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奇知道彼岸之橋的四方勢力會向著他的方向匯聚,但是葉奇絕對沒有想到對方出現的方式是這樣的『直接』!
在轟鳴的爆炸聲中,土城徹底的被夷為平地,只剩下最中心葉奇所處的綠洲湖畔,還存在著;就連不遠處,剛剛搭建好的樹屋,也在這摧枯拉朽的力量中,化為了灰燼,而其中的人除去沃爾德和裡斯特外,顯然是沒有任何存活的。
看著面前還在飄蕩的灰塵、煙霧內出現的層層人影,葉奇雙眼微瞇的笑了起來:「乾淨利落……以最直接的方式來面對自己的對手!似乎彼岸之橋的決鬥規則也不全都是無用的!格羅寧,你說,對嗎?」
末了,葉奇將目光轉向了自己的坐騎;而格羅寧卻是憤恨不已的打著響鼻;似乎是在為,在這爆炸中變得渾濁的湖水而不滿。
踏踏踏……
四個在盲斗感知中清晰無比、且劇烈的波動,帶著腳步聲走出了那激盪而起的煙塵,四人一字排開,沒有分成先後,在葉奇面前三十碼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而這樣的距離,已經足夠雙方將對方看得清清楚楚了。
葉奇雖然脫下了使徒風衣,但是身上的衣物依舊是以黑色為主,而此刻帽兜也已經摘下;所以,面容在基爾力、切德爾、茲爾炎和斯莫伊的注視下,徹底的顯露了出來;不過,四人還是非常小心的,一點點的打量著葉奇,深怕遺漏任何的細節。
而且。葉奇能夠感覺的到。對面不止一股力量正在探測著他;而對此。葉奇則是略微的放開了一絲龍威。
吼!
低沉的龍吼聲中,站在四人身後的數個日曜級當即仰身翻倒在地,全身不可抑制的抽搐起來——陷入到徹底的恐懼中,顯然令他們失去了最為基本的,對於身體的掌控。
而站在人群前的基爾力、切德爾、茲爾炎和斯莫伊則是面色一沉,顯然他們也感覺到了那股非比尋常的氣勢,尤其是血盟塔出身的茲爾炎更是下意識的上前一步,問道:「你是混血?」
這樣的問話完全就是出自本能的。並不關乎場合上的任何事情——對於血盟塔來說,任何一個混血的存在,都是可以視為同胞的;這是血脈上的延續,即使是他們或者它們犯下了過錯,也只能夠由他們血盟塔來處置。
「茲爾炎分清楚現在的狀況!」
沒有等到葉奇回答,切德爾就搶先說道,並且,擋在了茲爾炎的面前,基爾力和斯莫伊沒有說話,但是同樣跟著切德爾上前了一步。顯然是以自身的行動來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而隨著頭領的動作,身後的日曜級們也是如此。
在這上百人的隊伍中。血盟塔的人數本身就是半成不到,連上茲爾炎在內也不過就是五個人而已,此刻,其它三個勢力的包圍,立刻讓血盟塔顯得越發的勢單力孤起來;不過,茲爾炎卻是絲毫不為所動。
他以冷冷的目光掃視著在場的其它三方勢力,道:「霍特裡爾的事情,我們可以不過問,但是……」說著茲爾炎就看向了葉奇,道:「他如果真的是混血的話,我們血盟塔絕對不允許你們做出更加公分的事情!」
切德爾以同樣冷冽的聲音說道:「你認為彼岸之橋是你們血盟塔一家的嗎?」
茲爾炎一昂頭,道:「當然不是,但也絕對不是冥域之棺可以壓制的!」
一開始氣勢洶洶的登場,在片刻後卻有著內訌的情況出現,這讓站在湖畔邊上的葉奇一挑眉頭,對於血盟塔的印象不自覺的好了一分——曾經在和哈特兄弟閒聊的時候,這對兄弟就曾經說過,如果他來到了彼岸之橋,血盟塔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是當時的葉奇並沒有表示什麼。
畢竟,在彼岸之橋的那種特定的規矩下,葉奇非常難相信,彼岸之橋內還會出現這樣拋開了『利益』而形成的組織。
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絲毫他的猜測有了一些錯誤。
身為彼岸之橋四方勢力之一的血盟塔,自然是不會不知道霍特裡爾的事情,以及對方有意傳播的關於他的身份,和那種誤導;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這位血盟塔的領頭者依舊能夠站出來,尤其是在其它三方勢力劍拔弩張的時候,這已經說明了血盟塔並不是單純的『利益』組織。
似乎帶著某些信念!
