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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警告 文 / 琴律

    宣陽侯此時急迫難耐,屢屢念叨這丫頭怎麼還不來?

    事情焦急,命人送信,路途遙遠來不及,信鴿傳信容易被截,他只能把這丫頭叫來,用微雕傳信才能迴避風險!

    這事兒牽連的可是他的大兒子,本是帶兵前去駐紮些時日,戰功也便到手,孰料橫生枝節,出現了大的差錯,雙方信息不統一,這事兒恐怕戰功得不到手,還會落下罪名!

    宣陽侯心裡耽擱不下,即刻又派人催,未過多久,門外侍衛回稟:

    「侯爺,五夫人到!」

    「快傳!」

    林夕落從外進來,宣陽侯還未等開口,就見她手上空無一物?

    將身邊的侍衛全都攆走,宣陽侯滿面不悅,猛斥道:

    「侍衛沒說讓你帶物件嗎?」

    林夕落行了福禮,不免道:

    「雕具和木料都被母親下令燒了,兒媳自是空無一物,如今幫襯不上,父親還是另尋其他傳信之法,莫耽擱了……」

    「燒了?為何?」宣陽侯眉頭緊蹙的看著她,冷斥:

    「沒有雕刀,你不是還有頭簪銀針?」

    「母親不允我把玩這些物件所以全都燒了,是否能用銀針也要看您需刻多少字,用何物來刻,木料兒媳是沒有了,這都要侯爺來準備。」林夕落說完,宣陽侯氣的滿臉怒氣橫生,暴跳如雷:

    「這時候拿後宅鬧騰的事來拿捏本侯?即刻將這封信雕字傳出,否則我殺了你!」

    「那您殺了我算了!」林夕落硬氣的梗著脖子,出言道:

    「侯夫人不允我把玩這些物件,將雕具扔了,雕木燒了,您現在說刻不出便殺了我?好歹我也是得過太后賞賜的人,是您兒子的媳婦兒,不是死契的奴才,您拿不出物件便讓我來做,我除了會雕字傳信我懂什麼?都說侯爺殺伐決斷、行事剛毅。如今卻拿此事來逼我死,您厲害!」

    林夕落這一股子氣撒完。直接拎著一旁的刀遞去:

    「您殺了我吧,我也死個痛快!」

    宣陽侯被氣的腦袋生疼,「殺個屁!快幫老子想轍!」

    林夕落也不再抱怨,直接道:

    「讓人拿針、刀子、錘子,不然我拿什麼刻字?」

    宣陽侯立即吩咐侍衛去尋。取來這些工具,林夕落直接劈了宣陽侯桌案上的一塊木頭!

    這黃花梨木桌案被削去一塊兒,宣陽侯心疼的臉格外抽搐,可此時事情緊急。他也顧不得許多。

    打開書信,林夕落拿著細細的針,三個綁在一起。隨即握於手中,照著書信上的字刻上。

    可細針終歸比不過雕針,刻不了多少字便會斷掉,雖說這其中也有林夕落故意的成分夾雜其中,但宣陽侯卻是看不出端倪。只在一旁急的踱步不停。

    林夕落的手咯出了血,只得用棉布擦了再繼續,耗費的時間可比她起初雕一塊木字要多出兩三倍的時間!

    待這一封書信刻好,宣陽侯捆於鷹隼爪上放飛,已經是深夜!

    鳥翔於空。宣陽侯的心才算撂下,看著林夕落在旁邊擦著汗。他不免道:

    「我會派人再為你準備一套用具,你有何要求也可提出來。」

    「我不願每日都去侯夫人院子裡立規矩,她讓我教習仲恆少爺習字,可讓仲恆少爺來我院中。」林夕落道:「除此之外再無所求。」

    聽她說出教魏仲恆習字,宣陽侯不免皺緊了眉,「今日之事若出差錯,我唯你是問!」

    「這怪不得我,要怪,也得怪將我的刀具木料燒了的人!」林夕落頂撞回去,隨即福禮道:

    「侯爺若無吩咐,兒媳回去了。」

    宣陽侯只擺了擺手,林夕落便出了門。

    一出門口,就見魏青巖與齊呈都在院中等候,見她出來,魏青巖即刻快步上前,上下看個清楚,待見她手上青痕,臉色瞬間乍冷,看向宣陽侯道:

    「明兒軍營我不去了。」

    「兔崽子,你不去誰去?」宣陽侯站了門口斥罵,魏青巖回駁:

    「你又不止我一個兒子,若嫌不夠就再生幾個,反正都當奴隸用著!」魏青巖說到此,扶著林夕落道:「咱們走。」

    林夕落點了點頭,隨著魏青巖腳步離去,齊呈在門口看著宣陽侯,小心翼翼的道:

    「侯爺,五爺在此等候多時了。」

    宣陽侯想著林夕落,不免冷哼,「這丫頭也跟那小崽子一個德性,都他媽吃軟不吃硬!」

    「五爺也疼五夫人。」齊呈抹了額頭的汗。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五夫人可不是尋常人能比得上的,能舉著雞毛撣子將城尹都打上一通,旁人家的夫人哪有這麼潑辣?

