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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尷尬 文 / 琴律

    林夕落聽見此聲,即刻大喊「停車」,未等起身下車駕,就聽魏青巖在外斥道:

    「你不許下來(喜嫁71章節)!」

    林夕落不敢再動,只得回到座位在一旁看著。

    春桃探問:「要奴婢下去看看?」

    林夕落從車窗處掃一眼魏青巖是否在此,待見他在遠處,擺手讓春桃從一旁下車,她則在此焦急的等待消息。

    今日本就欲見豎賢先生,因為齊獻王意外出現,她才打消了這個念頭,如今回去探父母,路上又遇到他,是老天爺安排好的要見這一面?

    林夕落心中雜亂,外面熙熙攘攘的吵鬧,還有歇斯底里的叫喊,未過多久,春桃倉促的爬上車來,車駕便繼續前行,林夕落忙問:「怎樣了?」

    「是齊獻王的人來截先生,魏大人已經攔下了,九姑娘放心,先生正隨從一起去探老爺和夫人(喜嫁71章節)。」

    「齊獻王?」林夕落心中一緊,這位王爺算是不肯放過林家了……

    一直行到金軒街的宅子,偌大的院門高聳矗立,橫匾乃題「景蘇苑」三個大字,外圍都乃侯府侍衛把守,林夕落下了馬車,才見林豎賢在其後的小轎上下來,一身破爛衣衫,臉上劃出幾道傷痕,但無半絲氣餒,腰桿更直。

    師生二人對視,各自看到對方目光中的惦念,林豎賢卻先轉頭,直接行至魏青巖跟前深鞠一禮,「學生林豎賢謝魏大人。」

    魏青巖隨意擺手,在他與林夕落之間各自看上半晌,當眾說道:

    「你離開此地也躲不了齊獻王之手。不妨在此想想,往後你要怎麼辦、如何辦。」

    林豎賢停滯片刻回道:

    「使口不如自走,求人不如求己,躲必是躲不了一輩子,為此屈居苟活對不住習書二十六載的年歲,學生還欲離開此地,待丁憂期過後再歸幽州城內,螻蟻之身,胸懷只為黎民百姓,無權爭勢利之心。如若不能一展雄懷抱負,不妨於林間做一佃農,清貧自樂度日才好。」

    魏青巖對其略有鄙夷之心,但未表露,無話可說便先進了院子。李泊言見林夕落與其似有話談,輕咳二聲站在一旁,明擺著不走。

    林豎賢看他一眼。也無戒備之心,看向林夕落道:

    「刑克乃鬼神之說,魏大人雖冷漠之人,但文武雙絕。功績卓越,堪稱一大丈夫。你若能為其出力是一好事。」

    「先生不以禮訓學生了?」林夕落看著他臉上滲出的血絲,瞧其蒼白的臉色,不免伸手上前為其擦拭,林豎賢快步躲開,臉色赤紅:

    「女子也有豐功偉績之前輩,禮拘不了你,不妨豪邁一把,也不枉為此生添一佳筆,何況以己之身挽林府正名,可佳(喜嫁71章節)。」

    「你仍在躲。」林夕落緊緊咬唇。眼中略有濕潤,林豎賢忽然轉頭,二人未表各自心跡。但都看得出對方目光中的情分。

    李泊言在一旁翻了白眼,儘管醋意萌生。卻也轉過身去,不看二人。

    林夕落的目光一直在看林豎賢,自嘲一笑覺此無趣,轉身離去,行出多步,忽聽背後聲響:「如若……如若我有一番能事所成……」

    「先生不必再說,您多保重!」林夕落話畢,行步更快,直接往院中而去。

    林豎賢站在原地看她身影消失,心中略有尷尬懊悔,李泊言轉過身來看他,冷哼道:

    「書生誤國,文腐無家,果真如此!」

    「你也文生出身,何必如此自嘲。」林豎賢直面看他,李泊言輕笑,「雜念於心,失了師妹對你那絲師生情分,你喜歡她,為何要躲?為何不說?臨至最後也不肯表露心緒?虛偽。」

    林豎賢怔住,隨即駁道:「你但說無妨,心中無愧自可,何必與你釋解?」

    「荒唐人做荒唐事,待你日後自有體會。」李泊言朝其拱手先行離去,林豎賢怔立半晌,但心中自覺無錯,跟行進宅。

    ***

    林夕落看到胡氏便賴其懷裡撒嬌,摟著胡氏不肯鬆手,胡氏摸著她的臉蛋瞧個夠,「可是讓娘擔心死了!」

    林夕落道:「我也想娘。」

    「倒是豐潤了(喜嫁71章節)。」胡氏上上下下仔細打量,連忙問:「泊言說你在那裡幫魏大人做事,卻還不能與你父親和娘說,到底是何事?」

    林夕落連忙搖頭擺手:

    「不能說,娘也不必問,總之能為魏大人做事,您與父親也離了那破宅院,省心省力,可是舒暢?」

    「哎呦,你可甭提了,起初娘總嫌棄『宗秀園』小,可如今來此大宅,裡裡外外就你父親、我和天詡三個人,其餘都是丫鬟婆子小廝侍衛,怪冷清的。」胡氏說到此,不由得一笑,「娘是不是太挑剔了?」

