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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一章 預見 文 / 琴律

    小葉檀桿兒、桿子上的雞羽整整齊齊、顏色統一,撫在手上可比輕紗般柔軟、拂面都覺溫潤舒坦,頂部的象獠牙雕帽兒上的銳尖鋒利刺目……

    這是她最早拿來刁難李泊言的物件,如今卻是魏大人送?

    林夕落的嘴初次笑不攏,再見李泊言一臉鐵青,她更是笑燦如花:

    「師兄,等著你說話呢,別黑著臉,我可不愛看(喜嫁61章節)。」

    李泊言沉口氣,苦澀道:

    「我能說何?上次回稟你問要何好處,今兒魏大人便讓我將此物送來……妹妹,你、你可想好了?」

    林夕落笑著打量李泊言,「師兄,依舊那句話,你的心眼兒太多,心胸寬窄無度,四字:君子不器,你可要好好品一品(喜嫁61章節)。」

    「無論是何聖言,在你嘴裡一說怎麼總覺得不對味兒呢?」李泊言揉額,「你請見魏大人,我去回稟一聲,等著信兒吧。」

    林夕落送其到門口,胡氏從屋中出來道:「他還想著這物件呢?」

    「這是魏大人送的,與師兄無關。」林夕落倒覺這物件格外稱心,拿其回閨房尋一落地瓶放至其中,胡氏追進屋中,「魏大人送此物作甚?夕落,你……你可不能胡來!」

    「娘你說什麼呢?」林夕落翻了白眼,胡氏不依不饒,「那魏大人刑克……」

    「娘!」林夕落笑容落下,轉回身來直盯著胡氏,倒把胡氏嚇到,後覺此話不妥,補言道:「娘也是擔心你與他、他跟你……」

    林夕落依舊看著她。「娘,您真的想多了。」

    「好,好,娘不想,娘這也是為你的婚事擔心。」胡氏坐在一旁,林夕落為其倒茶,思忖半晌才與胡氏細聲道:

    「我如若不攀附上魏大人,讓老頭子忌諱、讓這府中的人忌諱,女兒還能有安穩日子嗎?那所嫁鍾家的妾就不會是瑕玉,會是我。娘,您的好意女兒知曉,但其中彎彎繞繞,您不懂。」

    府中之事林夕落只與林政孝私談,未對胡氏說。一乃胡氏無主意,二來也是怕她擔心。

    如今事已至此,林夕落有意透幾句。讓胡氏心中也有底,最主要是讓她莫要胡亂猜忌。

    「瑕玉還要嫁?」胡氏驚了,「她不是……不是瘋了?」

    「瘋了嫁豈不正合適?」林夕落冷笑,「這是那老頭子的原話(喜嫁第六十一章預見內容)。」

    胡氏倒吸口冷氣。翕嘴不知該說些什麼,林夕落為其揉肩。陪笑,胡氏就此再不開口。

    時間至晚,林夕落與林大總管又確定了後日老太爺花甲之壽的各項事,也將林忠德又吩咐下的帖子一一備好,林夕落想起林豎賢,「豎賢先生的可是送去了?」

    「他……」林大總管翻翻名冊,「還未有,他乃林族後人,未送請帖,如若送了。還顯得關係遠了。」

    林夕落點了頭,「我去一趟。」

    林大總管略有猶豫卻未阻攔,林夕落回去周整好衣裳。又拿了書本,帶著春桃、冬荷便往府外行去。

    小院依舊靜謐安和。屋內一盞油燈閃亮,偶爾有幾聲輕咳、腳步聲,但隨即便安靜下去。林夕落站於這院子半晌,讓春桃和冬荷在此等候,她則邁步進屋。

    依舊未敲門,林豎賢怔刻,未往這方看,開口道:「你來了?」

    「先生就知是我?」林夕落走至書架旁,林豎賢坐在書桌之前依舊未抬頭,「除了你,還有誰不叩門請進?」

    林夕落笑了,「後日老太爺的大壽,特意來請先生。」

    「自會前去。」林豎賢放下手中書本,林夕落在書架上細細尋書,俱都乃文人典籍、豎賢手抄書本、心得筆記,連角落中都無閒書雜文,林夕落心中笑,這定是怕她來此再看到,又不知藏於何處了。

    怕她來?林夕落心中狐疑,他怕嗎?

