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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 引誘 文 / 琴律

    翌日一早,林夕落還未等睜開眼,就聽冬荷在一旁叫她。

    「夫人,該起身了……」

    林夕落迷濛之間,只覺渾身酸軟,昨晚魏青巖自又沒放過她,渾身一點兒力氣都沒有,朦朧之間問道:

    「什麼時辰了?」

    「卯時初刻了,您今兒要去給侯夫人請安的。」

    冬荷這話一出,林夕落即刻從床上蹦起來,匆忙穿好衣裳便欲走,可豁然發現身邊少了人,邊穿衣裳邊問道:

    「五爺呢?」

    冬荷端來了水,一邊侍奉其洗漱一邊道:「天剛亮時,便有人來尋五爺,他走時特意不讓叫您起早,說是待您三日回門後再遵這規矩,可奴婢不知道您的意思,還是叫您起身了。」

    「做的對。」林夕落淨了面,秋翠則端了早飯過來,林夕落正欲入口,可湯勺舀至嘴邊,不免又放下,「這粥食誰做的?」

    秋翠應道:「五爺早間用時留下給您的,奴婢剛剛又去溫過。」

    林夕落長歎口氣,是不是太過緊張了?可儘管如此,她依舊囑咐道:「若非是五爺留的飯食,定要仔細問個清楚。」

    秋翠笑著道:「五夫人放心,如今是奴婢的娘在管著大廚房,您的吃食都乃她親自動手。」

    「委屈陳媽媽了。」林夕落話語一出,秋翠心中舒了口氣未再接話。

    用過早飯,林夕落則將自個兒打扮妥當,帶著冬荷、秋翠離開「鬱林閣」,往侯夫人的正院行去。

    侯夫人所居正院在侯府正堂之後,孫氏的院子更往內再進一道院子,其餘四房乃在正堂東西兩側。林夕落與魏青巖所居便在東北角。

    行步走過這一道又一道門,林夕落才算走進「筱福居」,而此時院中的丫鬟、婆子們已在院中悶頭行事。正屋內,孫氏、宋氏都已經到了。

    看到林夕落進門,孫氏臉上多幾分笑。「剛剛說起你,新婚。母親也有意讓你三日回門後再來,可你卻還準時到了。」

    林夕落笑著為侯夫人行了禮,隨即道:

    「給母親請安了,昨兒敬茶已是遲了,今兒自不能再不遵規矩,否則豈不辜負了母親讓花媽媽在出嫁之前的教習。」

    這話是做低伏小,也把花媽媽給捧了一句。侯夫人看她一眼,從其髮飾看到所穿的鞋,林夕落就站在那裡不動,而這一會兒,門外有一女人領一小男娃來,林夕落即刻側身讓開,孫氏讓二人上前為侯夫人請安。

    「給祖母請安。」小男娃跪地磕了頭,侯夫人的臉上少了起初的陰沉,緩和幾分,「往後也不必每日都來磕頭請安了。好好跟著先生讀書便是。」

    「這怎麼行,即便讀書重要,給其祖母請安更是重要。」孫氏笑著摸那孩子的小臉,林夕落昨兒可沒見過他。孫氏給孩子紹介道:

    「仲恆,這是你五嬸娘。」

    林夕落想起,大房共有二子,這小的應該是大爺的姨娘所生……

    小男娃跪地磕了頭,林夕落即刻將手腕上套著的小葉檀鑲金珠串送了他,「今兒才見到,瞧著便是聰穎的。」

    「謝過五嬸娘。」小男娃又跪地磕了頭,林夕落不再多說,侯夫人掃她一眼,「坐那兒吧,在眼前晃悠的我直頭暈。」

    這話是厭惡了孫氏在這裡沒完沒了敘話,卻罵的是林夕落,林夕落故作不懂,謝過後便坐了一旁,宋氏側目瞧她,陰陽怪氣的道:

    「尋常見你,什麼首飾都不帶,如今大婚了,也開始穿金戴銀了,這變化可真不小……」

    林夕落不顧她的諷刺,只做沒聽見,宋氏見她不搭理,在旁道:

    「這位分高了,也沒了之前的巴結勁兒了。」

    林夕落依舊不理,宋氏急了,直接道:

    「五夫人,跟你說話呢?您這心裡頭想什麼呢?啞巴了還是聾了?好歹我也算你嫂嫂,有沒有點兒規矩了!」

    「二嫂,您在說什麼?」林夕落側頭,故做不知,宋氏瞪了眼,還欲再還嘴,侯夫人的茶碗直接落桌,「叫嚷什麼?不願在這裡呆就滾回去!」

    宋氏將一肚子氣憋回去,而後又覺臉面難堪,尋了個不舒服的由頭,先離開了此地。

    林夕落則繼續喝茶……

    將孩子送走,孫氏則去側屋處置府中之事,林夕落這一坐便是一上午,侯夫人並未讓她做什麼,待用午飯之時,林夕落自知要上前服侍著。

    飯菜上了桌,花媽媽為她讓了位子,林夕落從未服侍過人用飯,只等著看著侯夫人指哪個、她便準備夾哪一個,可侯夫人這一頓只用湯麵,壓根兒就用不著她,林夕落舉著筷子在一旁站著看,這飯在面前又吃不得,滋味兒著實不喜。

