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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重傷 文 / 琴律

    林夕落離開「筱福居」,可回到自己院子門口,她的腳步忽然停滯。

    並非是不敢,而是她不知應該如何面對魏青巖。

    她承認這一次的事可謂損人傷己,用個想爬主子床的丫鬟來考驗魏青巖的心,同時,她也在自我折磨。

    如今雖在侯夫人那裡吵鬧了一通,奪下自個兒處置院子的權,可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撫他,因為他這一次是真的怒了。

    從未在其眼中看到那樣失望的目光,林夕落垂頭沉歎,她該怎麼辦?

    站在原地,她怔住不動,心裡忐忑不安,腳在不停的踢著地上的石子兒,陳媽媽吩咐下人們先進去,她便在林夕落後面一直的守著。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林夕落心中越發的焦躁,一腳將石子兒踢遠,這一抬頭,才發現面前站著個人!

    「你何時來的?」林夕落看著與自己隔有幾米遠距離的他,不免率先開了口。

    魏青巖看著她,「從你踢石頭子兒的第一腳開始。」

    林夕落僵住略有不知所措,魏青巖依舊面容繃緊,毫無表情的看著她。

    「我想回院子裡。」林夕落朝他的方向挪了一小步,魏青巖未動,她便這樣一步一步的走至其面前。

    只差一步,鼻尖便能觸碰到他的胸膛,林夕落仰頭看他,那一雙狹長眼眸也注視而來,似有無盡的話語欲說,可卻半個字都沒有。

    二人就這般僵持著,看著,誰都不動,陳媽媽早已無聲的離去,空曠的院門處。只有他二人在此。

    「你沒什麼想說的?」魏青巖終究忍不住先開了口。

    林夕落點頭,「有。」

    魏青巖低沉言道:「你說,我聽。」

    「說不出來。」林夕落眨了眨眼。並非敷衍,而是這般許久她都沒想出能說什麼。

    說她對今日之事心中存有歡喜、只因他不要那通房丫鬟?林夕落只覺這話出口,魏青巖會大發雷霆。可除此之外,她還能說點兒什麼?

    魏青巖沉歎口氣。隨即出言:「你既然說不出,那我來說,你後悔嫁入侯府?」

    林夕落搖頭,「沒有。」

    「你後悔嫁我?」

    林夕落依舊搖頭,「我沒有。」

    魏青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語氣極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獨斷專行。看到旁人為你焦慮暴躁,你心中欣喜高興?」

    「沒有……不是,我、我是有點兒高興。」林夕落嘀嘀咕咕說完,就見魏青巖的眼中迸發出前所未有的怒意,可還未等訓斥出口,林夕落猛的跳起身,摟上他的脖子,用親吻堵住他的嘴!

    魏青巖有意推開,林夕落不鬆手……

    大手撫上她的屁股,將其抱在懷中。魏青巖狠狠的咬了她的唇!

    「哎呀!」林夕落抿了幾口,委屈道:「都出血了。」

    魏青巖看她,「你想笑就笑,何必裝委屈!」

    「咯咯……」林夕落終究沒忍住。撅著小嘴道:「真的出血了。」

    「這事兒你甭想糊弄過去,我與你沒完!」魏青巖不肯輕饒,林夕落賴他身上,「沒完就沒完,反正大婚了,這輩子也就是你的人,大不了你給我關起來,還能怎麼著,除非你休了我。」

    「你就不怕萬一?」魏青巖雙手抱著她,可目光卻望向遠處……

    林夕落不知後方又有何事,嘴上繼續耍賴:「不會,你捨不得的。」

    話音落下,林夕落就聽身後簇簇之聲越發的猛烈,抬頭往那方看去,卻是燈火湧亮,大批的侍衛朝此趕來,而前方傳信之人卻是齊呈。

    魏青巖將其放置地上,齊呈連忙道:

    「五爺,出事了!」

    「何事?」魏青巖的臉色也帶有幾分凝重。

    齊呈看了看林夕落,話語沒出口,只是道:「侯爺召見,大事!」

    魏青巖沒有停留,轉身便跟隨齊呈離去,可又想起身後的人兒,不免囑咐道:

    「我歸來之前你不要離開這院子。」

    「我跟你一起去。」林夕落拽他的手不鬆開,魏青巖有些遲疑,齊呈不敢回駁,卻又不願讓林夕落摻和:

    「五夫人,不是好事兒,您還是莫沾身,免得惹出麻煩。」

    這話也算是好意,林夕落則點了頭,魏青巖吩咐人送林夕落進了院子,他帶著侍衛疾速離去。

    能是何事?林夕落心中不免猜想,齊呈可是宣陽侯身邊兒的人,他若能來親自傳信,恐怕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回到院中,冬荷與秋翠二人則上前服侍,陳媽媽也跟在其後。

    剛剛在「筱福居」,五夫人可是要到了自己處置院中事的權力,院中是否要換一批下人,可都等著她發話。

    常媽媽不免也在門口猶猶豫豫的候著,本以為五夫人歸來會有話說,可未想到連點兒聲音都沒有?這反倒是讓她心裡更沒了底。

    有人從外問來了春芽的下場,不過是大夫人下令打了二十板子,只剩下一口氣,能不能活過今晚還是回事,可五夫人這方到底有何打算?

