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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卷 (332) 賄賂庭長 文 / 紫菱幽蘭

    晚上七點,齊霸歪梳洗打扮了一番就出去了,兩個孩子不約而同地送出門外。肖海覺得很奇怪,但也沒有問孩子們,他也明白,孩子們不會說實話的。

    齊霸歪出了胡同,順著通往南北的大道就一直向南走。走在這條大道上直視前方,大約離肖蘭家的房子一千米處,一趟紅磚瓦房就擋在視線裡,這趟紅磚瓦房就是肖蘭的家。這條大道就從肖蘭家這趟房開始偏斜了,是向左偏。路到肖蘭家的這趟房向右一拐的第一個胡同就是肖蘭家所在的小巷。

    齊霸歪她拐進第二個胡同就是肖蘭家前面的胡同。這個胡同靠路邊的三間土房就是清原鎮人民法庭庭長齊風淵的家。齊霸歪來到齊風淵家的院門前,按了一下門鈴。

    說起這齊家,也不是無話可談。現今這齊家是三代同堂,老太太和肖蘭的母親年紀相仿,劉志斌在家鄉的時候,兩個老太太還姐妹相稱經常聊天,兩家也就隨之互相往來。齊風淵和他的妻子張英原來的單位是糖稀廠,齊風淵是個行政職員,張英是個工人。

    齊家的第三代一共有四個兩男兩女,四個孩子有兩個上班的兩個上學的。最大的是女兒,叫齊會蓮,在齊齊哈爾教書,然後是兒子齊尚玄,在糖稀廠上班當工人,第三個孩子是女孩叫齊會鳳,在清原二中讀初三,第四個孩子還是男孩,叫齊尚友,在清原第四小學讀五年級。齊風淵年紀很輕時就被打成了壞分子,一直壓在最底層不得煙兒抽。但是他為人很奸滑,所以還是平安度日。接人待物還很謙虛隨和,當時的齊家人也都這樣,大概是因為是壞分子之家的結果吧。

    他們家還有一個特色就是很虛偽,總是道貌岸然的樣子,外表上看,一家三代,和和融融,老的慈祥,少的孝敬。實際上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家裡頭矛盾重重,經常爭吵,可是他們從來不讓外人聽見。不過,天長日久,紙裡包不住火,也不知他家的陰暗面怎麼就暴露出來了,尤其是齊風淵的風流韻事簡直就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齊風淵的情婦不止一個,年齡大年齡小的都有,大姑娘小媳婦的也都俱全,特別是有一個和他年齡差不多的同一單位的有夫之婦葛桂玲和他最鐵,時間也最長,大概就是到了齊風淵得癌症致死之際兩個人都未必斷絕關係。

    肖家本來和齊家處得不錯,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齊家就和肖家疏遠了,齊老太也不怎麼來肖家了,肖家人覺得很奇怪,尤其是劉志斌。後來,劉志斌終於查到了緣故,原來是齊霸歪曾幾次去齊家挑撥離間造成了隔閡。不只是齊家,還有別的鄰居、親屬、同事、朋友,齊霸歪都這麼做了,它的效果不一。

    後來,國家實行給壞分子(所謂的)平反的政策,齊風淵也被平反了,他及他家接人待物的態度就有了很大的不同,腰板就挺得直直的。齊風淵被調到了法庭做了一般的行職人員。法庭庭長調到縣裡以後,齊風淵就接了班當了庭長,他就威風八面,見人不理不睬,和他說話,他都帶搭不稀理兒的。

    一人得道,雞犬升仙,何況家人?齊家人隨著齊風淵的陞遷而神氣十足。

    齊霸歪來齊家的時節,齊風淵正在走鴻運,不僅是小城法律的最高執行官,而且還是全省法律工作模範人物。

    齊霸歪走進齊家一看,齊家的人大部分都在,她要找的人也在。看樣子,齊家剛吃過晚飯不久,因為齊家的媳婦張英還在洗碗。這時候,已是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末期,那麼齊老太已是年愈古稀,她躺在炕頭上,看那狀態像是病魔纏身,瘦弱不堪。

    齊風淵則坐在沙發上喝茶水,抽香煙。齊風淵的大女兒在省齊齊哈爾市教學不在家,大兒子接了母親的班也在糖稀廠當工人,這時在家裡看電視。齊風淵的二女兒在清原二中讀初三,這時在家。小兒子在第四小學讀五年級,沒有在家。

    齊霸歪落座之後,齊風淵和她不冷不熱地聊了幾句。張英洗刷停當之後就回到裡屋,坐在炕沿上和齊霸歪嘮起了家常。時候不大,齊霸歪看看差不多了,就轉向躺著的齊老太:「大娘,最近身體咋樣?」齊老太哼哼唧唧地說:「不咋樣,渾身哪都疼,吃藥也不當事兒,上醫院也看不好。大概是要死了,就這樣了。」

