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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二章 哄我 文 / 琴律

    中毒了?

    這話一出,林夕落的嘴巴都驚的合不上!

    他……他那副模樣就好似睡過去一般,怎麼會是中毒?

    「可能解?」林夕落忙問。

    「放心,不過是迷昏幾個時辰,無大礙,一副藥下去,自會無事,只是身子會虛弱幾日,靜養便罷……」

    大夫說完,林夕落即刻擺手,可話語噎在嗓子眼兒,就是說不出準備筆墨讓大夫寫方子這話。

    林政辛瞧出她的不對勁兒,親自當了跑腿兒的,取紙筆,隨即親自去抓藥。

    李泊言與魏海二人在一旁商議半晌,而後才看到林夕落這副驚愕狀態還未緩回來,魏海不免上前道:

    「五夫人,卑職先送您回府可好?」

    這事兒已不是林豎賢自己的事,何況林夕落終歸是宣陽侯府的夫人,若將此事傳出,對其名譽定會有礙。

    林夕落心中明瞭,可她又不願這般歸去,遲疑之間,不免問向正在行筆寫藥方的大夫:

    「……有何方式能讓他馬上的、快速的醒來?」

    大夫的手一抖,紙上沾染了兩滴墨汁,面容冷峻,咬著牙根兒回道:

    「您若不怕林大人沒了命,那倒是可以試試!」

    林夕落被噎住,只得歎氣坐了椅子上沉默無語,魏海略有忍不住的笑意,這可初次看到五夫人接不上話,旁日裡誰能敵過她的刀子嘴?

    李泊言自沒有魏海這麼寬心,倒是尋思半晌,出言道:

    「妹妹,魏大人在宮中何時能歸誰也不知,如今時辰不早,你若不歸府。別惹出旁的事端,此地雖是錢莊,但也不合適。若不願回侯府,先回『景蘇苑』也可。」

    林夕落搖頭,「還是回侯府吧。回『景蘇苑』就怕母親與父親跟著擔憂。」

    李泊言點了頭,更為避嫌。讓魏海送其回去,林夕落也無心再多耽擱,拿了賬本讓冬荷收好,回侯府也算是個托辭,隨即便出了門。

    剛上了馬車未行至多遠,便有一陣急促駕馬聲傳來。

    夜晚的街道格外空曠,這聲音清晰入耳。魏海也即刻喊停,等候沒多大功夫,卻是魏青巖趕來。

    林夕落直接下了馬車,魏青巖將其拽上馬,放置身前,吩咐魏海道:

    「回府告訴一聲,就說與我在一起,免得旁人多嘴。」

    魏海拱手應是,魏青巖則駕馬帶著林夕落疾馳離去。

    林夕落窩在魏青巖的懷中,魏青巖用披風將其裹嚴。待停馬時,林夕落才露出腦袋,卻發現太僕寺卿夫人正看著她。

    「怎麼跑到您家裡來了?」林夕落被魏青巖拎下馬,連忙拽拽衣裳上前給羅夫人請安。

    羅夫人拽著林夕落就往屋內走。「也是魏大人提前派人來說了,這才開了門等你二人。」

    魏青巖下馬進門,羅大人也在此地等候,丫鬟婆子們上了茶,便全都退去,只留其四人。

    「今兒的事,到底如何?你再說一遍。」

    魏青巖語氣帶幾分焦躁不耐,林夕落也未顧忌,便將今兒的事與羅大人、羅夫人從頭至尾說上一遍,其間也未隱瞞她與林豎賢之間的師生關係:

    「豎賢先生丁憂時期曾在林府族學教習書科,我乃之學生,故而其字跡還都能認得,可當時心中也有顧慮,其一,未提我的名諱,也未有師生稱呼;其二,豎賢先生為人清正,不會做這等貿然之事,他若有事,不尋我父親便會直接尋五爺,不應該直接送信於我,故而我便去了錢莊,讓十三叔過去探探究竟,果真是沒尋到人。」

    林夕落說完,不由得沉了片刻,「可如今他中毒不醒,這事兒也著實尋不到個根由。」

    羅夫人安撫的拍拍林夕落的肩膀,「別擔憂,自是要說你從錢莊離去便與我相見。」

    林夕落起身福禮相謝,連忙道:

    「這事兒來的突然,著實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並非是林夕落故意寒暄,而是越想越是後怕!

    這種無聲無息的刀被放置脖頸,沒有爭吵、沒有緣由,就像是夾雜在微風中飄浮的絨絮那般不引人注意,可落在身上,卻能劃出一道不可痊癒的傷痕。

    林夕落初次感覺到恐懼,膽怯,來到這個時代,她的心初次感到死亡的瀕臨。

    並非是她故意誇大,而是的確如此。

    若是她今天接到那封信,即刻便去城門相見,沒有見到林豎賢,而是旁人?

    如若她在等候之時,飲下的水也有著迷藥?

    若是旁人宴請,也能將從來不醉的她給灌的不省人事,如林豎賢那麼生死不知一般?

