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鏡紋沒有氣場,反而篆書鏡銘凝結了氣場……」
這個時候,熊貿歎氣道:「我剛才犯了經驗主義和教條主義的錯誤,發現葡萄紋沒有氣場之後,就斷定東西不是法器。事實證明,這是打眼的節奏。」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誰都有犯錯的時候,熊老闆也不必介懷。」方元勸解兩句,然後笑道:「包子,恭喜你了,終於撿到了個漏。」
「哈哈哈,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夢了好久終於把夢實現……」包龍圖鬼哭狼嚎起來,手舞足蹈的發洩心中的興奮。
「別嚎了。」方元提醒道:「不要忘記了,這只能算是法器,而不是你所希望的珍貴古董。」
「管他呢,反正都是漏。」包龍圖樂呵呵道:「我只在乎結果,從來不在意過程。」
說話之間,包龍圖也收斂了笑容,一臉期待之色:「你老實告訴我,這面古鏡按照法器的價格,大概能值多少錢?」
「你還真是現實。」方元笑了笑,直接搖頭道:「這個我不清楚,具體的行情,你要向熊老闆請教了。」
「熊老闆……」包龍圖立即轉頭,表情也有幾分緊張:「在你看來,古鏡價值多少啊?」
「嗯,二十萬左右吧。」熊貿估算了下,給了一個他覺得比較合適的價格。
「什麼,這麼少啊?」包龍圖一臉失望的表情:「還不如丸子之前賣的五枚銅錢呢。」
「包兄弟,這價格不少了。」熊貿有些哭笑不得:「況且,這面古鏡與五帝錢,兩者之間的功效不同,也沒有什麼可比性。」
「為什麼這樣說?」包龍圖不解道:「要知道同樣是銅,我這面鏡子的含銅量明顯是更多一些,怎麼反而不如五帝錢?」
「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法器價格的高低,從來不取決於東西的大小,而是蘊含氣場的強弱啊。」熊貿耐心道:「毫無疑問,與五帝錢相比,這面古鏡的氣場較弱,價格肯定稍微有些偏低。」
「為什麼說古鏡的氣場較弱呢?」包龍圖刨根問底起來。
「看鏡銘,氣場凝聚在鏡銘上,但是鏡銘卻有些模糊不清,氣場自然強大不到哪裡去。」方元隨口解釋之後,又制止道:「好了,這方面熊老闆是行家,他說價值多少,肯定不會有什麼偏差。你一萬買來的東西,轉手能賣二十萬,淨收入十九萬,還不滿意嗎?」
「本來挺滿意的,但是一想到你不花錢的東西都能賺三十萬,我就不平衡了。」包龍圖嘀咕起來,然後若有所思:「再說了,如果這真是唐鏡,我按照古董的價值出手,指不定能賺三十萬,法器才值二十萬,我豈不是虧了?」
「那就不知道了。」方元搖頭道:「反正東西已經有個保底價了,無論怎麼樣你都不會虧,這樣還不覺得高興?」
「高興,當然高興啊。」包龍圖立即眉開眼笑道:「所謂時來運轉,也該讓我抖起來了。對了,你不是買了兩件東西嗎,拿給熊老闆看看唄,不知道能不能值二十萬。」
「方師傅又淘到什麼寶貝了。」熊貿一聽,興趣更加濃郁。
「一個隨手把玩用的竹節煙桿,還有一個木如意。」包龍圖揭底道:「竹節煙桿他是用來捶背的,應該不是法器。倒是木如意,他說是好東西,我卻沒看出來好在哪裡。」
「方師傅說是好東西,那麼肯定差不了。」這是經驗之談,熊貿倒也不會懷疑,不過他更加好奇了,很是期待。
「的確不差。」這是事實,方元也不用謙虛,直接把木如意拿出來,然後平放在桌面上。再次看了一眼,他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攤主不識貨,把它當成工藝品來賣,幸好被我遇上了,才沒有糟蹋好東西。」
「果然是好東西啊。」熊貿定睛細看,眼中就多了幾分驚歎。
「熊老闆。」這個時候,包龍圖微微皺眉道:「你才瞄了一眼就說這是好東西,未免太隨意了吧,做人可不能太違心啊。」
「真正的好東西,一眼就能夠看出來了。」熊貿眉飛色舞道:「只要看如意平放在桌面上的狀態就知道了,東西絕對不差。」