    林夕落在屋中沉了半晌,卻見秋翠正在與陳媽媽使著眼色攆她走。

    剛剛陳媽媽已悄悄的把林夕落在「筱福居」的事講給她與冬荷聽,夫人掌了權,還不得把常媽媽這管事媽媽的差事換個自己人?

    陳媽媽早就有這份心思,如今正好有機會,她怎能不心動?

    林夕落看這母女二人的眼睛瞪來瞪去,輕咳幾聲,秋翠一怔,臉上瞬間紅了一片,尷尬的上前道:

    「夫人,您還是早些歇了,奴婢這就去為您溫水。」

    秋翠說著,不免連陳媽媽也往外推,陳媽媽不願走,可又拗不過秋翠,母女二人推脫半晌,林夕落終究是不得不把這事兒先說個清楚,「甭走了,就在這兒說了吧。」

    陳媽媽即刻行至林夕落面前,「都是五夫人一句話。」

    「陳媽媽,您還得守著大廚房的差。」林夕落這一句,卻是讓陳媽媽略有失望,可也未私心過重,開口道:

    「老奴也知道這廚房之地重要,可您如今已是要來了掌院之權,若還讓常媽媽在此管著,豈不是與尋常沒有兩樣?」

    「她?」林夕落搖了搖頭,「她就在這空架子上坐著吧,五爺與我的吃食、用度才是最要緊的。」

    秋翠帶幾分埋怨,不免斥道:

    「聽聽,剛剛就說過了,別因為這點兒事來饒五夫人,五夫人做事自有分寸,您跟著聽就是了,何必多言多嘴?」

    陳媽媽也覺面色難堪:

    「都是老奴心思狹隘了,五夫人放心,老奴一定盡心盡力的管好廚房之事。」

    「您這心思也無錯,她這管事媽媽若不動,的確與尋常沒了兩樣。」林夕落看向門外來回走動探聽的人影,倒是大了點兒聲音的嚷:

    「今兒先都歇了,明兒一早起來,將院子中所有的丫鬟婆子都給我叫來,問問她們常媽媽到底能不能再用了,這院子的廚房離不開陳媽媽,除卻常媽媽我還真沒有恰當的人選了,也是個難為人的事!」

    林夕落這一嚷嚷,陳媽媽愣了,可隨即明白林夕落的用意,不免在一旁接話道:

    「五夫人說的是,莫怪老奴多嘴,您今兒意氣用事,倒是忘了身旁沒有得利的人兒,這院中的事都不大,可惜就是瑣碎,若是您自個兒把持,還不得累壞了身子。」

    「那就只能明兒早問問這些丫鬟婆子,若是真覺得常媽媽妥當,就不妨再用一用!」林夕落這話說完,則給冬荷使了眼色,冬荷故作去開窗透氣,在角落中則看到了一人影正腳步匆匆的離開。

    「就是常媽媽。」冬荷走至林夕落跟前回稟,林夕落不由得冷笑,跑這兒來偷聽她的話?

    她明兒倒是要看一看,都有誰敢推舉她繼續當這個管事媽媽!

    這一天的事兒算是徹底的瞭解,冬荷不免提起那夏蘭,「……春芽已是處置了,她怎麼辦?」

    「她來此說是伺候夫人的,不還是想……想做那個?不如早早打發了,免得礙夫人的眼。」秋翠在一旁出了主意,她是個傲氣性子,終歸是出身軍戶人家,在服侍林夕落之前,從未伺候過旁人,對這等通房之事厭惡得很。

    冬荷沒插話,而是等著林夕落做出決斷。

    「先沉她兩天,盯著就是,容我想一想再說。」林夕落沒直接將其攆走,雖說都是侯夫人送來的,可若非春芽之言要上魏青巖的床,她也不會拿她當筏子,去找侯夫人與孫氏的麻煩。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當個通房就那麼舒坦?

    夏蘭終歸沒與春芽一個心思,林夕落更有心再看一看她是否能得用。

    魏青巖這一夜都沒有歸來,林夕落心裡頭則多幾分憂傷,今日若不是她主動獻吻,他的一張嘴還不得斥死她?

    她的確心中喜樂,這是事實,可建立在他懊惱基礎上的高興,這的確不太地道……

    心裡頭想著,林夕落也不知何時睡去,可時至半夜,外方忽然一陣響動,她睜開眼,就見冬荷匆匆的過來回稟:

    「夫人,聽人說大爺征戰傷重,危在旦夕了!」

    大爺?魏青石?搶戰功還能搭上命?林夕落腦中立即蹦出倆字:活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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