    齊霸歪笑著說:「大娘,你老可別這麼說。你老人家還長命百歲呢。」齊風淵也笑了:「我母親就這樣,歲數大了,就好和死聯繫起來。上哪兒都看了,都說是老年病,沒招,只能慢慢養。」張英也就接著丈夫的話題:「可不是?我媽就是總把個死字掛在嘴邊兒,也許是怕死?她這麼個老年慢性病,一時半晌也好不了,也是真沒啥好辦法。」

    齊霸歪勸道:「別著急,即來之則安之,著急也沒有用,只好慢慢地養,你老一定會好的。你老福星高照,兒孫們都孝敬你老,你老人家能活一百多歲哪,你咋能不好呢?我說的對不對呀,大娘?」齊老太也笑了,可她笑的很難看,簡直和哭差不多:「真不愧是教學的主任,話就是說得受聽。我要是能活一百多歲不就成了老妖精了?」

    齊霸歪笑出了聲,順手就從衣兜裡掏出了五百塊錢,放到了張英的身邊:「大娘,今天我來看看你老人家,也不知道你老人家喜歡吃啥,就給你點兒錢,你喜歡啥就買點兒,就算我孝敬你老人家的一點兒心意吧。」齊老太一見齊霸歪一給就是五百塊,心裡就開了花,她十分高興地說:「這還讓你破費了。」

    齊風淵裝模作樣地說:「誒,這哪成?若華,你快把錢拿回去,我們怎麼能收你的錢?張英,你快把錢還給她。」張英也假意地把錢還給齊霸歪:「若華,你別這樣,你把錢拿回去吧。」齊霸歪推辭道:「這你們不是見外了?我也不是外人,你們家姓齊,我也是姓齊,我這不算是個家裡人嗎?庭長你就是我的親哥哥,張英你就是我的親嫂子,大娘你就是我的親娘,我這當親姑娘的當親妹妹的來孝敬孝敬老人家不也是理所當然的嗎?你們別把我當外人,我心裡就敞亮多了。你們一定得收下。」

    齊霸歪說得近近乎乎,不能不讓人感到舒暢,齊風淵他們也不是真的不想收下不過是逢場作戲假正經,這一點齊霸歪還能看不出來嗎?齊霸歪心裡在罵,嘴巴上卻是甜言蜜語,曲意逢迎,直到他們收下為止。齊風淵也包括齊家的人都在內,收了錢之後,態度上就明顯地熱情起來。

    齊霸歪也明顯地感受到了,她的心裡在說:「只有錢哪才好使,錢才是爹娘啊。可是我不能白給你齊風淵,你得給我辦事兒。」齊風淵呢,他也明明白白,這錢可不是白收哇,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齊風淵看了齊霸歪一眼,慢聲說道:「你家的肖海去了法庭,你知道吧?」

    齊霸歪見齊風淵主動來問,知道這又是錢的作用,她不加可否地說:「我知道。我今天一來看看哥哥嫂嫂、大娘、侄兒侄女,這二來嘛,我也實話實說。我想讓哥哥給我拿個主意,看看這件事咋辦才好。」

    齊風淵想了想說:「你們家的事兒,我也聽到過一些。那肖海和你的什麼妹妹有什麼瓜葛?到底是怎麼回事?」

    齊霸歪眼圈紅了,聲音也有點兒變調:「你們也不是外人,我也不瞞你們。我就從頭說起吧。」「我媽就姐倆,我媽是老大。我姨住在關裡河北省樂亭縣。我姨和我姨父很早就因病去世了。我表妹當時才十幾歲,和她嫂子和不來,我媽就可憐她,把她從關裡接來養活著。」

    「我表妹在我媽家呆了好幾年,吃穿不愁,人養得白白胖胖,可她好吃懶做,游手好閒,我媽就有些生氣,還不好說她。我怕我媽氣壞了身子,她都那麼大歲數了,萬一有個閃失可怎麼辦?我就把表妹接到我家。」「開始時,肖海不同意,怕吃他的喝他的,我就苦苦地哀求他,他才不得不答應。一來二去的,我表妹就在我家呆了好幾年,人也就漸漸地長大了。」

    那齊霸歪說到這裡,就停了下來,低下了眼神,長長地歎了口氣,一邊還搖頭不止,其實,她這是在在賣關子,在吊齊家人的胃口。

    齊家人都聽著呢,但齊霸歪不說了,那齊老太太見是個機會,就說話了:「喲,原來不是別人,那你的表妹也不是別人呢,關係也挺近的呀,咋還有了這事兒呢,看來呀,你們還不如不把她接來了,要不然的話,也就啥事兒都沒有了啊。唉,這可是真的。」齊風淵沒有說話,他就是一個勁兒地抽煙,他知道,齊霸歪還會說下去的,這也就不必去追問下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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