著她奔跑大半圈,一無所獲得回來了。
「這就是圓形通道的內部了,但我想不出這裡是用來做什麼的。」來回走動了一會,牧歌也一無所獲。
除了腳下這石板地之外,找不出其它人工的痕跡。
那麼大費周章得建了這裡,不可能什麼也不做,除非有哪個閒的蛋疼的人,才會幹出這麼無聊的事。
何況是和那群黑衣人有關係的人,更不可能做這麼無聊的事。
一定有什麼關鍵的東西被他們忽略了,牧歌沒走一段路就停下來,東敲敲,西點點。
想看看有沒有機關暗門之類的東西。
如此一來,速度就慢下來許多。比起體力,絞盡腦汁得思考,想得頭都快炸了,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瑤蹲下來,指著地上一塊凸起的石頭,「我剛才和蘭瑟就走到這邊。」上面還沾著幾根從蘭瑟身上掉落的毛髮。
牧歌也蹲下來,隨手撿起石塊仔細觀察了一會,只是普通的石塊罷了,隨手丟在一邊。
石頭落地,發出碎裂的脆響,無意中一瞥,牧歌咦了一聲,又把碎石撿起來,攤在手心。
剛才沒有發現什麼,石頭碎裂的兩面有著植物樣的圖案,並非人工繪畫而成,伸手來回觸摸,牧歌又驚又喜。
看見阿爾卡和塔妮卡都圍在牧歌身邊,瑤也擠進來,「小牧歌,發現了什麼嗎?」
「你看看這個。」牧歌把手攤開,指著石塊上栩栩如生的樹葉圖案。
「嗯…就是普通的樹葉嘛,我在霧霾森林看到好多這種樹葉了,沒什麼稀奇的啊。」
「難道這是結出引魂果的樹?」阿爾卡語出驚人。
塔妮卡反駁,「應該不是吧,外面那些樹上也沒看見有什麼果子啊。」
「笨!」牧歌一人賞了一個爆栗子,按耐住心中的激動,「這是化石,這個化石不僅顏色鮮艷,就連裡面的脈絡都能看得一清一二。」
瑤湊著腦袋,「是蠻清楚的,它能讓我們出去嗎?」
你啊…牧歌再次輕敲瑤的腦門,「這說明當年發生了什麼不可違的因素,導致這裡在一瞬間被侵吞,不管是人還是魔獸,又或是植物,全部消失。」
「啊?」幾人聽的目瞪口呆。
「僅憑這塊石頭,你就能知道那麼多?」阿爾卡眼底寫著深深的懷疑,第一次聽過這種說法。
牧歌輕笑不語,有些東西就算說給他們聽,他們一時間也接受不了,拿出削鐵如泥的匕首,注入魔力,用力刺進石板中。
沿著石板割出一塊長寬約兩米的石板,牧歌自信地笑著,「這裡的每塊石頭絕對都是化石。」
塔妮卡幫著翻開牧歌割出的石板,驚喜道,「團長,真的有耶!」
牧歌的話,她從未懷疑過,就算牧歌現在說石頭裡的東西還能活,她也會毫不猶豫得相信。
與剛才不同,這次不僅有葉有枝還連著半截主幹。
「可是,小牧歌,在這種不見天日的地底也有樹木的?」
「這些自然是在地面正常生長的樹。」牧歌的笑意更深,「當年這裡應該也是地面,只是因為發生某種不可逆的因素,才導致這裡瞬間消失,後來沉入地底。」
這說明,他們現在是絕對安全的,絕不會有其他人或是魔獸威脅到他們的生命。
究竟是火山噴發,還是地震泥石流,牧歌不知。
但唯一能猜出的便是,腳下,絕對有遺留下來的東西。
這樣,最起碼不用擔心他們身處什麼陌生危險的地方,只需要到時卯足了勁往上挖掘,就可以出去。
「既然可以開出一條通道出去,為什麼還要往前走?」瑤不解。
通道的牆壁已經被蘭瑟打爛,只需原路返回就可以了啊,為什麼牧歌還要繼續往前走。
「這就是我笑得主要原因啦,若是下沉的話,這裡根本不該存在,這說明有人當在用了什麼方法保全了這塊地方。」
「也就是說,弄出這麼一塊真空地帶的人絕非普通人!而且,說不定他還從這裡逃出去了!」瑤雙手合掌,終於明白牧歌的意思。
賓果,打了個響指。牧歌點點頭。
看見希望,幾人瞬間感覺輕鬆不少,行走的速度明顯提高。
在火光的照射下,遠處傳來一片波動的亮光。牧歌欣喜的跑過去,卻發現只是一片小池塘。
「水?」幾人面面相覷,不是什麼都消失了嗎,為什麼會有水?
