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剛剛到教室門口,就見老黃哭喪著臉站在門外,而羅小宗一見到我立刻露出雛鳥般的熱情,嘴裡喊著「綃綃」,就要像言情片的女主角一樣飛奔過來。
我推開羅小宗的糾纏,往教室裡一看,離老師最遠的最後兩排和最不宜進出的靠牆的兩排座位都沒有了。
競爭如此激烈,果然是兵家必爭之地。
「提前了一個小時來,怎麼還是這樣?老子就不信這個邪,下次我頭一天就來佔座……」
我哀怨的瞪了他一眼,這個臭小子自從進了大學,就像蒼蠅見了蜜一樣,每天晚上都忙著周旋於全系女生之間,根本沒有半點心思放到書本上。
我們四個只好背著書包,耷拉著腦袋,找了一個稍微遠一點點位置坐下來。
剛剛一坐下來,裡面坐著的同學,看了看一身黑衣,死氣沉沉的羅小宗,都抱著書本跑出來,換了座位。
人求生的本能果然都靈敏得可怕!
「等會下課以後,全系的同學都要留下來開會!有重要通知宣佈!」我們的美女班長,端莊的走到講台上說。
要開會嗎?不會是和高中一樣,要進行新生大掃除吧?我剛剛想了一半,就聽見耳邊的羅小宗又在絮絮叨叨的問,「為什麼以前叫班,現在叫系呢?有什麼分別嗎?還有現在上課的人怎麼這麼多啊……」
我沒空理他,正好老師進來打開投影儀,要開始上課了。
下面立刻變得死寂般的沉默,我們幾個習慣性的做鴕鳥狀,把腦袋埋到了書桌裡。
下課以後,班長先是告訴了我們一個非常好的消息,接下來的一個月不用跑操了。
全系立刻歡呼雷動,那興奮的勁可以與新中國成立時全國人民大聯歡的氣勢媲美。
但是第二個消息就讓全系的同學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下來,因為按照慣例,每年開學,都要進行新生之間的足球對抗賽。
而之所以不跑操,就是為了足球賽做準備。
班長說完以後,看著我們這邊微微一笑,一股惡寒一下從我的背上升起。
「殺了我吧!」散了會我就在哀嚎,「讓我去踢球,還不如讓我去睡太平間!」
「沒辦法!」老黃意味深長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咱們系是文科系,本來男生就少,你看,連飯桶那樣的殘障人士都得上,你怎麼能例外?」
奶奶的,她剛才往我這邊看的時候,我就覺得沒有好事,果然是讓我上場。
飯桶倒是沒有什麼意見,一散會就很開心的跑到超市去買球鞋去了。
我看著他雀躍的背影,深深的歎了口氣。
都說白癡比正常人容易獲得快樂,這話果然沒有錯。
他身後跟著的小鬼好像又長大了幾分,看來為了保證我們班的實力,回去以後我要給他兩張寶貝的紙符才行。
「所有被點了名的,參加球賽的男生,都和我到足球場集合!」接下來老黃一聲令下,我耷拉著腦袋,頂著十月的大好陽光,和他來到了操場上。
我們班的幾員大將依次排開,像是一排纖細的豆芽菜一樣,還帶著一股文騶騶的書生氣。
而據說這已經是我們系的最強陣容了,還有一些如羅小宗之流,分不清哪邊是球門的,根本不予考慮。
「我們還有一周的時間能夠練習!大家有信心贏嗎?」老黃這個時候簡直是如魚得水,振臂高呼。
下面是有氣無力,稀稀落落的回答。
「不行,還要再響亮一些!」
我沒空聽他發神經,只覺得眼前有一個東西,非常的怪異。
陽光強得刺眼,我看不清那是什麼,只覺得像是一塊飄零的紅色布條,掛在了操場上的足球門上。
一股陰冷的感覺,從那鮮艷的紅色中滲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