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王府的囚牢之內。
昏黃的燭光下,身體略顯發福的女人,雙手被反著縛在一個木樁之上。女人的頭低垂著,凌亂的髮絲擋住了大部分的臉龐,只能隱約瞧見她的臉色慘白,嘴唇乾裂。
沐兮裳緩步走到近前,用手捏著劉媽媽的下巴,輕抬起了她的頭,「劉媽媽,我本無意為難,所以無論你知道什麼,還請一併道來!」
「姑娘還想讓老奴說什麼,老奴知道的,已經全說了!」劉媽媽嗓音沙啞地道。
「是嗎?」沐兮裳微笑著問道,但是下一刻,她的語氣倏忽地變得冰冷,「帶上來!」
只見堯襄單手拎著一個身著布衣的少年,走進囚牢。少年面色蒼白,身材瘦弱,而且還時不時的咳嗽兩聲。
「青兒!!!」劉媽媽雙目圓睜,大驚失色的尖聲喊道。
「娘,娘」少年亦是掙扎著,想要脫離堯襄的束縛。
沐兮裳一個眼神示意,堯襄便鬆開手,任由少年連滾帶爬的跑到劉媽媽跟前,一聲聲的叫著:「娘,娘,你怎麼了?你們把我娘怎麼了?我跟你們拼了!」
說話間,少年便拖著羸弱的身體,直奔沐兮裳而來。只是他還未到近前,便被岑王府的僕人攔了下來。
「青兒,青兒,你別亂來,青兒,娘沒事,娘沒事,青兒,青兒!」劉媽媽嘴唇哆嗦著叫道,雙眼已經不可抑制的留下了淚水。
沐兮裳不為所動的端坐在桌前,淺啜了一口清茶,幽幽的道:「劉媽媽。我想他應該就是,你守口如瓶的理由吧!」
「你想怎麼樣?你不許傷害青兒!」劉媽媽眼神警惕,四肢掙扎的咆哮道。
沐兮裳放下杯盞,站起身走到少年面前,一個手刀將他劈暈在了地上。
「青兒,青兒,你想幹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劉媽媽掙扎的愈發厲害了。
「劉媽媽,令郎雖然在我們手上,但是他的生死卻取決於你,說與不說,劉媽媽可要想好了!」沐兮裳在囚牢中踱著步,淺笑著道。
劉媽媽低下頭不再言語,直到很長一段時間之後,她才復又抬起頭,眼神決絕的道:「如果我說了,姑娘能保證青兒的安全嗎?」
「當然!」沐兮裳毫不猶豫的回答。
「我並不認識那個男人,他抓了青兒,威脅我說,如果不給世子爺下毒,就要了青兒的命,我也是被逼的,我沒有辦法啊,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青兒死」劉媽媽滿眼悲傷地道。
沐兮裳雙眼微瞇,問道:「那個男人,長得什麼模樣?」
劉媽媽想了一會兒,語氣肯定的道:「他長得很高大,很健壯,也很英武,像是軍營裡的人!」
「下次見到他,劉媽媽可還能認出來?」沐兮裳淺笑著問道。
劉媽媽點點頭,「一定能!」
「好,很好!」沐兮裳站起身,走上前解開綁著劉媽媽的繩子,「劉媽媽,青兒,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吧!」
劉媽媽聞言,身體一震,還是緩緩點了點頭道:「他是我在山上撿回來的,因為凍了許久,寒氣入體,身子一直不好,所以我才不得已拿了王妃的首飾」
沐兮裳拉過劉媽媽的手,語氣溫和的道:「劉媽媽可能不知道,癆病別的大夫可能治不了,但是於我,不過舉手之勞!」
「姑娘的意思是?」劉媽媽不解的看向沐兮裳。
「今晚,劉媽媽再幫我一個忙,我不僅會醫好令公子的癆病,還會請求王爺,安全的護送二位離開梵城,回您的老家,頤養天年!」沐兮裳語帶誘惑的道。
將劉媽媽和少年一同送去廂房歇息之後,沐兮裳和堯襄兩人緩步走在中庭。月色如水,柔柔的灑在二人的面龐和心頭。
「你想好怎麼對付歐陽徹了?」堯襄盯著面紗掩映下,女子沉靜的雙眸,問道。
沐兮裳低眉順眼的同他並肩走著,語氣輕柔的回答:「一切具備,只欠東風了!」
這時,一隻渾身雪白的信鴿兒,撲稜稜的飛向了幽蘭色的夜空。沐兮裳聞聲,勾唇一笑,輕聲道:「東風來了!」說罷,便甩手飛出一根銀針,直射向半空中的信鴿。
與此同時,堯襄飛身而起,將還未來得及跑遠的青衣小侍,從走廊中揪了出來。
沐兮裳盯著一臉恐懼,渾身戰慄的小童兒,語帶威脅的道:「若是想死的話,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若是想活,就照著我的話做!」
「姑娘饒命,姑娘饒命,我聽你的,我全都聽你的!」小童兒匍匐在地上,連連叩首道。
鎮國將軍府。
歐陽徹一腳將跪在他面前的黑衣大漢踹飛出去,清雋俊秀的臉上,佈滿了戾氣,「飯桶,都是一群飯桶,連個人都看不住,我要你們何用!」
「少爺息怒,實在是來人太過厲害,怪不得他們!」身形魁梧的彪形大漢,站在歐陽徹身後,雙手抱拳解釋道。
歐陽徹回過頭,眼神如利刃般劃過冀培的臉,冷笑道:「不要為他們的無能找借口!」
「是!」冀培應聲,站在一旁,再不敢言語。
歐陽徹回過身,大步走到堂上坐下來,眼神冷冷的掃過眾人,最終停留在了冀培身上,「我的護心玉呢?」
冀培立刻單膝跪地,「回少爺,不曾找到,恐怕已經落入沐兮裳之手!」
歐陽徹一掌拍在扶手上,厲聲叱道:「雲汀那個賤人,竟然趁我不注意,拿了我的護心玉。哼!我真該一刀結果了她!」
「少爺,岑王府有消息傳來!」一個青衣僕從匆匆上前,將手上的紙條,呈到歐陽徹面前。
歐陽徹接過紙條,打開來瀏覽了一遍後,便狠狠地將紙條在手心裡攥成一團,「上官滄凜那個老匹夫,明日要將下毒的犯人,連同手上的證據,一起上交刑部!」
「少爺,那我們該怎麼辦?」冀培恭敬地問道。
歐陽徹斜斜瞪了他一眼,冷聲道:「那小子已經被救走了,我們手上便沒有了劉媽媽的把柄,她一定會將我們供出來,若是護心玉也在沐兮裳手上,那我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謀殺王嗣,可是殺頭的重罪!」
「少爺,末將懇請少爺下令,讓我帶人連夜潛入岑王府,殺了劉媽媽,來個死無對證,到時,就算他們有護心玉,也說不明不了什麼!」冀培昂起頭,目光堅定的道。
歐陽徹斜倚在靠椅上,單手撫額,神色凝重的道:「怕就怕,這是一個圈套,為的就是引你我上鉤!」
冀培聞言,臉上亦是眉頭緊皺,「少爺,現在顧不得那麼許多了,若是明日案子移交刑部,沐兮裳當堂將您的護心玉呈上,先不說謀殺之罪能否定名,您與郡主的婚事,怕是要就此作罷了!」
「對,還有芊芊的婚事,我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冀培,你速去調動人馬,趁夜色潛入岑王府,記住,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歐陽徹眼神凌厲的道。
「是!末將領命!」冀培起身,抱拳行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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