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方元要出手,馬大師心頭突然有種強烈的不安,他隱約感覺到,如果讓方元出手了,他們恐怕再沒有施展的餘地。
「……錯覺,肯定是錯覺。」馬大師悄悄地嚥了下喉嚨,然後冷嘲熱諷道:「小子,你要考慮清楚,這可是開光,不是改運。要是沒本事,就少丟人現眼。」
「放心,我會讓你失望的。」方元淡笑了下,隨即揮手道:「沈會長,叫人把東西拿過來。簡單佈置一下,就可以開始了。」
「好,我馬上叫他們送來。」沈崢也早有準備,回頭示意一下,秘書立即匆匆而去。
不久之後,在眾人的關注下,幾個人就抬著一件用黑布蒙起來的東西走了過來。從輪廊來看,東西的體積不小,但是黑布比較嚴密,讓人看不清楚裡頭是什麼。
一會兒,東西就搬過來了,然後就擱在大佛旁邊。
「那是什麼?」有人忍不住問道。
「不知道……」許多人凝神注視,儘管他們口上說方元狂妄自大,眼高於頂,但是心裡也承認,方元的實力的確不凡,不能等閒視之。
在眾人的猜測中,方元走上了平台,然後又問道:「沈會長,祭祀的東西,準備好了吧?」
「好了,好了。」沈崢連忙點頭:「就拿來……」
話聲才落,又有人提著幾個籠子而來。籠子也是用黑布蒙上,不過有人耳尖,聽到了撲稜稜的動靜,感覺籠子裡的東西應該是活物,心中頓時有些驚疑。
「師父,他在幹嘛?」有徒弟問道。
馬大師也瞧不出端倪來。只得冷哼聲:「故弄玄虛……」
話是這樣說,大家也更加專注的打量。畢竟風水師行事,特別是解決風水問題的時候,各有自己的一套手段。大家在旁邊觀摩。說不定也能學到兩分。
就在這時。沈崢問道:「方師傅,一切準備就緒了。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那就開始吧。」方元沒意見。
「好……」沈崢表一定,居然不是方元行動,而是由他親自出馬,走到了被黑布蒙起來的東西旁邊。然後輕輕伸手一扯。
一瞬間,東西就露出了廬山真面目,竟然是一尊通體漆黑,表面看起來十分斑駁,面目猙獰、一臉凶狠之色的佛像。
「咦?」乍看之下,許多人感到驚疑,不明白廣場已經有一尊大佛了。方元還另外搬一尊佛像過來做什麼?
與此同時,侯遠皺眉道:「不對,這佛像有古怪。」
「古怪?什麼古怪?」旁人問道,有些不解。
「氣場不對。」侯遠細看之後。立時又驚又駭:「這是邪佛!」
「邪佛?」有人十分迷惑,旋即忽然有和尚跳了出來,聲音激昂,語氣激動的指著沈崢,似乎是在破口大罵。
方元聽不懂,反正覺得不是大罵,就是在指責,總之肯定沒好話。
看到沈崢似乎是在辯解,方元搖了搖頭,淡然道:「沈會長,不用多費唇舌了,你繼續,等下我出手,他們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嗯。」沈崢點了點頭,當下對於和尚的指責充耳不聞,直接跪倒在黑色邪佛的前面,十分恭敬虔誠的膜拜起來。
「他這是在做什麼?」其他人看不明白,好端端的大佛不拜,居然拜一尊邪佛,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看下去。」侯遠沉聲道,感覺這事肯定沒有那麼簡單。
三跪九拜之後,沈崢一咬牙,忽然掃手道:「獻祭。」
「獻什麼祭?」其他人有點好奇,然後就看到提著籠子的幾人走來,然後把籠子外面的黑布扯開,只見籠中居然是一隻隻羽毛鮮明亮麗的大公雞。
這些大公雞已經被捆綁上了雙腳和翅膀,甚至連尖嘴也被封住了,也難怪大家聽不到它們的叫聲。
「這是在幹嘛?」看到七八隻大公雞,許多人莫名其妙。
然而,侯遠的反應極快,臉色瞬變:「殺生獻祭?」
「什麼?」馬大師一聽,頓時失聲道:「他瘋了?」
此時此刻,一幫和尚之中,也有人似乎明白怎麼回事了。一瞬間,他們可謂是群鼎沸,紛紛湧了過來,彷彿要胖揍沈崢一頓。
當然,隨行沈崢左右的保鏢,那可不是吃素的。一幫吃齋念佛的和尚,自然不是那些身材健壯,五大三粗的保鏢的對手,輕易被擋在一邊。
沈崢見狀,立時苦笑道:「方師傅,要是你不成功。估計今天之後,我就是佛界公敵了。」
「放心,過不了多久,他們肯定要跪。」方元淡定道:「不要多說了,趕緊獻祭吧,免得有人衝破防線過來搗亂……」
