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劍長老臉有些發紅，實在是羞愧啊，江寒僅僅接觸劍道數月，就領悟了九層劍意，而自己浸淫數百上千年，竟然才七層！
這種巨大的差距讓天劍長老有一種一頭撞死的衝動。
雖說江寒有機緣……可是，武道一途，誰能沒有機緣？沒有機緣的話，連武道都不可入！
天劍長老也有自己的機緣，領悟劍意也是他的機緣之一，這已經是莫大的機緣了。
而根據江寒所言，他領悟劍意的一個屬於他的機緣，但天劍長老認為，這個機緣不管多大，也不可能讓江寒瞬間領悟九層劍意。
只能說，江寒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
江寒可不知道天劍長老此時在想什麼，就算知道，他也會不以為然的一笑。
他可以理直氣壯的說，自己的劍意，就是瞬間領悟九層的！
當然，是在心裡說。
江寒現在想的，卻是天劍峰中隱藏的秘密，若是當真有著恐怖的東西存在，那麼他在強大到足以應付一切時，是絕不可能說出第三個答案的！
沉思半晌，江寒忽然出聲問道：「前輩，天劍峰中傳出來的那個聲音，是怎麼回事？」
天劍長老一怔，旋即面露狂喜之色，身形一晃就站在了江寒身前，急忙問道：「你又聽到那個聲音了？」
江寒愣了愣，天劍長老這麼大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因為在他想來，既然天劍長老會問他那三個問題，那麼就是說明天劍長老對那三個問題是很瞭解的。
然而又為何會如此激動呢？
江寒心中困惑，表面卻不露聲色，點了點頭道：「不錯。方才在你詢問我問題的時候，那個聲音也同時在問我。」
「那它問了你幾個問題？」天劍長老忙不迭的追問。
「兩個。」江寒坦然的回答。
他不說出事實，自然是有原因的。
若是天劍長老可以用某種方式和天劍峰中那個聲音交流，那麼就會知道江寒是在說謊。
而如果那個聲音是存著惡意，那麼自然會將事實告訴天劍長老，反之。就會隱瞞下來。
當然，若天劍長老無法和那個聲音交流，一切自然沒的說，在這樣的情況下，江寒若是回答是「三個」，那估計會有不小的麻煩。
江寒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天劍峰歷代峰主應該都是知道那三個問題的，不過在他們想來，應當只是為了讓天劍峰更加強大。
江寒也希望是如此。他也不想讓自己的不祥預感成真。
江寒此言一出，天劍長老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失望之色，他輕輕搖了搖頭，顯然在某種傳承下來的說法中，應當是三個問題都問出來，才算是合格。
「可惜……」天劍長老黯然的搖了搖頭。
「可惜什麼？」江寒忙追問。
天劍長老輕輕歎了口氣，身形一閃再次站到了瀑布前，沉默下來。
江寒心中微動。他上前數步，站在天劍長老身後一步距離處。也將目光放在瀑布上，一言不發。
兩個人就這樣看著瀑布，彷彿瀑布是世上最美的風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讓他們移開目光。
良久。
天劍長老再次一聲長歎，幽幽道：「江寒，有沒有興趣聽聽我天劍峰的傳說？」
「弟子洗耳恭聽！」江寒頷首。
天劍長老點頭。他看著瀑布，眸中閃掠著莫名的光芒，江寒也不做聲，靜靜的等著天劍長老開口。
「傳說……」
天劍長老的聲音響起，明明就站在江寒的身邊。卻給他一種遙遠不可及的感覺。
那並非是空間的間隔感，而是時間的距離。
江寒心中震動，如果沒有猜錯，這是時間之道，也許天劍長老自己都沒有察覺，他在時間之道上，有著強悍的天賦。
要知道，時間和空間，都是最強大的力量之一。
尤其是時間，那是一種強大的無匹的規則之力！
在時間的長河中，流淌著每個人的一生，若有輪迴，那更是生生世世，都在時間長河中，沒有擺脫這一說！
如果有人徹底掌握了時間的力量，那就算他是普通人，也是無人可敵的存在。
因為，他的一言一行，都有著時間的力量的動盪，而每個人都在時間中有著自身的痕跡，他完全可以將一個乳牙幼童變為強壯的青年，同樣，也可以將一名垂垂老者，化作幼兒。
