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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店老闆也是好算計,瞄準了三人是很有潛力的大顧客,果斷把三人帶到這裡參觀瀏覽,就是希望他們迷上這裡,以後常來光顧。來得多了,還愁他們不買東西嗎?
店老闆的如意算盤打得響亮,可見他的精明之處,不然的話,類似倉庫這樣重要的地方,怎麼可能隨便讓人進來參觀啊。然而方元等人卻沒有發覺店老闆的「居心叵測」,反而十分投入的參觀欣賞起來。
許久之後,方元才算是想起了正事,連忙問道:「老闆,哪些是和田玉的玉料啊?」
「中間的就是。」店老闆示意起來:「山料、山水料一律俱全。」
所謂的山料,那是指沒有風化面表皮的或風化層很薄的玉石荒料,多為從礦山露頭或掌子面上開採的原生玉礦石。可以稱為山玉、碴子玉,或者寶蓋玉。
至於籽料,就是指山料落水,然後經過水流的搬運和沖刷來到下游河床,歷經了上千年的河水沖刷,使之變得細膩晶瑩、如凝如脂,這才成為了籽料。
而山水料,就是介於山料與籽料之間的玉料。
當然,也有人認為,籽料就是籽料,不是山料沖水形成。籽料與山料一樣,本身就是一種原生礦石體,只不過是由於地殼變遷,這才沉到了地底,然後在水流的沖刷下才慢慢的浮出了水面……
總而言之,山料與籽料之間的區別。已經成為了一學問。幸好方元等人只是來買玉的,也沒有研究學問的興趣。看到一塊塊和田玉料之後,立即圍了上去仔細觀賞。
山料與籽料的本質是什麼,方元等人說不清楚,但是也可以肯定與籽料相比起來。山料的表面有些粗糙,沒有籽料那麼細膩溫潤。
另外與山料相比,山水料的質地也更好一些。其實山水料,就是所謂的山流水,在水流的沖刷下,山料的稜角被磨圓了。但是又沒到籽料的程度,大家就乾脆稱為山水料了。
這個時候,包龍圖蹲下來翻看一塊山流水玉料,感受其中的滑膩質地,也忍不住稱讚道:「細緻如脂,一點兒也不澀手。果然是好東西。」
「貴客喜歡的話,價錢好商量。」店老闆笑逐顏開道:「給你打個九拆,大家交個朋友,以後多來幫襯就是了。」
「好說好說……」包龍圖笑道:「不過你問錯人了,不是我要買,而是他想買。」
「一樣,一樣。」店老闆笑容依舊:「幾位是好朋友。誰買都是一樣。」
這倒是大實話,店老闆不在乎誰買東西,只要賣得出去就行。話是這樣說,他還是轉頭看著方元詢問起來:「不知道貴客相中哪塊玉料了?」
「不急,東西太多了,讓我挑花了眼。」方元隨口道:「我再看看,有著落了再告訴你。」
「好,諸位慢慢欣賞,有事叫我。」店老闆也十分識趣,立即退開幾步守著。做生意就是這樣。要有一個若即若離的度。孔夫子總結得好,近之則遜,遠之則不恭,著實精闢。
與此同時,看到店老闆走開了。方元也覺得輕鬆不少,立即專注打量起來,在仔細觀望玉石的氣息。要知道玉是精華的結晶,不知道經過多少百千萬億年的積累,這才驟變成玉。所以玉的本身就具備了氣場,而且根據玉的品質,決定了氣場的強弱。
如果隔了石皮,方元也不好判斷玉的品質好壞,但是山料與山水料,要麼是直接從山體中開採出來,可以看到內部情況,要麼就是被水磨去了石皮,只剩下淺淺的一層糖皮,也很容易鑒別質地。
反正方元細看之下,也發現一塊塊玉料靈氣逼人,給他的感覺都不錯。當然,都不錯的同義詞就是平庸,沒有出類拔萃,讓他眼睛一亮的寶玉。
「難道說,真的要去廈門或福州一趟?」打量許久之後,方元的眉頭一皺,期待的心情一點一點的涼了下來。
注意到方元的表情,包龍圖悄聲問道:「怎麼,沒有滿意的?」
「嗯。」方元輕輕點頭:「品質不夠好。」
「不夠好?」包龍圖有些撓頭了,一邊翻動一塊玉料,一邊問道:「看起來挺不錯的呀,你到底要多好的?」
「我要那種……」說話之間,方元的聲音斷了,隨即目不轉睛地盯住包龍圖手中的玉料,眼睛隱約浮現幾分驚詫之色。
「怎麼了?」包龍圖抬頭道:「你要什麼級別的玉?」
方元眨了眨眼睛,沉吟道:「你現在看的這塊玉料好像不錯,或許可以一用。」
「或許?」包龍圖遲疑道:「也就是將就的意思?」