沈崢目光浮出堅毅之色,也不再遲疑,直接讓人把一隻大公雞揪來,然後露出雞脖子,由他親手扣刀,狠狠一割。
一瞬間,大公雞抽搐一下,一蓬殷紅血液就飛灑空中,淋澆到了黑色邪佛的身上。
「……他還真敢。」
見此形,馬大師又驚又歎:「難道他不知道祭祀邪佛,很容易引起公憤的嗎?這可是生祭呀,大逆不道,有悖佛理,人人得而誅之。」
這是事實,反正一幫和尚看到這一幕,全身一震一顫,然後表比死了父
母還要難受,或是悲憤填膺,或是捶胸頓足,或是哭天抹淚,反應不一,好不熱鬧。
「瀆佛,要受報應的,下地獄!」
「罪人,孽障!」
「佛啊,降下天罰,懲治異端吧!」
以上,皆是方元的腦補,不過想來也沒有什麼偏差。
然而,在保鏢的銅牆鐵壁下,一幫和尚也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沈崢在殺雞獻祭。畢竟對於保鏢來說,宗教信仰肯定比不上沈崢每月支付的真金白銀。拿了豐厚的工資,肯定要負責老闆的人身安全呀。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經開始了,沈崢自然不會中斷。
一蓬蓬雞血,不斷灑淋在邪佛身上。
片刻之後,鮮紅的雞血,就慢慢紫變黑。以至於方元懷疑,原來邪佛或許不是黑色的,只不過沾染了許多血液,這才徹底黑化了而已。
不過在雞血凝固的過程中,本來暗淡無光,十分古舊的邪佛,竟然慢慢地生了一點兒變化。比如說邪佛的眼睛,暗紅色的眼珠子,一下子就變亮了,就好像是點燃的炭火,十分明顯,清晰可見。
沈崢就在旁邊,自然看得比較清楚。察覺這現象之後,心中頓時一驚,急忙叫喚道:「方師傅,你快看……」
「正常現象。」方元安撫道:「說明處於休眠狀態的法像,現在被你重新激活了。」
「那接下來怎麼辦?」沈崢有些開心,又有些擔憂。
「接下來,就是我的事了。」
說話之間,方元輕吸了一口氣,然後縱身而起,體態輕盈,十分輕鬆躍上了旁邊大佛的手臂上,然後順著大佛肩膀往上攀爬。
轉眼之間,方元就爬上了大佛肩膀,然後腳步一抬,居然踩在大佛的頭顱上。一時之間,他居於全寺最高點,迎風直立,俯視眾生,豪滿懷……
底下眾人一看,呆了一呆之後,自然又是一陣指責叫罵聲。
「過分,太過分了,這是褻瀆,對佛祖不敬。」
「不怕被打入十八層地獄麼?」
「我們還是趕緊走吧,免得那些大和尚叫人過來了,以為我們跟他是同夥,大家也跟著遭殃……」
「是啊,是啊。」
侯遠和馬大師的一幫徒弟,倒也頗明白趨利避害的道理,已經做好了撤退的準備。方元是死是活,他們不想關心,只希望不要連累了自己。
畢竟對於宗教狂熱信徒來說,宗教的信仰大於一切,信仰是他們的天,現在有人膽敢冒犯了天顏,他們絕對會群起而攻之。
「你們閉嘴。」就在這時,侯遠忽然厲聲訓斥道:「都給我看好了,最關鍵的時刻來了,誰要是疏忽看漏了,一律嚴懲不貸。」
「呃?」一幫徒弟自然是瞠目結舌,迷惑不解。
馬大師聞聲,眉頭一皺:「侯兄,你看好他?」
「……不好說。」侯遠眼眉聚成一團,目不轉睛的打量佛頭上的方元,口中輕聲道:「只不過我覺得,他應該不會這樣不智。如果一番佈置就單純是為了瀆佛,在理上說不通呀,所以應該有別的什麼用意。」
「誰知道他是不是昏了頭,自找麻煩。」馬大師撇嘴道,話是這樣說,他卻抬頭觀望,也在暗暗地揣測。
「叮!」
在群鼎沸,場景愈加混亂的況下,方元卻坦然自若,在揮手之間,趕山鞭就在衣袖之中冒了出來,然後一節一節的彈出。
「就是這件法器。」瞬時,馬大師咬牙切齒道:「就知道仗著頂級法器欺負人。」
「馬兄,過去了的事,就不要提了。」侯遠苦笑一下,眼中若有所思:「話又說回來,馬兄你能看出來嗎,那到底是什麼法器?」
「好像是棍子?」馬大師瞇眼道:「一節一節的,而且還有機關……」
「有機關,伸縮自如的棍子。」侯遠沉吟道:「好像有點兒熟悉。」
霎時,有人叫道:「孫大聖的金箍棒!」
聽到這話,許多人紛紛翻起了白眼,覺得這人真心不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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