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我手上不停,繼續刮著牆壁,開始有冷汗不受控制的往外冒,一會兒就浸濕了我的襯衫。
牆上剝落的面積越來越大,牆灰在我的腳下都堆積成了一座小山。
就像上面的字迫不及待要自己奔湧而出一樣,彷彿我的手只輕輕一碰,厚厚的牆皮就立刻分崩離析,沒一會兒就出現了一大片灰黑色的水泥牆壁。
上面被人亂糟糟的寫滿了黑褐色的字跡。
有「救命!」、還有「放我出去!」一些筆劃凌亂的字跡,和幾道可怕的血痕。
我拿著打火機,越看越覺得害怕,一股陰冷的寒意,正透過牆壁上的字,不斷的向外擴散。
好像剛剛在召喚我的,就是它們!
難道這就是那個遊蕩的鬼魂想讓我看的東西嗎?這可怕的字跡,到底是誰寫在牆壁上的?
而且這樣的顏色,怎麼好像是人的血液!
打火機燃得太久,金屬殼慢慢變得燙手,我急忙熄滅了手上的打火機,那些恐怖的字跡,又隱遁在黑暗中。
這時我才發現,似乎很久都沒有聽到雙魁的哭叫了。
她正有氣無力的靠在角落裡,長長的卷髮遮掩了她秀氣的臉頰,好像已經失去了意識。
我急忙跑過去,伸手拍著雙魁的臉,「雙魁,你醒醒,你醒醒啊!」
「嗯?」雙魁費力的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美麗的眸子裡眼神渙散,「是你啊!是不是下課了?再讓我睡一會兒……」
她已經完全糊塗了嗎?
我焦急的看了一下手錶,才發現螢光指針依舊指著十二點,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看來我們在十二點時,就已經踏入了一個扭曲的空間了,普通人根本就無法在這樣死氣森然的地方待這麼久。
更何況是雙魁這樣嬌弱的女生!
「陳子綃……」雙魁依舊在迷迷糊糊的囈語,「你不要亂動,等會兒……,我就把小抄傳給你……」
我聽了立刻哭笑不得,不愧是成績倒數的雙魁,神智不清時,依舊惦記著作弊。
可是不知為什麼,我竟然想起了高中時和她同桌的快樂日子,想起了她每天像倉鼠一樣鑽在桌子底下偷吃零食的模樣,還有她永遠解不出數學題的為難表情。
一切都恍在眼前,一切卻都已付諸了流光。
我默默的看了看昏迷的雙魁,或許,她也不是一個十分討厭的女生?
還是我在平時和她的嬉笑怒罵,忽略了什麼?
想到這裡,我又回頭望了望那可怕的、殘缺的牆壁,和上面觸目驚心的字跡。
如果,真的是一個人的怨氣附著在這猙獰的血字上,是不是要讓它們從牆上消失,我們才能夠得到救贖?
我望了一眼昏迷的雙魁,立刻堅定了決心,無論如何,都只有放手一搏了!
我擦了擦那把沾滿牆灰的小刀,手起刀落,就在掌心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溫熱的鮮血立刻緩緩流出,我急忙伸手把血塗在那可怕的字跡上,可是剛剛塗掉了一個字,我的手掌就再也沒有鮮血滲出。
我只好硬著頭皮,又在手指上劃了一刀。
不知為什麼,平時總是怕痛嬌氣的我,今天居然沒有感到半分疼痛。
既便那粗礪的水泥牆壁,無情的刮著我皮開肉綻的傷口,可是我卻沒有絲毫的感覺。
只想著自己溫熱的血液,能夠多一點,再多一點!
哪怕流乾!
只要,能救了雙魁!
不知劃了多少刀,不知塗了多久。
鼻翼間都是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氣,牆上的猙獰的字跡,終於被我用血液洗去了。
就在我迷迷糊糊,腿腳虛軟的時候,突然放在書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跳躍的指示燈照亮了壓抑的黑暗。
「喂?」我坐在地上,有氣無力的接起手機。
「少奶奶!你在哪裡啊,我們找了你好久,手機也打不通,嚇死我們了!」
「我在……,右手那條走廊的一個暗室裡……」
「喂!什麼暗室啊!你倒是說清楚,那條走廊上明明什麼都沒有……」老黃還在不停的聒噪,可是我卻好像沒有力氣為他指點方位了。
手上的表又開始「滴答」、「滴答」的走動,好像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我欣慰的望著昏迷不醒的雙魁,突然覺得,有這樣一個女生一直陪著自己也不錯。
雖然她懶了一點,雖然她笨了一點,但是我不會介意。
會好好的,
用心的,
照顧她一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