葉奇的目光看著那隱藏在斗篷內的身影,以及對方身後同樣如此打扮的屬下,不由微微一笑,他牽著格羅寧,緩步的向著對峙中的四方勢力走來。
叮、叮、叮……
清脆悅耳的鈴聲,在這壓抑不已的氣氛中,自然是顯而易見的,清晰無比的;哪怕是這位到現在都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的粗豪的漢子,也不由的停止了傷重呻吟聲,將目光看向了葉奇。
連沃爾德都這樣了,剩餘的人,自然是不用說了。
「想和這個傢伙靠的近一點,尋求保護嗎?」切德爾看著牽著馬緩步走近的葉奇,不由冷笑道,「他都快自身難保了,你還在尋求保護?嘎嘎,笑死人了,你難道沒看到我們的人數是多少嗎?」
葉奇腳步沒有停,掃視了一眼那正在冷冷的盯著自己,好似一條毒蛇般的侏儒,輕聲的回答道:「人多不一定是勝利的一方……一百個農夫,也打不過十個訓練有訓的士兵!」
切德爾臉色一變,大喝道:「你在侮辱我們是農夫?!」
基爾力和斯莫伊的臉色也跟著一變,多出了一層寒霜——對於彼岸之橋的人來說,高高在上早已經是本能了,更加不要說他們這些四方勢力的高層;面對任何來自於洛蘭特上來的人時。他們都是以一種俯視的目光注視著這些『鄉巴佬』!
沒錯。就是鄉巴佬。
在彼岸之橋的人眼中。來自洛蘭特的人,就是一群沒有見過世面,不知道世界真實的鄉巴佬而已。
但是,在此刻卻被對方辱罵為農夫,這簡直是不可忍受的侮辱——農夫,在這些彼岸之橋的大人們眼中,就是鄉巴佬的代名詞;至於其中的區別,他們早就遺忘了;或者即使是記得。也會選擇性的遺忘。
而,這就是高高在上的彼岸之橋的大人們。
面對著切德爾的喝問,葉奇緩緩的搖了搖頭。
這樣的動作,顯然是讓切德爾有了什麼誤會,只見這位冥域之棺的高層,高高的昂起了頭,冷冷一哼道:「即使你現在道歉,也晚了,我要……」
葉奇看著這高昂著自己的頭顱,反而將自己顯得越發矮小的侏儒。眉頭一挑,逕直的打斷了對方的話語:「我沒有道歉的意思。只是在提醒你不要去侮辱農夫這個詞;畢竟,他們是勤勞的,是在靠著自己的雙手吃飯;和某些……飯桶有著質的差距!」
這番話一出口,不僅是被打斷了話語的切德爾愕然了,基爾力和斯莫伊同樣也是,哪怕是將自己藏身在斗篷內的茲爾炎也是一怔,看那猛然間僵直的身形就能夠知道的一清二楚。
「閣下是否認為幹掉了穆勒特這種程度的傢伙,就可以橫行彼岸之橋了!」基爾力看著葉奇,陰沉著臉上幾乎能夠滴下水來——雖然之前的『飯桶』一說,葉奇並沒有指名道姓,但在場的人如果還猜不到的話,那簡直是白癡一般了。
葉奇冷笑著,看著面前來到彼岸之橋前聽聞最多的人——對方胸前的泉水城印記,和那特殊的追蹤粉的香氣,令葉奇可以非常簡單的辨認著對方的身份。
雖然此刻陰沉著臉,但是對方有著剛正的面容,挺直的腰板,絲毫更是韌性十足;無疑,這是一個非常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的存在;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存在,才似乎更加的符合『間諜』的身份。
「一股和那個傢伙一般的臭味!」
在心底,怪狼更是給出了一個準確無比的答案;而後就開始不停的催促葉奇:「幹掉他!幹掉他!幹掉這種骯髒的傢伙!」
葉奇沒有理會怪狼的聒噪,就這樣看著基爾力,緩緩的說道:「能夠指示、支持穆勒特這種程度的傢伙,難道能夠好到哪裡去嗎?」
無疑,這樣的話語是有著相當的危險的,基爾力身後的泉水城下屬不由發出了一陣低低的騷動,而基爾力卻是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般,大聲的笑了起來:「閣下這樣的話語,簡直是連謠言都不如呢?」
「沒錯,我是派了努斯提前來,但那只是我擔心這裡的被穆勒特掠奪來的普通人受到不必要的傷害……但是在閣下的嘴中,我似乎才成為了那個罪魁禍首一般!」基爾力的雙眼中閃動著莫名的光芒,一字一句的說道,「閣下如果想要栽贓嫁禍的話,請您找出一些更加有力的證據吧!空口說白話的話,實在是不堪的手段吶!」
泉水城的下屬們在這樣的話語中,非常快速的平靜了下來,努斯提的離去他們是知道的,畢竟,卡特維和錫蘭斯就是最好的證明;當然,更加重要的是,在一個陌生人和自己的頭領間,誰都會有一個明智的選擇。
對此,葉奇並不感到意外,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想要以這樣簡單的手段削弱基爾力——如果真的是僅憑這樣的幾句話就能夠做到的話,那麼之前在彼岸之橋內反抗著基爾力的人就不會無緣無故的消失了。
不過,葉奇也不是無意識的。
任何的事情都需要一個過程,揭露一個『間諜』,自然也是不例外的,需要揭開對方一層又一層的偽裝才行。
而此刻,葉奇做的只不過是公開性的種下了一顆種子而已。
之後,一些事情會讓這個種子生根發芽,最終長成參天大樹。
「證據?我有很多,雖然死去的穆勒特不會再開口說話了,但是被他掠奪來的人。以及烏提斯卻是會說話的!」說話間。葉奇就已經站到了茲爾炎的面前。幾乎和切德爾並肩而立,而他的話語,則在繼續著:「雖然你很可能會說那些普通人是被我收買了,烏提斯也是一樣;不過,我還有著更多的證據,你需要……」
嗖!
