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難道沒有人做過讓你更感動的事?
希棋陷入了沉思。聞人翎背她上百丈石壁,為她擋住蜈蚣的那一擊的畫面從腦海中跳了出來。
只是「有的時候,你不一定被別人所需要。」良久後才道。
「是嗎?」李秋陽語氣淡淡的道。
怎麼不是了,她就像雞肋,棄之可惜,但那個人卻絕對不會食之。
情如飲水,冷暖自知。
希棋把寧青翻側身躺好。把寧青扔到地上的兔子撿好,拍弄乾淨,用竹枝插好,拿在火上慢慢的烤著。
「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和靖哥哥都死在這了,之前那樣對你,實在是對不起。」
「若是覺得對不起我,不如就親我一下吧。」李秋陽笑起來道。
你把我弄痛了,親親我,我就好得……更快……了
這種感覺太像了。
希棋抬頭,瞅了對面的李秋陽好一陣「你吃過發霉的牛肉乾嗎?我吃過一片,那味真不好。」試探性的問道。
李秋陽眉頭聳動了兩下「那味的確不好,不過」抖動了下他正在烤的衣服。
希棋屏息靜待他的下文。
「我沒有吃過。」輕笑道完。
「哦。」有點失望,繼續烤兔子。
吃過兔子肉後,夜已深,睡意漸濃。
李秋陽睡著了。希棋不敢睡,一是怕寧青的病情晚上發生變化,另外也是擔心萬一睡著了,丟失玄鐵寶器,只能一邊烘濕衣服,一邊隨時注意著寧青。
「希棋希棋」一旁的寧青發出囈語。
希棋先是緊張的看了一眼李秋陽,看他睡熟過去了,才蹲在寧青身邊,握住寧青的手,「靖哥哥我在。」
像是有魔力的聲音一般。寧青的手勾住了希棋的手指,又陷入了沉睡中。
從昏迷中的寧青口裡聽到自己的名字,內心有些酸脹。
第二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躺在草地上,身上蓋著自己昨晚烤的衣服。眼珠子轉動了下。先是摸了下自己的腹部,摸到玄鐵寶器,心落回了原處。坐了起來。
「早啊。」李秋陽懶懶的聲音。他的精神好像還不錯一樣。
「早。」希棋把衣服疊了起來塞進了包裡
火,早已經熄滅了。只有一攤灰燼。
「靖兄好像要醒了。」李秋陽移到寧青身邊道。
低頭,只見寧青的手指在微動,眼珠子動了幾下。
「靖哥哥,靖哥哥」希棋喜極輕聲喚道。
寧青在希棋接連呼喚聲中,終於睜開了眼睛。
「翠兒」寧青抬起手輕觸了下希棋的臉「你有沒有事?身體有沒有傷到哪?」
希棋搖搖頭,眼淚撲撲的就流了下來「我很好,靖哥哥,你受苦了。」
寧青的手指輕輕掃過希棋臉上的淚痕「別哭,眼睛會腫得很難看的。」
「嗯,嗯。」手背胡亂拭去臉上的淚水,把寧青扶坐起來。
李秋陽一直不動聲響的看著兩人動情演出,手握成了拳頭,隨即鬆開。
「靖兄,不知道身體可有感覺不適?」打破沉寂。
「昨晚之事,多謝李兄了,除了傷口有些疼痛之外,身體並無不適之感。天色已不早了,我們這就趕路吧。」
「靖哥哥,我們休息一日再走吧,你的身體現在太虛了。」寧青蒼白毫無血絲的臉色讓希棋不免擔憂道。
「我沒事的,我們走慢點就是了。」寧青淡淡的笑了下道。
把寧青扶起來,踏上了繼續前往寺院的路程。
本來如果寧青不受傷的話,傍晚時分本可到達寺院,只是如今這寧青傷得如此之重,三人趕路演變成了遊山玩水一般的悠閒,速度堪比烏龜。
好在這寧青乃練武之人,身體底子好,只是偶爾需停留休息會,並沒有出現別的意外。
二日後,黃昏時分。
寧青的傷在二日的奔波中竟然好得也差不多了。
「此地離寺院只有五里路了。」李秋陽看了看天色「我們若是快點走可以在天黑之前到達寺院。」
「只怕寺院已被江湖人士包圍了。」寧青神色堪憂。
天黑。
距離寺院里餘路程,就聽到寺院裡傳出的唸經之聲,靡靡梵音。
距離寺院百餘米處,一片火光。眾江湖人士點滿了火把。
整個寺院都被裡裡外外包了三大層,別說是人,就是一個蒼蠅也別想飛過去。
希棋一看這架勢就知道要想進這寺院見到空空大師怕是有點困難了。
「我看我們還是先在此休息吧。」李秋陽挑了塊石頭坐了下去。