    林夕落不敢再多想,只要她身旁不是魏青巖,換做任何人都是她林夕落不潔,所有與其有關的人、事,都要被罵名、髒名壓上一輩子,即便尋死,都是一種奢望。

    她並不怪魏青巖的冷漠,如若不是她好奇出了侯府,這一切的事都不會發生……

    「如今只能等豎賢醒來再議不遲。」羅大人發了話:

    「但今日學士大人府宴請之人也不知都有何人,本官只知翰林院除卻林豎賢為修撰,這一科的狀元郎可是被其頂掉了位子,只與本科榜眼同任編修,學士大人宴請,應該也少不了這一人。」

    魏青巖臉上依舊淡漠言道:

    「我從宮中出來便得知兩個消息,一乃夕落之事,二乃侯爺通傳,這一次傳信,丟失了些許信件。」

    他口中的「些許」,恐怕是不少,林夕落不免想起上一次侯爺找她歸來雕字時,侍衛通稟時可有秦素雲與林綺蘭在場,她當即脫口而出:

    「若是有人截信,那必是齊獻王!」

    ***

    齊獻王此時聽完手下的回稟,不免大發雷霆,勃然大罵:

    「他媽的。那小娘們兒出府你們便上前截來便罷了,還搞出這麼多花樣!」

    「其身旁的侍衛至少有二十個,若是貿然上前。定會鬧出大事啊!」

    齊獻王在屋中踱步躁動,依舊罵道:

    「截來的那些個信件狗屁用都沒有,那些個破盒子就是個木頭板子。什麼都看不出來,這小妮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至今都查不到半點兒消息。就會來跟老子說三道四,全他媽的廢物!」

    「王爺,不免再想想別的辦法?」手下額頭冒汗,不免看向一旁的主子林綺蘭,用林豎賢的名義將林夕落引出的法子可是她的提議,這事兒她不能就此撂挑子啊!

    林綺蘭在一旁也有些氣惱!

    這林夕落偏偏就不直接去城門,而是去了錢莊。讓林政辛跑過去等人,這鬼丫頭的心眼子怎麼能這般的多!

    林綺蘭倒吸一口涼氣,也只得硬著頭皮上前道:

    「王爺,此事恐怕還得讓那個丫頭來,才能知道原委……啊!」話語未說完,林綺蘭便被齊獻王捏住喉嚨,整張臉都憋的青紫,只有腳尖能點了地。

    齊獻王冷言罵道:

    「就是你個死女人出的餿主意,不中用的東西,你若是想不出個轍。本王就讓你去陪葬!」

    「王爺饒命,妾身……咳咳,妾身親自去請她,請她來王府。她若不來,妾身就讓母親去求她娘,無論如何,妾身都能讓她來!」林綺蘭話畢,齊獻王才鬆了手!

    林綺蘭捂著脖子猛咳不止,齊獻王厭惡的擦著自己的手,「這話可乃你自個兒說的,你若辦不到,就小心著自己的脖子!」

    齊獻王說罷,即刻離去,其手下看著林綺蘭這幅模樣不由得搖頭,連忙跟著齊獻王而去。

    林綺蘭的臉上,鼻涕、眼淚以及咳嗽的酸液齊齊湧出,讓她痛苦難忍,可其心裡卻格外的恨,林夕落,你怎麼就這麼好命!

    ***

    林夕落口中道出「齊獻王」三個字,魏青巖與羅大人夫婦都有些愣了。

    魏青巖看著她,「不必避諱!」

    林夕落即刻將那日宣陽侯派人將她從清音寺提前帶走的事說了一遍:

    「那日眾府的夫人都在,齊獻王妃與側妃也都在,母親雖然後續是說了五爺養的鷹隼刁,得我去才可,可就怕這事被人遐想。」

    縱使魏青巖說出「不必避諱」,她也未將此事講的太過清楚。

    羅大人與羅夫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林夕落話中含義,這送信之事與林夕落有關,可具體細節,他二人也不想知。

    魏青巖沉默了,林夕落也不多敘,只靜靜等候。

    羅夫人陪伴片刻,便先去佈置府中的事,而羅大人則也在沉思之中。

    林夕落往魏青巖身旁靠了靠,她需要一個肩膀去依靠,魏青巖的目光雖沒有看她,卻用其大手握住了那雙顫抖的柔嫩柔荑。

    羅大人輕咳兩聲,只得將目光轉至其他地方……

    未過多大一會兒,羅夫人則從外進了門,建言道:

    「……深夜了,已為你二人佈置好了房間,將就一晚。」

    魏青巖看向林夕落,林夕落這會兒就像是一隻呆滯的小鳥,跟著他的後面走。

    羅夫人無奈的笑,吩咐身旁的媽媽去侍奉她:

    「五夫人沒太多的講究,可需要什麼物件,別讓她尋不到。」

    這位媽媽應下便跟隨而去。

    二人行至客間,也都心無睡意,只坐在床榻之上,各自沉默。

    魏青巖一直攥著她的手,越攥越緊,林夕落咬牙不喊那一聲「疼」,儘管她的手已經被捏的麻木。

    「我心中有氣。」魏青巖終究說出心底之意,林夕落點頭,「我知道。」

    魏青巖看她,命令道:「那你哄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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