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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質地不錯嘛。」
店員收刀,再用清水把玉料切麵粉末洗乾淨,只見切面柔膩光亮,在陽光下直接閃現一抹璀璨燦爛的光芒。
包龍圖跑上去摸了摸,立即笑道:「是不錯,儘管沒有達到羊脂白玉的地步,但是看起來真的十分明淨。」
「這也算是純白玉了。」洛水笑道:「細磨拋光之後,再塗上一層蠟,也與羊脂白玉類似。」
「類似而已,又不是真的。」包龍圖搖了搖頭,隨即站起來道:「繼續切吧,順便把有斑點的部分也磨了。小心點兒,別切碎了。」
「沒問題,一切交給我就好。」店員笑道,他解石磨石的經驗十分豐富,絕對不會出現手抖把玉料震裂的情況。
說話之間,店員又重新啟動切割機,然後輕輕的削磨,按照包龍圖的意思,有條不紊地把玉料碎裂或表相不好的地方切去。
這是一個緩慢的過程,不能過快過急,免得機械震力把玉料震裂。
方元等人耐心的等待,直到半個小時之後,玉料粗糙的石皮已經全部切開,只剩下一團淨白閃動光亮的玉肉。不過話又說回來,石皮和碎裂的部分被切磨以後,整塊玉料的體積果然縮水不少,直接由籃球變成了排球。
見此情形,包龍圖直接叫道:「這是怎麼回事?」
「主要是貴客要求太細緻了。」店老闆解釋道:「其實有一些皮料,完全可以留下來的,在玉雕師的巧妙修飾下,絕對可以成為雕件的一部分……」
「我問的不是體積。」包龍圖皺眉道:「我問的是這條裂紋,怎麼直接滲到內部去了?」
體積縮水,這是意料之中的情況。包龍圖也不以為意,但是讓他接受不了的是,在玉料之中明顯有一條很深的裂紋。一條直接滲透到玉料內部的裂紋。
這條裂紋,就是在原來碎裂的石皮位置。本來以為是疥癬之疾,只要磨去就可以了,誰知道切去一層,碎裂居然還在,而且有滲透內部的趨勢。
「小兄弟,這是很正常的情況啊。」店老闆連忙辯解道:「要知道這是山料,不像籽料或山水料一樣。經常長期的水磨,內部自然渾然一體。山料埋藏在山體之中,很容易與各種礦物質混合在一起,有綹有裂十分正常……」
「好了。不用解釋。」
就在這時,方元擺了擺手,然後伸出手指頭在玉料裂紋上輕輕一劃:「再在這裡切一刀,注意不是正切,而是偏斜切過。」
「還切?」這下子。不僅是店老闆驚訝,連包龍圖也有些不解,乾脆問道:「你打算把玉料切分成多少塊?」
「切一刀,再切這一刀就好。」方元遲疑了下,也找了個理由:「你不是也想知道。這道裂紋是什麼狀況嗎,切下去就清楚了。」
「對,的確要切這一刀。」包龍圖立即改變態度,十分支持道:「表面看不出來,就怕裂紋在裡面像蜈蚣似的有許多叉……」
「不會,肯定不會。」店老闆搖頭道:「要裂,也是微微的細裂,一點兒瑕疵罷了,絕對影響不了大局。」
「你說了不算,要切開才知道。」包龍圖示意道:「夥計,再幫個忙,斜切一刀吧。」
「好勒。」
看到店老闆點頭,店員也十分爽快,換了一片十分薄細的切刀,然後輕輕的切割起來。一刀下去,白細的粉末立即飛灑起來,這可是玉粉呀,浪費了那麼多,讓人看了心疼。
片刻之後,一塊玉被剝成了兩半。等到店員停下了切割機,包龍圖就急忙拿起半邊玉清洗察看起來。
「幸好,幸好。」細看之後,包龍圖稍微安心:「裂紋不大,不算嚴重。」
「我就說了嘛。」店老闆也暗暗鬆了口氣,趁機說道:「這麼大塊玉,有綹有裂十分正常,不過肯定只是小瑕疵,不可能破壞玉料的整體結構。」
「嗯,錯怪老闆你了。」包龍圖隨口道,然後把兩塊玉洗淨拭乾水漬,再慢慢欣賞。
「給我看下。」方元把其中較大的那塊玉料拿了起來打量,畢竟只是切分而已,沒有打磨拋光,所以玉料多少有些粗糙感,但是又能感受到一些如脂細膩。潔淨的白玉,在光亮充足的情況下,很容易泛出珠光寶氣似的光華。
方元觀賞之後,突然把玉料高舉起來,然後迎光透視。這一瞬間,這塊玉料也好像變得半透明起來,給人如水般清澈盈透的感覺。
「咦,怎麼回事?」包龍圖順勢看來,立時驚愣起來,因為他發現半透明的玉料之中,似乎有一團昏暗的陰影存在。
