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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七章 密旨 文 / 琴律

    梁長林出城往西北方向而去之事很快便被眾人得知。

    太子冷笑狠哼了幾聲,不再對此事有半句說辭,宣陽侯感歎連連,獨自在屋中狂飲,似以醉尋心安,最好一覺醒來皇上的旨意已經下了。

    結果不熬人,熬人乃是等待。

    林夕落得知後,依舊一顆心忙在籌建「麒麟樓」這鋪子上,聽梁長林去告御狀這事兒,就好似聽了秋翠說起某家小子出去偷嘴被媳婦兒揍了一樣的無聊,絲毫提不起注意力來。

    而此時遠在郊區牽馬步行的梁大人卻在遠眺幽州城門,心中焦慮期盼:

    「怎麼就沒有人來攔截我回去呢?難不成真的要去告御狀?」

    梁長林與宣陽侯爺沒得相見,他知道侯爺定會派人跟著他,而稀里糊塗的走到麒麟樓,見到了林夕落這個死婆娘,他索性心中起意,直接往城外而來會否被攔回去?

    宣陽侯不見他,不就是嘲諷他膽弱不敢去告御狀麼?可如今見他單獨駕馬出城,他就不派人來攔一攔?即便他不會,那林夕落個心眼極多的女人也不會?太子殿下……倒是不會,可他不派人跟隨自己嗎?

    梁長林左右探看,除卻半人多高的蘆葦叢就是莊稼地,除了他一人之外,哪還有其他人影兒?

    就這般回去,豈不是脊樑骨要被人戳碎了抬不起頭?可如今有多少人知道他出城了呢?偷偷摸摸回去也不會有人知道吧?梁長林心中自欺欺人的琢磨,他的確是膽怯了,害怕了,可所有的事都告訴他。沒有退路了!

    真的要去告御狀嗎?這是個問題!

    時間過的很快,而梁長林去告御狀在眾人眼裡看來是個笑話,可在相關利益者的眼裡卻是在漫長的等待。

    而時間越過越久,別人心裡越發急迫,可林夕落反而淡定下來。

    整日裡在「麒麟樓」親手雕幾個小物件。再盯著林天詡與魏仲恆習課,時而拿個蘿蔔雕倆小物件逗二人玩一玩,終歸有一天。魏仲恆跑來說要學雕藝。

    「為何?想當個雕匠?」林夕落整日雕刀雕物的逗弄他們,無非也是想看看他是否對此有興趣。

    她可沒忘了當初與宣陽侯協定要將雕藝教給魏仲恆,但前提是這孩子是否樂意?

    林夕落想著她曾經呆過的「前世」。父母望子成龍。孩子還說不清楚話就逼迫著先學外語外加音樂,而後當成行李箱一般的拖著,大眼鏡子扣著,連玩上兩日都是奢望,對所學的東西恨之入骨,而她本人,不也是被強迫學這雕藝?

    而林夕落雖說與宣陽侯協商好,卻沒有立即教魏仲恆。也是想看他是否樂意,無論目的為何,起碼不是逼迫。

    魏仲恆似乎早已想過這個問題。林夕落問出後他即刻就答:

    「侄兒不敢隱瞞嬸娘,侄兒覺得讀書重要。可如今連童生之名都未有,前陣子侄兒去問過祖父意求走科舉之路,祖父不允,只讓侄兒將該讀的書讀完、該懂的道理明白便可,武將之家走科舉之路會被眾人……嘲笑。」

    說到此,魏仲恆頓了一下,「侄兒當時有些糊塗,不知道將來還能做什麼,拳腳侄兒不懂,打人打不過,更別說跟隨叔父從軍,讀書又不允考功名……五嬸娘一直教習侄兒,侄兒覺得能跟隨嬸娘學雕藝,將來也不是個只吃閒飯的。」

    似是怕林夕落生氣,魏仲恆說到此索性跪了地上,「侄兒將心裡話都說了,嬸娘給侄兒一條出路吧!」

    說罷,魏仲恆接連磕頭,好似林夕落不答應,他就不停一般。

    林夕落讓秋翠將他拽起來,僅僅這一會兒功夫,魏仲恆的腦門已經磕破了皮,滲出了血……

    「這些話都是侯爺與你說的吧?」

    林夕落問出,便一直盯著魏仲恆,待看到他臉上的訝然之色,更是篤定心中猜測。

    魏仲恆旁日裡說話都斷斷續續,能說出這一番長篇大論,顯然是宣陽侯曾對他說過,而他只需複述給林夕落,也加了幾句心裡話……

    微翕著嘴,魏仲恆顯然沒想到能被林夕落猜中,沒有隱瞞之心,點頭道:

    「的確是祖父所言,但侄兒心裡也這般想。」

    林夕落點了點頭,「你甘心嗎?」他能有如此想法,也是被宣陽侯逼的,不允科考,還不叫拳腳功夫,讓一個出身武將之門的孩子能有什麼出路?

    本就是庶子,當個窩囊廢?