    林夕落對古人聖言已無心再讀,走至林豎賢對面,「先生,還未調理好心態?新到此的先生所教我無興趣,每日行書兩篇既可,只有誇讚無半句建言。」

    林豎賢只覺她到此後,手中書本一行字都未看進去,索性放於一旁,敘言道:

    「新去教書科的先生也非凡人,興帝十三年的探花,書卷略有迂腐,都因一手好字而得寵,他去教習你都厭惡,可見這些時日你更為心高氣傲了(喜嫁第六十一章預見內容)。」

    「那又如何?」林夕落隨意道:「一季百兩紋銀,請的便是皇上寵的先生。」

    林豎賢怔住,「這乃你意?」

    「自是老太爺的意思,我一府院裡宅著的女眷,我認識他是誰?」林夕落語氣不屑,林豎賢也看得出,「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不可蓋棺定論。」

    「先生君子,學生小人。」林夕落話語調侃,林豎賢卻帶怒氣,「自我糟蹋,荒唐!」

    林夕落愣了,「先生,我可是來躲清靜的,您再訓斥,我可走了?」

    「我有意教文、行、忠、信,此徒卻怪、力、亂、神,債啊!」林豎賢自我感慨,頻頻搖頭,林夕落倒是笑了,「後日清早便有宗祠齊拜,先生不如明晚便至府上,族學你不願再去,我已命人在『宗秀園』收拾妥當一屋子,父親也欲與你細談。」

    林豎賢點了頭,「我也有意向表叔父請教。」

    林夕落奉上這二日所看書本及她所行大字,林豎賢看了片刻,從書架上再拿一本送入其手。

    「先生告辭。」林夕落接過,行了師生禮,林豎賢也起身回禮,二人四目相對,心中都明對方之意,一日為師,終身為師,林夕落認定,林豎賢心中已應。

    未再多言,林夕落出了門,林豎賢瞧她離去,直至院門關上,心中猶豫,此徒?一輩子的麻煩,如何教矣?

    林夕落回了「宗秀園」,這一晚可乃她最清閒的日子,明晚還要忙碌壽日大禮,恐怕都閉不了眼,故而進院子洗漱便早早睡下(喜嫁第六十一章預見內容)。

    「宗秀園」如此清淨,可其他院子則無這份清閒,首當其衝的便是大夫人許氏。

    小產乃她心中之痛,連帶著林政武這些時日都時常不歸,她的心裡更是憋屈,嫁入林府,乃是嫡長房的夫人,光彩耀人,可如今?落魄苦哀,連個庶系的丫頭都不如……

    林綺蘭整日陪伴其身旁,好似也受了刺激,時而忽然掉淚,時而怒斥下人,這無疑是一把銳刀,更剜許氏的心。

    想起林夕落,許氏的牙都咬出了血,打了林綺蘭,老太爺不責罰,連林政武都悶聲不語,只是不允她再來「紫苑」,就這麼算了?就這麼忍了?許氏直至今日都不敢相信,曾經一言九鼎的大老爺、曾經恢宏榮耀的大房,怎麼就過成這樣了呢?

    後日乃老太爺的大壽,許氏還有幾日才出小月子,她也咬牙要露臉面,任憑許媽媽勸慰了一整日,她都不肯罷休,「內宅如若再不出手,大房就成了冷房,大老爺在何處?」

    許媽媽尷尬難言:「在……在後面的小院。」

    許氏沉心閉眼,幽怨言道:「如若我再不出去,這大夫人,恐怕就要換人了……」

    **

    「香賦園」,二姨太太聽著林政齊和林政肅說起後日安排,不免面色露苦,「不允我去叩拜?他這是要我的命啊。」

    「母親,我去與父親再說說。」林政肅說話就要往外走,二姨太太猛斥:「滾回來!」

    「娘……」林政肅急道:「整日讓個丫頭來管府事,連我院子都砸了,老爺子半句話都不肯說,這成什麼了?我雖為庶子,可好歹也是他的兒子,瞧瞧如今這日子怎麼過?那臭丫頭也不知會什麼招,居然把老爺子給糊弄成這幅模樣(喜嫁第六十一章預見內容)!」

    「……連林大總管都對其俯首帖耳,簡直見鬼了。」六夫人孫氏在一旁插話,卻被二姨太太不屑的掃了兩眼:

    「他見鬼?你們的腦子都怎麼長的?各個守著鍾家、守著齊獻王就覺得榮華富貴一輩子了?他不是太子,縱使強勢,那位子也不名正言順,老太爺為何會辭官?你們就不用用腦子?」

    二姨太太不等他們回話,似自言自語道:

    「老七一輩子窩窩囊囊,唯獨就收了李千總一個學生,而李千總又是魏大人的左膀右臂,都能為不允錢夫人給林夕落做及笄正賓而出面,這層關係你們就不想想?各個填了糞的腦袋,讓你們安穩的過老太爺的花甲之壽,卻把四房的醜事漏出去,砸院子?活該!」

    「娘,老六知錯了,明兒鍾家來人,那魏大人會不會來此?」林政齊給林政肅使了眼色,讓其閉嘴,要說這府中最油滑之人便乃林政齊,否則這些時日他與三夫人、林芳懿也不會如此悶聲不語。

    二姨太太冷笑,「他會不會來?就看老七請不請的動了!」

    ***

    李泊言將林夕落請見之意回稟給魏青巖,魏青巖未有意外之色,好似理應如此,李泊言道:「魏大人可有意見她?那丫頭性子可有些劣……」

    「後日是林忠德那老頭子的花甲之壽?」魏青巖未答反問。

    魏海應道:「是,鍾府已經接了帖子,會有人去,但皇上後日命您進宮陪同閱戲……」

    魏青巖斟酌後道:「就選那一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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