「那是山料吧。」此時,洛水也提醒道:「質量應該不如這塊山流水。」
「山流水太小了。」方元瞄了眼,隨意找了個借口,然後招呼道:「老闆,我們挑選了一塊玉料,你來看看多少錢。」
「挑好了?」店老闆連忙走了過來:「哪塊?」
「這塊!」方元順手一指,包龍圖也把玉料抱起來了,只見玉料如籃球大小,稜角分明,好像多邊形的大磚頭。
「這一塊啊。」店老闆想了想,很豪氣道:「山料的價格不貴,本來要五十萬的,但是我說了打九折,那四十五萬就好。」
「三十萬!」包龍圖不假思索還價。
「小兄弟,打折之後,已經沒有多少利潤了。」店老闆苦著臉道:「幾乎接近成本價了,我也沒賺多少。」
「這塊玉料的成本肯定不高。」包龍圖挑刺道:「你看,石皮粗糙,還有許多碎裂,我們買回去之後,把皮、裂切開,不知道還能剩下多少肉,四十五萬太貴了。」
「那也不能三十萬呀。」店老闆歎聲道,然後兩人討價還價,又經過了一番唇槍舌劍,才最終達成協議,以三十八萬成交。
「給錢。」包龍圖意氣風發道。
方元站了出來,笑問道:「老闆,能刷卡吧。」
「當然可以。」在店老闆的招呼下,三人抱著玉料離開了倉庫,然後來到了店面之中。方元麻利的刷卡簽字,正式完成交易。
與此同時,店老闆沒有忘記洛水,又笑容可掬問道:「貴客,你剛才說要什麼掛飾來著?」
「老闆,你幫忙推薦一個。」洛水隨口道:「造型要精緻、可愛、亮麗,也不要太貴重了,中檔水平的就好。」
「中檔水平……」店老闆有些失望,不過還是熱心介紹道:「送給女朋友的吧,那麼湖色的碧玉最好了,女孩子比較喜歡這種顏色……」
「是嗎?」洛水連忙問道:「哪種款式的碧玉比較好?」
「廢話,當然是心形啊。」包龍圖在旁邊笑道:「代表自己的一往情深……」
「對對對,小兄弟說得太對了。」店老闆連連點頭:「不僅有單顆心,還有兩顆心,心心相印,寓意非常美好。」
「算了。」洛水擺手道:「我們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沒到那個程度。」
「普通朋友呀。」方元也走過來湊趣道:「那送葉形玉吧,碧色如玉,一片綠葉子,換來一番真情實意,多好。」
「綠葉換情?」包龍圖鄙視道:「太廉價了吧。」
「不扯了,讓人家自己決定吧。」方元擺了擺手,忽然問道:「老闆,能借你們的切割機用一用嗎?」
「嗯?」霎時,眾人一愣,有些不解其意。
「你要切割機做什麼?」包龍圖莫名其妙道:「打算切玉料?」
「對啊。」方元點頭道:「你也知道,我買玉料不是為了觀賞,而是有其他的用途。反正也不需要一整塊,那麼乾脆把它切分了吧。」
「隨便你。」包龍圖也沒意見。
至於店老闆,更加不可能反對貴客的要求,當下連忙讓店員準備好切割機。
「滴滴滴……」
片刻之間,方元等人齊聚院子,切割機又響了起來。
「怎麼,又有人賭博石了?」
「不知道這裡已經垮了很多次了嗎,居然還敢賭?」
方元覺得,一些人的耳朵是屬蝙蝠的,一聽到切割機響,嘩啦啦的就有十幾個人在外面湧了進來看熱鬧。
「不對吧,這不是明料嗎,明料也能賭?」
進來之後,有人眼尖,立即看到了切割機中的玉料,頓時十分驚詫,一句話根本沒有經過腦袋就在口中迸了出來,然後引起哄堂大笑。
「笨啊,既然是明料,那麼肯定不是在賭石。」
「不用看了,人家在切分玉料,可以回去了。」得到店老闆的證實之後,大部分人立即搖頭走了,只剩下三五個閒著沒事幹的人旁觀。
對此,方元一笑置之,覺得人走了更符合心意,清靜多了。
「先切石皮,再把碎的磨去。」
與此同時,包龍圖指手畫腳,店員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明白,然後提醒道:「我要切了,大家讓一讓……」
看到旁邊眾人退開幾步之後,店員立即壓手,飛快旋轉的齒輪立即切割下來,只見一片火星迸飛出來,空中粉末朦朧瀰漫。
幾分鐘過去了,店員輕鬆收刀,一層薄薄的石皮就在玉料中脫落了下來,然後就泛出一抹晶瑩柔膩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