    林夕落心中冷笑,宣陽侯還真是夠狠,這可是一九歲的孩子……

    魏仲恆自然不知道這是宣陽侯與他敬佩的這位五嬸娘早已協商此事,點頭答應道:「侄兒不想當窩囊廢,好歹……好歹會一門手藝,將來離開兄長也餓不死。」

    林夕落看他落寞的模樣,不免拍拍他的肩膀,「那就跟著嬸娘學這門手藝,但既然打定這個主意就要用心,學藝精湛,或許將來不是你求那位兄長,而是他來求你辦事。」

    魏仲恆自不明白林夕落話中之意,卻也點頭答應:

    「侄兒謝五嬸娘體恤,一定盡心盡力,絕對要學出個門道來,如若學藝不成,侄兒寧肯不出家門!」

    林夕落點頭,「該教你的,嬸娘不會拖延,但這書你依舊要讀,不可扔至一旁。」

    「嬸娘……」

    「你不答應?」林夕落看他,魏仲恆目光中雖有迷惑,可更多乃是感激,「侄兒一定做到!」

    林夕落不再多說,擺手讓冬荷帶他選一雕刀,更取了一根蘿蔔,「一刀一刀的刻,每一刀只許指甲般長短,每日刻一根蘿蔔,待足百日後,再換其他的刻法。」

    這課業極為苛刻,魏仲恆沒有搖頭,當即跟隨冬荷而去……

    林夕落看他年少背影,又想起當初的魏青巖,庶子,就這麼難熬嗎?

    梁長林離開幽州城已有些時日,皇上如今雖至西北之地,但離幽州城快馬行程有四日可達,他就算騎馬速度不快、偶有休歇之時,此時也應該見到皇上了。

    不知這御狀告的怎麼樣了?

    林夕落只覺得這些日子實在靜的可怕,不但宮中沒有半紋動靜兒,連侯府也一聲不吭,原本她還以為侯爺會再找她兩次,孰料每次出門都沒得侯爺相見之令,而這兩日,一向蹦來蹦去的福陵王也沒有影子。

    靜的實在懾人,讓人反倒是心裡不穩起來……

    林夕落一邊心中思忖,一邊雕刻著一玉佛,心思還未完全落下,就見門外忽然衝進來一人,李泊言。

    旁日裡雖兄妹相稱,可李泊言向來守禮,從未有這般亟不可待之色,看他一臉細汗,臉上帶有些許驚慌,林夕落即刻相問:「這是怎麼了如此慌忙?義兄快坐下歇歇,慢慢說也來得及,青葉,給義兄倒茶!」

    青葉立即前去,李泊言忍不住道:「林老太爺今日朝堂之上,上了折子!」

    「彈劾侯爺?」林夕落手中的刀微頓一下,將玉佛的眉部劃了一刀……可此時顧不得好材料瞎了,她更關注林忠德有何打算。

    李泊言沉口氣,「不是彈劾侯爺,而是彈劾梁長林。」

    林夕落瞪大眼睛,「怎麼彈劾上梁長林了?」當初梁長林逼迫林忠德彈劾宣陽侯,否則便要告御狀斥他左都御史徇私枉法,可如今怎麼調過來了?成了梁長林了?難不成這些時日,宣陽侯與林忠德又協商了其他辦法?是她所不知道的?

    李泊言苦笑,「我怎能知?這也是早間聽義父所言,讓我即刻歸來告訴你,他則隨林老太爺一同下朝,去了林府議事,我則匆匆奔來此地,稍後再去林府接義父。」

    「這般來回折騰作何,還是我去一趟。」林夕落也顧不得雕物件,換下工衣,當即就吩咐人備馬車往外走,「先回侯府問一問侯爺,稍後再去林府。」

    侍衛得令,正要駕車離去,而對面快馬前來一人,卻是齊呈。

    林夕落當即吩咐停車,看著齊呈道:「齊大管事有何事如此急迫?」

    「侯爺得知今早林大人上朝彈劾梁長林,特意讓卑職來問一問五夫人,這到底是何事?」齊呈怕林夕落誤會,補言道:「侯爺已病多日,至今還未上朝。」

    這是躲著太子周青揚……林夕落歎了口氣,與齊呈道:

    「此事我也剛剛得知,正欲回去問一問侯爺,可孰料侯爺也不知,那我便去林府,待得了消息,再派人回稟侯爺,齊大管事還是回去吧。」

    齊呈應令,當即調馬回頭,回去向宣陽侯回稟,林夕落當即讓侍衛改了路,「……去林府!」

    林忠德得知林夕落到此,便讓她直接進來,林夕落本以為各位伯父都在,可孰料書房內只有林忠德與林政孝二人。

    不用林夕落開口問,林忠德則直接苦笑著道:

    「……就知道你得知後會匆匆趕來,此次彈劾梁大人也並非祖父心血來潮、打擊報復,而是早間上朝忽然得了皇上的密旨,這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密旨?梁長林莫非告御狀失敗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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