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更迅速地扯開他一直藏在袖中的手,流景的十指被劃出一道道傷痕,已經儘是血跡淋淋,手心手背沒有一處完好,顯得十分猙獰恐怖。
她的神情軟化了少許,安神草鎮定寧神的效果十分出色,可它的每一片纖長葉子都鋒利如刀,採摘安神草的藥奴即使再小心也總會被弄傷,更何況是第一次侍弄安神草的流景了。流景說這精緻小巧的蟈蟈是他親手編織成的,手上這處處傷痕不會作假。
「說你傻你還真傻了,誰讓你這麼對待自己的!」織更將手中的籠子扔到一旁,快步走到櫃子上拿出瓶瓶罐罐,一邊飛快地為他手上的傷上藥,一邊嚴肅的責備流景道,「你失了第八名已經惹我生氣了,又失蹤不見讓我惱怒,現在弄得一手傷回來想讓我發火麼!你是斗者,你的手是為了懲強除惡,不是為了編織那種小玩意,我會需要你做這種苦肉計來消氣麼,我會希望你拿著辛苦弄成的小東西來討好我麼!」
「是,是我不對……」流景一雙眼睛頓時又黯淡下去,握了握手指,剛才已經止血的傷口又再次迸發出血跡來。
「流景,我覺得我要鄭重的告訴你一件事情,即使你再次失憶再次忘記所有,我也希望你記住!我暫且將你今日做的所有事情都一筆勾銷,獎品我會自己想辦法取得,你失蹤的事當做沒有發生,你手上的傷趕快養好,可如果下一次,你若擅自行動擾了我的計劃,立刻就收拾東西走人,無論是誰求誰說好話都無法改變!」織更也氣了,她又不是他的母親,需要無條件包容他,他最好不要總是依賴祈求於她,若讓她動了真怒,她不惜捨棄他當做棄子!
流景身子一哆嗦,被織更一身的怒火和威嚴震得言語不能,他張了張嘴,想要開口解釋開口保證,所有話語卻都梗在喉中,最後化為一陣沉默。
「既然沒有得到第八卻進了前七,那麼以後的比試就好好發揮盡力而為吧,賽總管要取得第三名,而你,自己能取得多好的名次便自己去努力吧。」織更長吁了一口氣平復了下心情,淡淡的說,「話已至此也就罷了,你下去吧,以後跟在賽總管身邊多請教他。你總不能一直長不大,學會了吃飯穿衣說話走路還不夠,你該去學習為人處世與人合作了。」
流景低著頭落寞的聽著織更的教訓,他被織更嚴厲的話語說的頹廢喪然,既然少主已經下了逐客令讓他離開,他再不想走也沒那麼厚的臉皮硬賴著。握緊了拳頭,流景眼中含傷的又看了織更一眼,迅速拿起桌上的蟈蟈籠子,轉身就要逃出房去。
「你送我的東西這麼快就收回麼,不是說拿它抵押著第八名的獎品,你又拿回去是什麼意思?」織更呼喊開口喊住他,語氣裡終於有了些溫度,雖然話還是不帶親切的味道,卻讓流景臉上一喜,少主這是答應收下他編的蟈蟈,答應拿它抵債!
流景臉上立即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單純傻傻的笑意立即將一屋子的沉重完全消融,他雙手遞上蟈蟈籠子,又衝織更深深鞠了一躬,才轉身離開房間。
織更等到流景離開,才哭笑不得的看著手中的籠子,安神草的效果不錯,可她哪裡需要它來寧神振氣,接過來不過是因為流景的可憐神色又讓她心軟了一下,她到底是沒有捨得嚴懲流景,所有的後果她會替他承擔。可織更也暗下了決心,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手下恩威並施是她的本職,可她卻也不會讓手下以為她是好糊弄好攛掇的,而她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趕快想辦法,在大賽結束全國斗者都離開前,一定要查明那位獲得第八名叫沈末斗者的明細,威逼利誘不折手段,也要將星鑽弄到手中。
她與火商議了半響,賽總管回來後她告訴他流景的事,又與他仔細謀劃了一番,終於定下詳細策略。
接下來的全國斗者大賽織更都沒有參加,雖然前幾名的爭奪一定是更加激烈更加好看,可她卻沒有一點心思,只是把自己關在房中,除了整理收集到手的所有材料,為火打下手處理它們,就是嚴加苦練提升斗氣,終於,在賽總管他取得第三名拿到雙足蟬的同時,她晉級了黃金二級,不枉費她不眠不休的修煉。
「少主,這就是雙足蟬,您看。」賽總管交上材料,等織更放好後,才緩緩說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少主,您讓我一直打探的消息終於有了眉目,手下們已經探測出沈末的出身依靠,他現在就住在大殿下千水澄府上!」
「千水澄,沈末竟然是他的手下!」織更一愣,這個消息讓她既驚喜又驚慌,能探出沈末的下落知道他的蹤影自然是好事,若他四處漂泊他們找他大海撈針要好得多,可沈末竟然是千水澄的手下,這件事卻不得不讓她想到什麼陰謀詭異。
那位沈末雖然也是位黃金斗者,卻並不算十分出色,傳言千晴國黃金斗者五百人,可當織更晉級黃金眼界大為開闊後,卻發現世間有無數人並不願表露自己的實力總是隱藏,黃金斗者雖然珍惜,卻至少也有七八千人,那沈末毫不出色,怎麼會拜在千水澄麾下?
「少主,我聽到這個消息也覺得奇怪,可聯想到當時大殿下說他看中了大賽的某樣獎品,我們看見的第八名獎品是是星鑽,可別人看到的卻是九轉狼痕鞭,那會不是就是他想要的東西?」賽總管遲疑著說道,這個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九轉狼痕鞭?」織更沉思,這把兵械最為適合女斗者,倒也算是一件好兵械,如果千水澄想要的的確是它,他會不會是為了他的表妹情珊而使人來奪呢……
「這件事我來辦,我去找千水澄,直接像他要東西,是搶是騙,我都會把星鑽拿到手!」織更眉目一凝,鄭重其事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