「何以見得?」包龍圖十分驚詫,自然仔細打量起來,只見如意平放桌面,一大一小類似芝形的兩頭向上。在他看來,這個狀態十分普通,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鑒賞如意,要從它的起源說起。」熊貿解釋起來:「如意,據說是黃帝製作出來,在涿鹿大戰之中,戰勝了蚩尤的兵器,後世改為骨朵,天尊執之,以辟眾魔。」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如意的形狀。一般來說,如意形狀略曲如心字,有三點。首尾兩端作雲形或芝形,中央一點圓形,象徵一氣化三清之意,又喻一心尊三寶。」
熊貿侃侃而談,然後示意道:「你看,現在如意這樣平放,像不像心字?」
「……像。」
在熊貿的提點下,包龍圖打量了一下,不由點頭道:「的確很像。」
「像就對了。」熊貿笑呵呵道:「所謂稱心如意,其中的稱心,實際上就是像心形一樣的意思。唯有像心字一樣的如意,才是最正統,最標準的如意。有些人不知道這個道理,胡亂把如意改造得奇形怪狀,那就失去如意的本身寓意了。」
「嗯,有道理。」包龍圖贊同之餘,也好奇道:「剛才丸子說,這是平安如意,其中又有什麼說法?」
「平安如意?」熊貿一怔,然後連忙湊近細看,立即露出瞭然的笑容:「原來有寶瓶紋,的確是平安如意。」
說話之間,熊貿繼續解釋:「一般來說,所謂的平安如意,那是指將幾根如意擱到一個瓶子裡頭,有瓶子有如意,才叫平安如意。但是後人不斷簡化,或是在瓶子中描繪如意圖案,或是在如意上繪刻寶瓶紋,都可以稱為平安如意。」
「至於平安如意的寓意,那麼更加好理解了,歲歲平安,事事如意嘛。」
在講解的時候,熊貿也順手把木如意拿起來觀看。稍微打量片刻,他頓時驚喜交集道:「果然不出所料,這是桃木如意。」
「桃木?」包龍圖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辟邪的桃木?」
「沒錯,色澤灰黑,木質紋理清晰且深淺不一,花紋呈螺旋八卦形,這是典型的黑桃木。」熊貿輕歎道:「用桃木雕刻的平安如意,真是好東西呀。」
桃木的木質細膩,自帶有特殊的清香。傳說之中誇父追日,臨死前將手中木杖拋出化成了一片桃林,所以桃木又有神木之稱。經過幾千年的發展,桃木不僅有鎮災避邪之說,更成為了用途最為廣泛的伐邪制鬼材料。
比如說最早的春聯,就是用桃木做成的,又稱為桃符。
當然,其中最為有名的肯定是桃木劍。古書有記載,桃者,五木之精也,古壓伏邪氣者,此仙木也。桃木之精氣在鬼門,制百鬼,故今做桃木劍以壓邪,此仙術也。
種種桃木製品,其中自然有桃木如意。桃木雕刻成的如意,相當於集辟邪、納福、化煞、生旺功能於一身,可謂是妙用無窮,當然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方師傅,你運氣真好。」熊貿羨慕道:「看來我不能再在店裡乾坐著了,改天也要到隔壁古玩街轉一轉才行。」
「樹挪死,人挪活,多走走,肯定有好處。」方元笑道:「不過人的名,樹的影,附近誰不知道熊老闆法器鑒定大師的名頭,你要是看中什麼東西,人家肯定抬價。」
「唉,就是這個理兒。」熊貿深以為然,歎聲苦笑道:「平時我在風水街上看中什麼東西,人家壓根不賣給我,就算是賣,也往往報一個天價……」
「這是名人的煩惱,知道你是大行家,你看上的東西,就算不是寶貝也肯定不差,哪個不藏著掩著。」說話之間,包龍圖忍不住打聽:「既然桃木如意是好東西,那麼又值多少錢?」
「不提錢!」
不等熊貿開口,方元就打斷道:「這是送人的禮物,不管價值多少都是一片心意。既然是心意,就不能用金錢來衡量了。」
「禮物?」
此時,熊貿愣了一愣,然後驚羨感歎道:「方師傅,你的朋友有福了,有了這件桃木如意庇護,他以後肯定是少災少難,平安如意。」
「這麼厲害。」包龍圖有些咋舌,然後看向了方元,腆著臉笑道:「丸子,一個人是送,兩個人也是送,咱們哥倆這麼多年交情了,你就沒打算送我點什麼東西?」
「你不是已經有古鏡了嗎?」方元笑道:「拿回去掛著,足夠鎮宅,庇護你平安。」
「這怎麼同。」包龍圖搖頭道:「這玩意只能擱家裡,又不能隨身攜帶把玩。我記得你一開始的時候,不是買了一個小掛件嗎,那是什麼寶貝?」
「你屬賊的呀,眼睛這麼尖?」方元十分驚詫。
「廢話,你買的時候,大家就隔了幾米,我怎麼可能看不到?」包龍圖撇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藏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