希棋一屁股坐在地上,「終於到了,來,來,先吃點東西。」把包袱裡的乾糧拿出來,分給寧青和李秋陽。
前面的包圍圈竟然安靜異常。
希棋把想成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包圍圈的中間站著四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金安子加老尼姑等四人。
寺院的唸經誦佛的聲音停止了。
人群裡馬上起了騷動。
「這連念了兩日佛經了……怎麼停了?」眾人議論紛紛。
金安子手揮動了兩下,眾人馬上就安靜了下來。
「空空大師,我等在此是苦候三日了,也該出來見見我等了吧。」金安子渾洪的一聲。
隨著一聲吱嘎的聲音,寺院緊閉的大門開了。兩個年輕的和尚拉開寺院的大門,身後走出了身披紅袈裟的空空大師。
「阿彌陀佛,貧僧空空,寶器是贈有緣之人,各位請回吧。」空空大師施禮勸道眾人。
「空空大師,我等在此等了這麼幾日,你一句話就想讓我等回去?這也太便宜了吧。」三角眼道。
「空空大師,我們這麼多人興師動眾的跑去清風山,你總得讓我們知道玄鐵長何模樣,在何人之手,也算是落個明白不是嗎?」金安子又道。
「貧僧並不知道玄鐵現在何處。你們且去別處找找看吧。」
「大師就不要再隱瞞,當日那兩人親口說了你把靈玉交給了他們,後來那了塵師傅和那小姑娘一起出得清風山來的,你敢說你不知道玄鐵寶器的下落?」金安子冷哼一聲道。
希棋三人這邊。
「看樣子,這些人不看到玄鐵寶器是絕不罷休了。」希棋歎了口氣。
李秋陽突然站起來「我去方便方便。」
「去吧,去吧。」希棋趕緊揮手,正想和寧青商量下怎麼辦。
李秋陽朝後面的樹林子裡走進去。
「現在我們怎麼辦?這些人在這裡,我既進不去寺院,但是也不能離開這裡。」希棋急惱道。
「別急,他們這些人總是會離開此地,除非他們打起來,我們還是先看看,見機行事。」寧青道。
也只能如此了。
去方便的李秋陽過了好一陣子才回來。
「翠兒姑娘,在下有幾句話告訴你,請附耳過來。」李秋陽有些神秘的道。
希棋把耳朵湊過去。
「我有吃過發霉的牛肉乾,翠蜘蛛,黑蜈蚣,紅蠍子。」
「你是」指著李秋陽驚得說不出話來。
「正是我。」李秋陽把希棋的手指捲了下去。
「你居然不一聲不吭的跟著我,害我還以為你死哪去了。」希棋怒氣上衝,衝著李秋陽打了過去。
李秋陽包住希棋的拳頭,輕摟住希棋的肩,「打痛我,你就得親我的。」壞笑。
兩人似乎把寧青給忘了,直到寧青咳了兩下。
希棋一把推開李秋陽「正經點。」
「好了,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李秋陽正色道。
「翠兒,他是?」寧青發現有點不大對道。
「熟人。」希棋沒好氣的道。「先聽他的,離開此地再說。」
三人不動聲色的往樹林裡走了進去。
走了個把時辰左右,進了一片參天古木林。
每棵樹都要兩人合抱才能抱得過來。李秋陽徑直從左手邊的第一棵樹數到第九棵的時候,停住。
蹲下去,在樹的根部左邊連點三下,原本合抱的樹身,竟然打開了一條約兩米高的門。三人跳了進去。
樹身合攏。
三人跳進了條暗道裡。暗道全是一節節空心的樹身連成的。
「聞人翎,你怎麼回事啊你,竟然一直對我隱瞞身份!」希棋一進暗道,馬上就發飆了。
「你是聞人翎?」寧青就更加詫異了。
「為了安全起見,我當然隱瞞身份了,像你這種笨得死的人,天知道會不會洩露身份出去。你們還不是一樣易容了。寧青又見了。」聞人翎笑之。往前走。
「竟然知道密道不早說,害我還擔心老半天。」希棋追上去。
「我也是剛剛得到乾爹的指引才知道這個地方的。」
「你乾爹?他怎麼指引你的?我怎麼沒見到?」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當然不知道了。」
兩人一路吵著嘴,寧青似乎被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