    「放心,待女兒忙過這一陣,定會歸來陪娘。」林夕落上前親胡氏一口,母女二人笑意甚濃,胡氏忍不住又問起她,「魏大人不會是對你……」

    「沒有。」林夕落連忙回絕,胡氏歎口氣,裡外看看無外人在此,拽著林夕落低聲道:

    「他雖救過你,但畢竟乃一刑克的,對你名聲有礙,如今外傳之言,娘實在擔心,如若不成,娘再與泊言說一說親?」

    「不可。」林夕落連忙擺手,「此事女兒自由斟酌。」

    胡氏道出心中之言:「娘不放心。」

    「娘,如今總比在林府被當成畜生隨意送人好吧?」林夕落覺出此事不能再躲,要與胡氏說清楚:

    「齊獻王已經放了話,要向祖父要人,估計會是綺蘭,王爺有正妻,她送去也不過是個側室,娘,女兒爭累了,只想安安穩穩的過段日子,何況女兒剛剛及笄之年,婚事不要再提可好?」

    胡氏倒吸口冷氣,「那她可沒好日子過了。」

    母女二人俱都沉默,胡氏再看著林夕落道:

    「娘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可為你操心是娘的本分,嘮叨你也要聽(喜嫁第七十一章尷尬內容)。」

    「女兒願意聽,您隨意的說。」林夕落笑著回,母女二人又說起悄悄話,不過一會兒,便有人來傳話,正堂的席已擺好,魏大人請二人一同去。

    林夕落拽著胡氏出了門,這短短路程也有婆子抬轎,行至正堂,林政孝正與魏青巖在敘話,林豎賢、李泊言也都在此,似是關係不近,輩分又不明,只得讓林夕落與胡氏也湊至此地,算是用一餐飯作罷。

    魏青巖見林夕落從外緩步而行,與尋常大步流星判若兩人,知她因腿傷才如此,卻又在父母面前忍著,就這樣一步一蹭的往前走,連笑容中也帶幾分忍痛。

    胡氏欲帶其給魏青巖行禮,魏青巖瞧她齜牙咧嘴的模樣便擺手,「人少,不必分尊卑之禮,都坐一席吧。」

    林政孝覺此不妥,看向李泊言,李泊言點了頭,他才上前先行禮,隨即坐半邊椅,李泊言、林豎賢一一坐好,胡氏與林夕落才坐下。

    眾人無話,魏青巖話詞極少之人也不知如此場合應該說何,只端起碗道:「用飯。」

    一一舉筷,食不言、寢不語,只有輕微筷碗相碰之聲,無人多說一句,這一桌上,只有林夕落一人吃的暢快,獨自在屋中用慣了,見著飯菜就香,魏青巖一直看她,胡氏連忙在桌下踢她一腳,林夕落「嗷」一聲喊,連忙摀住嘴。

    胡氏尷尬賠罪,「大人莫惱,夕落她……她獨自用飯已是習慣了,規禮不熟。」

    林政孝也是滿面尷尬,手中握著筷子都顫抖不已,林夕落連忙到一旁去清理衣襟,可腿上的傷被胡氏這一腳踢的生疼,歸來便一瘸一拐。

    林豎賢略有擔憂的看著,春桃連忙上前扶著,胡氏納罕道:「這怎麼弄的?我沒……沒用力啊(喜嫁71章節)。」

    「沒事的娘。」林夕落忍著疼坐下,看向魏青巖擠出笑道:「給大人賠罪了。」

    魏青巖掃其一眼,繼續端起碗,依舊二字:「吃飯。」

    此話說出,他率先舉筷用飯,也無斯文規禮一說,李泊言知他這是有意而為,索性跟隨著端碗狼藉吃用,林政孝鬆了口氣,胡氏一邊往口中送著一邊看林夕落,心中納罕卻不敢說出:這魏大人到底用自家姑娘作何事呢?

    ***

    齊獻王聽到下屬來報,道是本欲直接將林豎賢這前科狀元郎為王爺直接帶來,孰料冤家路窄,這會兒功夫遇上了魏大人,被魏大人打了不提,還直接將林豎賢帶走,齊獻王砸碎一桌子的茶碗,連連罵道:

    「他媽的,這個魏崽子,手腳可著實夠快的,又被他給搶了。」

    「大人,您何必盯著林府跟魏大人爭搶?」手下之人納罕提問,齊獻王冷道:

    「本王不跟他搶跟何人搶?林府算個屁,什麼百年林家的名號不過是個屁簾子而已,本王要的是角力,是要他把本事都用出來,更讓那位怕了他,把他逼上絕路。」

    手下繼續巴結問道:

    「他雖得皇上喜愛,但不過是宣陽侯一庶子,王爺犯得上與他爭嗎?」

    齊獻王似自言自語,陰狠敘道:

    「他可不僅僅是一庶子,也不僅僅是得父皇喜愛,他身上的事,沒那麼簡單,刑克?那他媽都是放狗屁,你瞧著吧,老子非要把他背後那點兒遭事逼出來,讓那位爺活活氣死,宣陽侯?他老人家能不能豪橫的進棺材就不一定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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