「怎麼了?」旁邊的人連忙湊近觀看,然後也明白包龍圖震驚的原因。只見方元高舉玉料迎光觀賞之時,在通透的玉料之中居然有一團雞蛋大小的暗影。
此情此景,彷彿潔淨的白玉之中隱藏了一團雜質似的,自然讓人皺起眉頭,迷惑不解之餘也多少有些擔心。總而言之,不管陰影是雜質,還是裂紋,肯定會影響玉料的價值。
「我就知道,這綹裂有問題。」包龍圖沒好氣道:「老闆,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這個……」店老闆遲疑起來,他倒是想辯解,但是這樣一來,肯定會失去三個大顧客,但是不辯解吧,這事傳揚出去又影響店舖的聲譽,著實讓人左右為難。
「包子,不要急。」方元眼中卻有幾分喜色,安撫包龍圖之後,又回頭問道:「老闆,你這裡有手電筒嗎?」
「手電筒?」店老闆錯愕道:「要手電筒做什麼?」
「照一下陰影。」方元據實道,心裡多少有些激動,不過還算是保持克制,這才沒有把興奮的心情表露出來。儘管如此,他的要求還是讓一些人覺得奇怪。
與此同時,旁邊看熱鬧的幾個人之中,有一個人的目光微微一閃,然後主動站出來道:「小兄弟,我有手電筒……」
說話之間,那人把手電筒遞給方元,隨即瞇眼打量玉料,突然問道:「小兄弟,你這塊玉料賣不賣?」
「咦?」
霎時,在場眾人更加奇怪了,方元等人就算了,不知道這人的底細,但是店老闆以及另外幾個看熱鬧的人,可是十分清楚這人是賭石常客,而且經驗十分豐富,每隔一段時間總能夠切出玉來,在圈子之中也算是小有名氣。
就是知道這人的底細,店老闆等人才對他買玉料的舉動產生了疑慮,要知道這人平時只對賭石感興趣,怎麼突然買起玉料來了?
「看我做什麼?」那人發覺自己成為了焦點,立即解釋道:「你們沒有發現嗎,這塊玉料形狀類似於……臥龍,我買下來請人雕成擺件,不管是擱家裡頭自己欣賞,還是轉手賣出去小賺一筆,都不虧啊。」
「是嗎。」一幫人笑了起來,臉上直接寫了兩個字,不信!
「愛信不信。」尋人撇嘴,又笑呵呵道:「小兄弟,你這塊玉料有點瑕疵,但是誰叫我喜歡呢,正合我眼緣,不如讓給我吧。價格好商量,千金難買心頭好呀,反正不會讓你吃虧。」
「待會再說,我先看看。」方元笑了笑,接過手電筒之後立即打開開關,一道光束就射了出來。他順手調了調,使得光束凝聚成一點,然後直接朝玉料中的陰影照去。
眾人自然關注起來,只見在光束的照射下,本來挺明淨的玉料也變得更加通透了,而且玉料中的陰影似乎也在強光的照射下,一點一點的驅散。
片刻之後,光束穩定了下來,玉料中的陰影已經完全看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團銀亮色的東西若隱若現。
「噫,這是什麼?」包龍圖睜大眼睛細看,但是畢竟隔了一層玉,根本看不出端倪來。
「絲,這是?」一瞬間,幾個看熱鬧的人面面相覷,眼中也有幾分明悟,然後紛紛露出了志在必得之色。
「小兄弟,這塊玉料你賣嗎?」剎時,有人搶先道:「東西也合我的眼緣,我也想買下來做成雕件。」
「擦,搶我台詞。」最先問價的那人非常不爽。
「小兄弟剛才又沒答應你,不妨礙我們公平競爭。」
「就是,就是……」
幾個人躍躍欲試,有幾分針鋒相對的意味。
「難道說,陰影裡頭有寶貝?」包龍圖不笨,瞬間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性,而且從幾個人的神態來看,這個可能性很大。
「唉,都怪你們,撿不成漏了。」有人搖頭歎道,也證實了包龍圖的猜測。
「你這豬……」
與此同時,幾個人在心裡狂罵,覺得這人純粹是豬隊友,包龍圖不過是試探詢問,未必就肯定東西的好壞,這人居然直接說出來了,簡直就是豬腦子。
當然,罵歸罵,但是幾個人心裡也清楚,一但競爭起來,肯定會暴露東西的底細,也無非是早與晚的區別罷了。
「我想起來了,似乎聽人說過類似這樣的東西。」就在這時,洛水沉思道:「好像是十分珍貴的寶物,非常的稀罕少見,可遇而不可求……」
「真的?」包龍圖眼睛一亮,急忙追問道:「到底是什麼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