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少司命眼波流轉旖旎流光,盯著左唯,唇線微微上揚:「是又怎麼樣?」
聽見少司命這麼說,左唯反而淡定了,鬆了一口氣,道:「那就是不是了」
這個女人素來口不對心,所以,嘿嘿~~
看左唯一副笑容滿面的樣子,少司命輕哼了下,撇過臉。
許是說出了埋葬在心底裡的秘密,少司命顯得輕鬆了很多,靠著左唯的肩膀,她安安靜靜得閉著眼,左唯也不說話。
在這樣殘酷的環境裡面,她們忍著身體上的痛楚,就這麼安靜得坐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似乎都因為倦怠而近乎睡去
大門打開了。
九熵走進來的時候,便是看到了靠著架子睡去的左唯,還有趴在她大腿上的少司命。
同樣是絕頂美人,同樣的境遇,如此親暱安然睡去讓九熵莫名有種走錯了地方的感覺。
還是說,他到現在才遇上了讓他也無可奈何的囚犯
腳步頓在那裡,出奇的,他沒有立即出聲打破這片安寧。就算是他給予這兩個曾在神殿呼風喚雨的兩個統治者給予的尊重吧。
或者,如果沒有這樣的變故。
他跟那個在紫竹林遇見的人,會成為朋友也說不定
閉上眼,九熵盤腿坐在地上、外人怎麼會知道此刻應該在忍受著酷刑的某個女人,在即將到來死刑之前,竟然還特麼睡得跟豬一樣!
雖然身邊有一個超級美女陪睡
對此,神經粗如擎天柱也不足以形容九熵對某個女人的感覺。
至於外界,已經是宛若狂風暴雨迎來的前夕一般。
因為就在左唯兩人陷入沉睡之時,尊炘刻又頒發了一項命令,這個命令,直接引動了天界乃至諸多位面敏感的神經。
「通天塔內下六層內囚禁的罪犯,連同通天牢獄裡面的一些罪犯,都將定於明日行刑!凡事阻撓行刑得人。盡數以天界大敵誅殺!還有,翌日起,正式對魔族還有棄天盟宣戰!」
一個命令,滿是殺戮的氣息!
對通天牢獄之中罪犯的殺機,對魔族還有棄天盟的殺機,都像是可怕的風暴一般,席捲了整個天界。
按理說這是天界內部的事情,雖然幅員很廣,事件很大條,但是跟其他位面沒什麼關係的吧?
但是事實上是。這是對其他位面最凌厲的挑釁。因為通天塔裡面有不少是其他位面的強者。被拘禁在通天牢獄已經是讓這些位面顏面大失又怨恨不已,眼下卻還是要被處以死刑那麼
更為可怕的是。
整個宇宙的人都在揣摩著天界如此大張旗鼓的深刻含義。
天界,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張揚過的,而在歷史上。每一次的張揚都代表著血流成河,最大的一次,無異於是天界奠定宇宙霸主地位。
那麼這次呢?
好似風波更強烈,也更加強勢個人跟瘋狂,一點顏面也不講。
無疑,這是位面戰爭的前兆。
在天界各方部門開始全面啟動,準備著明天的行刑之日的時候,攻防軍隊無疑是很忙的,不過也不過是一個統籌部署的事情。通宵達旦是不可能的,反倒是郝連祈雨等煙十娘兩人會忙得跟狗似的
當然,宮府區還是很安靜的。
深夜之時,月明星稀,點著燈的一個房間內。嘟嘟抱著寶寶,正給這個小胖子講故事,如果是以前,這個工作是由左唯來做的,可是現在
寶寶抱住嘟嘟,低聲嘟囔道:「姐姐爸爸呢?我要爸爸」
嘟嘟身體一僵,抿抿唇,抱住了嘟嘟,輕聲道:「爸爸啊她出去辦事了,不久以後就能回來了等他回來,咱們讓她帶我們一起出去玩」
說到這裡,嘟嘟才想起自己好像從沒跟左唯一起出去玩過,倒不是說她不想,只是她想了,從來不說,以前很早的時候,她跟寶寶就時常希望自己有個爸爸,能帶著她跟寶寶還有媽媽一起出去玩,跟一家人一樣,後來
她才知道自己跟寶寶並不是媽媽的親生孩子,也自然沒有爸爸咯,直到後來遇上左唯
這個被她當做老爸的人,其實一直都很忙,每次她一回來,到處就在傳她的事跡,於是,她的地位越來越高,實力越來越恐怖。
從沒有看過一個人能厲害到這個地步,比她聽過的任何傳說都還要傳說
就是因為這樣,才更讓人心疼。
難怪媽媽以前老說無名已經獨立到不需要任何人,但是,會讓身邊的人很想去照顧她。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比誰都驚艷的人,明天就要
捏捏寶寶的臉,嘟嘟將臉埋在了寶寶的脖頸上,輕聲嗚咽。
隔壁,巫馬雲溪跟般若禪兩人喝得酩酊大醉,醉眼朦朧之時,般若禪豎起手指,嘴裡不停的罵著,「那個混蛋太能裝了竟然騙了我們這麼久!我一想到這廝說無名這個人從未存在過,就有種衝過去扇她兩巴掌的衝動!」
「那你為什麼不過去扇呢?你過去了,我肯定也會過去的!」巫馬雲溪哼笑
「衝過去?」般若禪歪歪頭,嗤了一聲,聲音低啞下來,「衝過去了也未必能下得了手啊,怎麼著也是這麼久的朋友了誒,你說,她有沒有把我們當朋友啊?還是就真的只當做臥底時候的過客?可以利用的那種?」
巫馬雲溪瞇起眼睛,吐出一口酒氣,幽幽道:「貌似,她沒有怎麼利用過我們」
啪!般若禪一拍窗子,怒道:「就是這樣才更氣人!搞得好像我們一點利用價值也沒有似的!太氣人了!」
巫馬雲溪黑臉了,這說的哪門子二話啊!「我說,你能不拍我的窗子麼?這是我家」
「就是你家的我才要拍,如果是我的,我才不會拍呢!」
話說,巫馬雲溪感覺眼前這個女人真真是醉了!
