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辟……』清晨,院落之中兩個白衣少年正在激烈的比劍。蘇紫月手握孤魂,幾個翻轉劍身一橫破空而出,與她對陣的殷流年信手一揮,一根荊條頓時抵擋而去,霎那間那劍勢便被擋了去大半,又是幾個揮手,劍身被他用荊條硬生生的彈了回去。
「平沙落雁,雲湧起……」殷流年一邊攻擊,一邊傳授招式,出招之勢凌厲逼人。蘇紫月緊握孤魂,一邊抵擋一邊破招,幾番下來卻招架不住了。殷流年手中雖然拿的是荊條,犀利的卻如劍一般,步步緊逼,幾個翻繞僻身,突然將蘇紫月手中的劍擊落了。
「破!」殷流年低喝了一聲,荊條瞬間比在了蘇紫月的眉心上。「這幾日練劍為何你都心不在焉的?」殷流年蹙著眉收起荊條,有些失望的看著掉落在地的孤魂劍。
蘇紫月拾起孤魂,自覺慚愧的輕撫了一下,抬起眼看著殷流年。「讓殷公子失望了,子然會加緊練習劍術的。」
「聽說前幾日太傅大人又傳來書信一封,是因為此事麼?」
「太傅大人說了一些小事,本不該受此影響的,是我心思不夠集中。」
「既是小事,就不必記掛在心。劍由心生,看你心中也無劍,練了也是白練,不如趁機出去走走,你再這樣練下去,真不知會不會走火入魔。」
殷流年說完,皺著眉頭,不再理會蘇紫月轉身走開了。
細想殷流年的話也有些道理,雖然她不懂什麼是走火入魔,卻還是感到了一股莫名的疲倦。將劍放回屋內,蘇紫月簡單的洗漱了一番,便出了門去。
如今已經五月,從離京算起,她已經走了快四個月了。前幾日覃涯來信說自從『長後娘娘』薨逝之後,明王漸漸變得沉默寡言起來,性格也在悄然的變化著,他身為帝師,從小看著明王長大,現在居然看不透他小小的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了。覃涯信中還說明王因為一些小事把自己關在寢殿之中不吃不喝,只是他卻沒有說明是什麼事。信中居然提到了丞相大壽之事,此事在雁城似乎還很轟動。
來信之中只是寫了之言片語,可是卻在蘇紫月的心裡留下了諸多的擔心與憂慮。
一路懷著心思走著,不知不覺就離囂鬧的街市不遠了,蘇紫月本想轉身回走,忽然她好想是想到了什麼,動了動唇,又繼續向前走了去。
殷流年將孤魂給了她,他是個隱俠劍客,身邊不能沒有自己的佩劍。不如買一把好劍送給他,也算是向他表示一點感激之意。畢竟她在桃園一直都是白吃白住,當然也不是沒銀子給,而是他不收。若是以後回了雁城,她一定會用另外的方式來感激他今日的一切幫助。
蘇紫月一邊思量一邊尋找,可是在大街上足足找了半個時辰也沒有找到一家兵器店,她只好向路人詢問。路人告訴了她在最後一條街巷深處有一家沒有招牌的兵器店,聽完路人的話蘇紫月急忙走向那條街巷。
當她找到了路人口中的兵器店時,她卻在門口猶豫了起來。這是一間極為冷清和陳舊的店面,店門半掩半開著,裡面牆上與櫃檯上倒是放有幾件兵器,只是毫不打眼。這樣的兵器店內會有好劍賣麼?
不如改日去其他縣城看看!躊躇了一番,蘇紫月還是準備離開,剛轉身,迎面卻撞上了一團黑影。她沒有防備,被撞的倒退了好幾步才穩住了身。
「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撞到公子了。」面前的黑影欲扶,見被撞的公子已經穩住了身,這才面露愧意的對蘇紫月稽首致歉。
蘇紫月打量了一眼這個說話文質彬彬的俊俏男子,見他滿面愧意,也沒有與之計較,淡淡的說了句「無礙」便轉身走了。
「主人,您可回來了,縣官大人昨日派人來定了一把寶嬋軟劍,要您盡快為他做好。」
「嗯,知道了!」
剛剛轉身走出沒幾步的蘇紫月突然聽到了身後的對話,不由的回頭看去。一個店僕模樣的男子說完話,領著剛才撞到自己的黑子公子信步走入了店門之內。
蘇紫月頓身,又仔細的看著那間店舖,不禁自嘲的笑了起來。「門庭冷清卻內有乾坤,我真是世俗眼光。」
說罷,蘇紫月便邁步向那扇虛掩的店門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