    宣陽侯不在多說,吩咐道:

    「你在此地守著,若有信回來,即刻向本侯回稟。」

    「侯爺這是去何處?」齊呈忍不住問出口,宣陽侯沉了一刻,「先去『筱福居』,隨即到書房尋本侯!」

    齊呈看著宣陽侯離去,心中只感慨,侯夫人恐怕是惹了茬子上了……

    侯夫人見到宣陽侯忽然到此,不免即刻整好衣裝上前相迎,花媽媽剛剛遞上茶,就聽宣陽侯惱聲呼吼:

    「之前已說過讓你不要去顧忌那丫頭的雕件,你居然親自去將她這些物件給燒了?你可知你闖了多大的禍!」

    耳聽宣陽侯這般說辭,侯夫人笑容散落,駁道:

    「不過是個丫頭,還至於闖禍?她是得過太后的賞賜,可這乃宣陽侯府的後宅,我管教兒媳,哪裡出錯?」

    「放屁!」宣陽侯茶杯摔地,碎片蹦起,將侯夫人的腳割傷!

    侯夫人忍住疼痛,卻見宣陽侯依舊怒嚷:

    「我告誡過你不要沾惹她,你為何不聽?從今往後,她不必再來你這裡立什麼破規矩,這不是你立侯夫人微風的時候,你這是在要青石的命!狗屁的軍功,興許全都毀為一旦!本侯會再贈她一副雕具,你若敢插手,本侯就禁你的足,不信你就試試!」

    撂下此話,宣陽侯轉身出門,侯夫人驚呆萬分,忍不住吵嚷:

    「這死丫頭為何就這般重要,侯爺為何不肯坦然相告?」

    「閉上嘴,滾回去!」

    聲音漸小,侯夫人氣的暈了過去,花媽媽即刻派人去請大夫,鬧騰一晚都未能清閒下來。

    而此時此刻的「鬱林閣」,魏青巖與林夕落在對坐。

    「為何不告訴我?」魏青巖直接出言相問,林夕落知道他應該對這些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也不必再將所有事重新講過:

    「早早告訴你,自不會有今日之事,沒有疼痛,怎能讓侯夫人記得清楚?」

    「那你也應早早與我商議。」魏青巖帶有幾分不悅,抓著她的手,那上面的青紫歷歷在目,讓他的眉頭更為皺緊:

    「這是我的,容不得你隨意虐待。」

    林夕落起了身,坐在他的腿上,「這後宅是我要占穩腳的地兒,你說的不算!」

    魏青巖粗喘口氣,「這丫頭,讓我如何放心得下?」

    「縱使我告訴你,又能如何?侯夫人瞧我不順,大夫人在一旁溜縫兒,二夫人與我勢同水火,三哥、四哥與你的關係倒是不錯,可惜又都不在侯府,只有我孤零零一人,我不把此事搬出來,讓侯爺惱火、讓侯夫人忌憚,她指不定要對我下多麼狠的手。」

    林夕落說到此,沉了口氣:

    「如今只有我一人會這份手藝,侯爺不得不留著我的命,她就不敢太過拿捏,起碼表面不敢,你整日在外忙碌,這府中之事就踏踏實實的交給我,就不行?」

    魏青巖攥緊了她,「魏青石本是去邊境接我的戰功,孰料中途出了茬子,侯爺才著急去信,你這一筆劃下的恩怨可不小,我不在時,你可要小心謹慎。」

    「怪不得我,若是真出了事,那也是他們大房自找的。」林夕落冷著抽動著嘴,「倆字,活該!」

    魏青巖對她無了轍,讓冬荷拿來了藥,他親自塗抹在她的小手之上。

    夫妻二人沒再對此事多說,就這樣靜謐親暱,隨口敘聊整晚……

    侯夫人喝了一碗藥,擦拭著嘴,花媽媽即刻送上甜湯,侯夫人一口都不想用,她也只得放在一旁。

    「那個丫頭,到底有何本事,能讓侯爺如此斥罵我,這麼多年,從未有過的事,他……他居然是為了那麼一個崽子,那樣一個丫頭!」侯夫人仍舊氣惱,連連哀歎,眼角濕潤,可卻沒有答案。

    花媽媽在一旁不知該說些什麼,可侯夫人一直盯著她,她也不得不回道:

    「夫人,您何必對五爺仍存芥蒂?已是二十多年過去,放下吧。」

    侯夫人聽她這般說辭,即刻橫眉厲目,嘶嚷道:

    「那個小蹄子,居然跟隨侯爺出巡一次就懷了種,我派了那麼多丫鬟、婆子親自侍奉,可她難產而死,這些人全都被侯爺下令砍了頭,其中可還有我的舅母,這個仇,我怎能忘記!」

    「夫人!五爺如今已經是娶第三次了,若再出差錯,您也要想一想他如今可格外受皇寵,連大爺都比不得的!」花媽媽勸慰,侯夫人則推開她:

    「你不要說了,這個仇,我絕對不會忘記,那個丫頭想在這府裡頭享福生子,除非我先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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