雖然她也醉了
所以她才撲過去。「你娘的!真以為我不敢打你呢!」
「啊,你脫我衣服做什麼耍流氓啊」
「你才耍流氓!你全家都流氓!」
再一個隔壁,千語冰跟水傾漣靜默無言得看著兩個女人陽台進去一些的毛毯上撲倒一起,在歪倒的酒瓶子中扭打,撕扯,脫衣一件件衣服被甩飛出來酒瓶子被衣衫覆蓋
水傾漣看著千語冰看不出臉色的淡漠中,輕聲道:「這樣真的好麼?」
放任這兩個女人如此發酒瘋。
額,脫到只剩下內衣了好像
千語冰看了她一眼,涼涼道:「你可以把這個景象跟聲音錄下來,晚點給她們看。估計以後就不會再碰酒了」
不用估計。是絕對不會了!打死都不會!太失態了。人生英明喪盡有木有!
水傾漣有些毛骨悚然,又十分扭捏遲疑,喃喃道:「這樣不大好吧,她們估計會掐死我」
千語冰橫了她一眼。管自己喝茶,淡淡道:「你已經拿出留影石了」
額,好吧水傾漣已經開始錄影了半響後,她看到屋子裡面沒了什麼聲音,估摸著這兩個女人已經醉倒了。
歎口氣,這樣發洩心中鬱悶,真的好麼?
明天
水傾漣心裡也很是壓抑,朝千語冰說道:「你不擔心?」
「已成定局,擔心也沒用了」千語冰趴在欄杆前面。眼眸之中碎光瀲灩,支離破碎的美,
「那你會去麼?」
「可以不去麼?」
不可以,不管是自身的身份地位,還是為了看左唯最後一眼。不留下遺憾
她們都得去。
不會缺席。
然而,看著那個人被處死,光是想想都覺得難以接受。
水傾漣幽幽歎氣,「我去照顧下她們兩個,你你也保重,想必她也不希望你這樣」
雖說她對於左唯的陰霾還是有些芥蒂跟幽怨的,但是難以徹底怨恨啊。
是情未到深處,還是恨未到濃時?
細細想來,竟然還多是緬懷得多。
到了這個時候,還能讓她們這些受騙的人心裡掛念,左唯啊左唯,臥底做到你這個份上,算是登峰造極了。
輕笑了下,水傾漣進入了巫馬雲溪的屋內
半響,傳出了她的驚呼聲。
好像是那兩個醉酒的瘋子在撕扯她的衣服
千語冰幽幽看了一眼,搖搖頭,低頭看著杯中水倒映出來的臉。
千語冰啊千語冰,她們可以借酒澆愁,你呢?
滿心的悲傷跟恐懼,與何人說呢?
原來師父說的沒錯,這世上,最傷人的就是情。
友情,愛情,親情,都能傷人至深。
通天牢獄,燈火通明,郝連祈雨帶著人監察登記罪犯信息,準備明天行刑路過黑鈴鐺等人這個牢獄的時候,腳步頓了下,看著黑鈴鐺等人。
「郝連祈雨?」黑鈴鐺低聲發問。
「是」郝連祈雨抬眸看她,眼眸清雅。
「明日是不是我們的帝君也會被」黑鈴鐺還是說不出那兩個字,縱然他們可以直面自己的生死。
看到這些人通紅的眼睛,郝連祈雨目光微微一閃,略微頷首,依舊一個字,「是」
深深閉上眼,黑鈴鐺苦笑,「這樣也好,一了百了,比無窮無盡折磨的屈辱好帝君那樣的人,不該這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