牧歌乾脆直接把池塘裡的水全部引導出來,被引導出來的水剛觸及地面,便立即結冰。
很快,池塘就空了出來。因為河底並不深,只有半人高。
牧歌跳進池底,還沒走幾步,就感覺腳下踩到了什麼異物。
伸出淤泥中,把那個異物抓在手中,施了個小型水系清洗魔法,手中的異物也顯出本來的面貌。
「啊!」阿爾卡怪叫一聲,連連後退。
不能怪他膽子小,只因為牧歌手中的異物不是什麼其它的東西,而是一根人腿骨頭。
驚疑過頭,瑤突然想到,「小牧歌,這會不會是那個人?」
「雖然不願這麼想,不過,看來是呢。」
骨頭保存的這麼完好,還有這莫名其妙的池塘,想來是那個人給自己打造的墓穴。
「這不就是說,白開心一場,還是要我們自己動手挖一條路出來…」瑤小聲嘀咕著。
想到走了這麼遠的路,還得走回去,瑤不禁抓狂起來,胡亂扯扯頭髮,「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
早點挖通出路,早點出去。她可不想因「乾糧」吃完而餓死。
走了幾步,發現牧歌還沒有從池塘裡出來,瑤只得折回去,「小牧歌,快走啊,你難道對這死人骨頭有興趣?」
伸手,又從淤泥中拉出一根骨頭,牧歌無奈地笑笑,「我只是想,當初他能存活,可卻沒能逃出去,也算可憐。就連死後長眠之所都被我給挖了,何不替他好好弄個墓。」
淤泥太多,沒辦法,牧歌乾脆用水沖開淤泥,再一根根撿起。
塔妮卡脫下披風,把牧歌撿起來的骨頭小心放在披風上。
說是墓,其實也就是用鮮嫩的青籐把屍骨覆蓋,這種植物即使沒有陽光也能照常生長。
雖然緩慢,卻不會死亡。
牧歌衝著重建的不知名墓碑鞠了三躬,塔妮卡也有模有樣學著牧歌拜了三下,眼中流露著異樣的感情。
也許,這堆無名骨讓她想到了什麼。
牧歌安慰地拍拍塔妮卡的肩膀,示意她還有她在,有瑤在,有尋傭兵團的大家在。
看著墓邊的巨大冰塊,牧歌正準備把水全部放回池塘,卻發現在剛才取骨頭地方,閃過一道亮光。
剛才因為要撿骨頭,所以火把是插在池塘邊,牧歌並沒有注意到其它。
伸出一根手指,一簇火苗躍然指尖,牧歌再次跳進池塘。
看見牧歌再下池塘,瑤終於奔潰,「小牧歌,我們快點走啦。」
「等等。」靠近剛才閃過亮光的地方,輕輕一拉,竟拉出一截兩三米長的鐵鏈來。
「這回又發現了什麼?」瑤顧不得滿是淤泥的池底,也跳下來。
從牧歌手中接過那條鐵鏈,用力拉了啦,鐵鏈的另一端沉埋池底,不管她如何用力,鐵鏈紋絲不動。
咦?抹去上面的淤泥,湊到火光前仔細看了看,似乎是銀質的鎖鏈,並不是鐵質,但是,為什麼拉不出來。
瑤不服氣的招呼蘭瑟過來,讓它咬住鎖鏈的一頭,使勁往外拽,竟也沒拽動。
「這是什麼鬼東西?」瑤怪叫。
按理說,用這個力氣強拉硬扯,就算沒拉出來,也應該斷了才是。
可鎖鏈就是沒有被拉出分毫,也沒有被拽斷。
從瑤擦去鎖鏈上的淤泥,牧歌就一直若有所思的看著鎖鏈,任由瑤和蘭瑟胡鬧。
越看越像!
知道這鎖鏈不一般,牧歌也終於確定,「這條鎖鏈的和我當初,在詛咒之森見到的那條很像,我可是費了不小的力氣才扯斷它。」
就是一條很耐用的鎖鏈,還是半截,又有什麼用?
瑤正向把無用的鎖鏈丟掉,卻被牧歌接了過去,「我們一起用力,拉拉看。」
總覺得這條鎖鏈不簡單,是剛才那具無名骨的主人生前留下的東西嗎?
牧歌站在最前面,瑤第二,塔妮卡第三,蘭瑟第四,阿爾卡也默默走到了最後。雖然他只是個普通人,但是一分綿薄之力,他還是有的。
一分鐘過去,幾人的面色開始泛紅,鎖鏈紋絲不動。
兩分鐘…
三分鐘…
瑤咬著牙,一會啊啊幾聲,一會呃呃幾聲,卵足了勁想把鎖鏈拽動,「小牧歌,我快撐不住了啊…」
「再撐一會…大家使勁啊…」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牧歌閉著眼,只管用盡所能用的力氣。
驀然,鎖鏈移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