葉奇的話語還沒有說完,與葉奇並肩站立的切德爾手中就出現了一把綠油油的匕首,向著葉奇的腰間刺來。這種攻擊非常的突然,但是卻似乎沒有任何的遮掩——葉奇可以肯定,對方絕對能夠在急速的揮出手中的匕首時,在不減速、減弱力道的情況下,不發出任何的聲音。
而當他看到對方嘴角詭秘的笑容時,瞬間,葉奇就明白了。
似乎冥域之棺和基爾力的合作,並不像他想像中那樣的堅固、牢不可破,或者說是全面——最起碼,眼前這個侏儒般的冥域之棺的高層。並不清楚基爾力和冥域之棺的關係;不然的話,根本不可能做出這樣彷彿是殺人滅口的行為來。
事實上。即使對方不出手,葉奇也會故作神秘的停下;畢竟,他並不是真的有更多的證據,只是需要周圍的人懷疑就夠了;而如果基爾力追問的話,葉奇自然是會以『你這樣的追問,難道是心虛嗎?』的話語來應付,而如果不追問的話,則只會證明基爾力更加的心虛。
不過,明顯這樣的效果不會有此刻的效果好!
看看基爾力瞬間鐵青的臉色,就能夠知道了;而葉奇還不忘火上澆油的來了一句:「曾經聽努斯提說基爾力你和冥域之棺已經暗自結盟了,沒有想到是真的啊!」
這樣的話語一出口,基爾力鐵青的臉色越發的黑了下去,而攻擊中的切德爾都不自主的一頓;被葉奇輕鬆之極的躲過了這樣本身就沒有多少殺傷力的攻擊。
而原本才剛剛恢復了平靜的泉水城的下屬們,不由議論紛紛起來,甚至隱藏面容、身形的冥域之棺的下屬們也是面面相覷;即使是基爾力和切德爾回頭怒視,也是在片刻之後,才恢復了之前的狀態。
不過,經過了這樣數次的變化後,彼岸之橋四方勢力中人數最多的泉水城的日曜級們的戰意卻是不由自主的消失殆盡,他們此刻的腦海中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所震驚了;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他們卻在不由自主的思考著。
面對著這樣的效果,葉奇的心底非常的滿意——按照計劃,他現在的任務就是拖延時間而已,雖然戰鬥是難免的,但是如果可以在戰鬥前,為自己的好友爭取到更多的時間的話,葉奇自然是樂意的。
更何況,這完全就是對方送上門來的。
而茲爾炎卻沒有理會身旁臉色難看的基爾力,和思索著的切德爾,以及直接在葉奇出現後,就保持著沉默的斯莫伊,他看著站在面前的葉奇,逕直的再次問道:「你是混血嗎?」
面對著茲爾炎的問話,葉奇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後苦笑的點了點頭,道:「雖然我很想說自己是一個純人類,但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確實是一個混血!」
雖然葉奇一直認為巨龍的血脈是延續與系統,但是他之前獲得的那份『記憶』,卻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一切的源頭是在那裡;因此,對於血脈上的問題,葉奇是無法否認的,即使他自認為還是一個人類,但是事實就是事實,不容反駁。
茲爾炎看著苦笑點頭的葉奇,凝重的問道:「你的血脈……」
「夠了!」
基爾力的一聲大喝,打斷了茲爾炎的問話,他冷笑的掃視著茲爾炎和葉奇,厲聲道:「茲爾炎不要忘記你來這裡是幹什麼的!」
茲爾炎那雙隱藏在斗篷內的紅色雙眼,泛起了越發鮮艷的顏色,周圍原本就灼熱不已的空氣,更是開始了急速的扭曲,一縷縷赤紅的火焰開始在茲爾炎的身旁跳動著,他以更加狠戾的語氣回答道:「我當然記得我來這裡是幹什麼的……但是,你們想要對混血出手的話……」
拉長的語調中,圍繞在茲爾炎身邊的火焰,噌噌的開始跳動著,迅速的擴大,從原本的縷縷,只是呼吸的工夫就變得堪比水缸,而那數量更是從十幾,變成了幾十。
「我不介意拉著你們同歸於盡!」
茲爾炎盯著基爾力,一字一句的回答道,後者狠聲道:「你是認真的!」
茲爾炎根本沒有回答,只是大吼道:「血脈,即榮譽!」
「血脈,即榮譽!」
遠處四個血盟塔的混血,跟著茲爾炎大聲吼道,戰意騰騰;無疑,在茲爾炎動手的時候,他們也會隨即衝上。
不論,生死。
血脈,即榮譽。
ps第二更~~
用台式機碼字,詞庫都沒了……真心的坑……唉,希望明天筆記本能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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