這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他可以讓一個人從青年，一直化作老者，直到壽元終結，也可以將其轉作幼兒直至生命的初始，甚至湮滅。
這，就是時間！
恐怖到極致的力量！
江寒從不懷疑時間的力量，因為在系統中，僅有的少數和時間有關的東西，都是貴的離譜的存在。
他曾經興之所致，想要找找有沒有時光機器，然而這個在科幻電影中頻頻出現的東西，卻並不存在於系統中，最起碼，就連傳說級也沒有！
如果有的話，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存在於那尚
未開啟的夢幻級！
「可惜……」江寒心中暗歎。
天劍長老本應有著時間方面的天賦，然而，卻醉心劍道。
就算江寒此時提醒了他，不說他相不相信，就算是相信，恐怕他也不會放棄劍道。
這種執著於劍道的心，是極難改變的。最起碼，江寒沒有讓其改變的能力。
「傳說……我天劍峰傳承自上古，七大劍聖之一的天劍聖者，也是七大劍聖中的最強者！」天劍長老輕語，眸中射出猶若實質的光芒，可以看出，他對七大劍聖有著很高的崇敬！
「天劍聖者，身負天劍體，與生俱來的劍道天賦，讓其在劍道一途，一路奮進。其間，他遇到了其他六個同樣有著強大劍道天賦的人，並結拜為兄弟，共探劍道之路！」
「或許是上天的眷顧，劍道七聖……哦，當時他們還沒有那個稱號，總之他們七人一路疾行，接連突破武聖之境，被世人稱為劍道七聖！」
江寒屏息而聽，毫無疑問，這是一個秘辛，就算老一輩知道的恐怕也不多，因為這是天劍峰自古傳承而來的。
今日有幸可以聽到，可以說是江寒的運氣。
當然，他也只是當做一個故事來聽的。
天劍長老目光有些恍惚，彷彿魂遊天外，那種時間的氣息再次出現，江寒暗歎。
「可惜，在上古的某一日，一群自稱為『仙』的生物，闖進了天武大陸，他們有著恐怖的力量，尋常武聖也難以匹敵！」
天劍長老的聲音似乎變得有些憤然，「一開始，大陸強者都抱著不招惹也就無事的態度，任憑那些『仙』在大陸闖蕩，並且突然襲殺了眾多強者！」
「直到那時候，大陸諸強才回過神來，奮起反擊！」天劍長老聲音變得有些大，身上氣勢也翻滾，「可是，已經晚了……」
江寒已經大概猜了出來，也就是一開始所有人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可是後來被殺的慌了，才匆忙反擊，但由於強者隕落過多，已經沒了力敵「仙」的實力。
忽然江寒一皺眉，「那劍道七聖呢？他們一開始也沒有去戰麼？」
聽到江寒的話，天劍長老才恍然從方纔的狀態中回轉，他苦笑搖頭，道：「劍道七聖，向來都是七人同行，很少和旁人打交道，他們也是最先和『仙』戰鬥的人，然而……」
「輸了？」江寒挑眉，似乎有所預料。
天劍長老有些不情願的點了點頭，似乎很不想承認這一點。
「按照你的說法，劍道七聖已經是大陸最強的幾個人，但依舊不敵『仙』，那麼後來，又是誰打退的『仙』？」江寒皺眉，很不理解。
因為他記得，以前天劍長老說過一次，「仙」是被劍道七聖率領眾強打敗了仙的。
「不，並非是一對一戰鬥！」天劍長老糾正江寒的說法，他認真道，「的確，劍道七聖在和『仙』的第一場戰鬥中落敗了，並且還負了不輕的傷，但那是被圍攻的情況下！」
江寒怔然，「當初進入大陸的『仙』很多？」
「算不上多。」天劍長老搖搖頭，「但是也有數十人，劍道七聖能夠突圍出來，也是拼了命的。」
「等等……」江寒忽然瞇了瞇眼，眸中閃爍著古怪的光芒，「你方才說的是……『突圍』？」
「嗯。」天劍長老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實際上，當初並不是劍道七聖主動找上的『仙』……」
「也就是說，『仙』他們，最先找到了劍道七聖，然後想要圍殺他們，結果被他們逃了？」江寒心中有些明白了。
「仙」進入天武大陸後，肯定想的是先殺掉威脅最大的強者，經過調查後認準了劍道七聖！
如果沒猜錯，「仙」應當是設下陷阱引七聖入坑，想要進行圍殺，但他們依舊是錯估了劍道七聖的實力，才讓七聖跑掉的。
這麼一來，江寒已經是大概整理出了當初上古一戰的輪廓。
「是突圍……不是逃！」天劍長老再次認真的糾正了江寒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