    侯夫人用過午飯,便進屋歇息,林夕落正尋思能回去,孫氏卻不允她走:

    「五弟妹,先別走,旁日裡這府中就我一個人在忙碌,宋氏忙院子裡,壓根兒幫不上忙,如今你來了才好,也幫襯我一二,我可盼了許久了!」

    讓她插手府中的事?林夕落雖未想明,可她當即便拒絕道:

    「大嫂可真是抬舉我,我一個十五的丫頭能管什麼事?如今連自個兒院子的人都沒能認全,怎敢給您添累贅?」

    孫氏不依不饒,「可甭自貶了,誰不知你當初在林府時將那亂遭之事都給縷的井井有條?如再推脫,我可惱了!」

    「林府哪裡亂遭了,雖說不如侯府有侯夫人和大嫂在,能把持的穩,可也是不太用人操心,我出面管的那些時日,也是因我大伯母身子不佳,不得不出面應承……大嫂還是別為難我了,連服侍侯夫人用飯都手忙腳亂的。」

    林夕落推開她不松的手,孫氏無奈的搖頭,「連你都不肯幫襯著,可又要苦了我自個兒了……」

    「能者多勞。」林夕落寒暄幾句,道是下晌再來,出門回了院子中用飯去。

    孫氏看她離開的背影,目光中失了之前的和藹可親,聽著內間有響動,她則立即進了屋……

    侯夫人沒睡,在看她,「你這倒是會做好人,讓她插手府中之事,那還要你作何?」

    「母親。」孫氏坐在床邊的小凳子上,話語中道:

    「讓她幫襯著,這豈不是更好挑錯兒?她是個硬性子,可咱們府中的奴才們,哪個不是都有牽扯關係的?讓她自個兒折騰去,待把府中的事折騰亂了,侯爺也容不下,您自可罰其思過,侯爺和五爺誰都說不出話來。」

    侯夫人看她,「合著表面兒的好人都讓你做了,這惡事惡人全讓我來當?」

    孫氏笑臉逢迎,「媳婦兒哪能有這份心思。」

    侯夫人冷笑,「思過?我為何要讓她思過?她犯了錯,我也不會攆,就讓她無時無刻不在我眼前呆著……」

    孫氏不敢多問,而後又覺這想法可比她毒多了,依著她多年在其身邊侍奉的瞭解,侯夫人恐怕是真動了狠心思了!

    ***

    林夕落回了「鬱林閣」,擺在桌上的飯菜都已經涼了。

    陳媽媽即刻拿去再熱,冬荷則即刻上前為林夕落捏捏胳膊,「這一上午都不讓您走,下晌還要去?」

    「定是要去的。」林夕落這歸來的路上,一直都在想著孫氏,若說當時反應不過來她為何如此用心,此時林夕落若再想不明白,那便是她傻了。

    路總要一步一步的走,她直接拽自個兒去管侯府的事?

    如若答應才是缺心眼兒,這就好比想一口吞了金山銀山、灑了種子二日就想長出蒼天金樹來,根本不可能的事!

    不過林夕落倒是更為好奇,侯夫人這一早除卻訓斥了宋氏兩句,對她無一句話可說,是她旁日裡就這樣?還是有什麼打算?她一早本是抱著被挑上一通毛病的心態去的,可孰料這事情卻並非如此。

    一邊用著飯,林夕落的心裡頭也在不停的琢磨,待其用完,秋翠則過來聞明天乃三日回門的事,「這各房的禮都已預備好了,夫人可要再看一看?」

    明日還要回林府……想到這件事,她便心裡頭更不舒坦。

    「依著單子定好的裝了盒子就成,金銀裸子、銅錢兒多準備些,這哪裡是回門,壓根兒就是灑錢。」林夕落苦著臉這般抱怨,倒是讓冬荷與秋翠忍不住笑,而沒過多大一會兒,魏青巖則從外回來,身後還帶著方一柱和林政辛,林夕落看到這二人不免訝然,他們來此作何?

    「給五夫人請安。」方一柱上前行了禮,林政辛則直接開始道:

    「你大婚之後,錢莊的事也得思忖下如何弄?雖是如今開了張,可過往的帳還未全部結清、後續的事也要有個章程?」

    林政辛說完,方一柱連忙接話道:

    「夫人,這眼看著開春了,這還有兩大片地荒著呢,您給個說法?我也好吩咐下去,不然過了這時節再籌備可就晚了。」

    林夕落沉了口氣,還未等出口,門外又來人回稟:

    「五夫人,金四爺來請見,正在門外等候。」

    林夕落只覺頭腦暈厥,她可才大婚第二日,就不能讓她喘口氣了,前世裡幻想的蜜月,豈不都是浮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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