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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222) 病癒溜躂 文 / 紫菱幽蘭

    陳忠孝從家裡出來,一邊慢悠悠地走,一邊觀賞風景。這時候,是東北三月快盡的時刻,天還是很冷,但是,陳忠孝的心是舒暢的,他一點兒也沒有感到寒冷。大街上,車來人往,好不熱鬧。陳忠孝越走越高興,他在街裡逛夠了,就朝單位走去。

    在他有病期間,領導和同事沒少來家看他,他的精神上也得到了莫大的援助和安慰。快一個月沒上班了,他也很想單位,也很想他的工作。由於陳忠孝的工作態度和他的工作能力,領導們都很滿意,同事們也很讚揚,領導就把他調到局裡最重要的治安組來專門辦理案件。陳忠孝很喜歡這個工作,他也有能力幹好這種工作。

    陳忠孝到了局裡,同事都很高興,都圍著他問長問短,關心他的病情,詢問他的身體狀況。陳忠孝一一地作答,並誠懇地向同事們表示感謝。陳忠孝和同事們嘮了一陣後,就到局長辦公室去看汪局長,指導員劉文輝不在局裡,到縣裡開會去了。

    汪局長有五十多歲,長得濃眉大眼,面色青白,中等身材。陳忠孝坐在汪局長對面,汪局長說:「忠孝,你好了嗎?我還想再去看看你,可是最近局裡很忙,案子也好幾個,沒有破呢,一時就拔不出腿來。」

    陳忠孝笑笑說:「謝謝局長關心,你都去看我幾次了,不用再去了,我已經好了,再說局裡也太忙了。」陳忠孝和汪局長又嘮了一會兒,說:「我明天就上班。」汪局長擺擺手說:「你不用著急,局裡再忙,案子再多,你也得好利索,身體也得恢復好了再上班。」陳忠孝朗聲說道:「沒問題,我身體能行。」

    汪局長聽了,點點頭,他從抽屜裡拿出一盒煙來,自己叨了一棵,然後,給陳忠孝一棵,陳忠孝說:「謝謝,局長。」汪局長說:「不用客氣,這不算個啥,就是一棵煙唄。」他們倆個都吸著煙。這是大前門煙,在當時來說,那就是好煙了,陳忠孝他也買這種煙抽。

    過了一會兒,汪局長說:「你有病,肖蘭照顧你的吧?」陳忠孝吸口煙,說:「是,但不只是她,還有我的老岳母,小舅子,還有大舅子也天天回家來看,得回他們來,要不,我不知道啥時候好呢,弄不好,小命都沒了。」

    汪局長看看陳忠孝,見他的臉色恢復了,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汪局長忽然想了什麼,就說:「嗯,你說的這些,都不假,那老肖家都是好人,對你太好了,這個嘛,我也有耳聞,你家都去了嗎?」

    陳忠孝聽局長問這話,有點兒尷尬,說:「沒有,就我爸我媽去了。」至於別的,他不好再說出來什麼。汪局長說:「我也不拿你當外人,有啥我就說啥,你們家呀,對你,可是趕不到肖蘭家,你可要好好珍惜人家都你這份情,別不知好歹。不僅對你好,你的啥事不都是人家給你解決的,房子你住著,孩子給你看著,你還想咋地?」

    陳忠孝聽了,連連地點頭,說:「是是,他們對我真是沒說的,我要好好地對待他們。」汪局長又抽了口煙,抬頭看看陳忠孝,說:「你要不好好地對待人家,還像以前那樣,開口就罵,舉手就打,動不動就發脾氣,給人家老的小的臉子看,你也太沒良心了。」

    陳忠孝從局裡出來,就朝陳家走去。

    陳家在鎮政府的東邊大約有五百米的位置。鎮政府在小城的中心地帶,它前面就是一條通往東西的大道。陳家就在這條大道的北側,離大道只有五米。陳家的院落是公共的,院裡一共有四家,正房有兩家,東廂房也有兩家,北屋就是陳家。

    陳母見兒子回來了,臉上也沒有什麼驚喜之色,平平淡淡地問:「你好了?」

    陳忠孝心想,我病了好多天,一個月都沒回來了,媽也沒有什麼感觸,還是淡不拉嘰的,要是肖蘭她媽就不會這樣。都是當媽的,可就不一樣。陳忠孝的心裡有點兒失落感。

    他看看屋裡除了母親之外沒有別人就問:「我爸沒下班?老妹他們呢?」

    陳母依然淡漠地說:「你爸上街了,他們不知是幹啥去了。」不大工夫,陳父就回來了。陳忠孝站起身來迎上去說:「爸,你上街了?」陳父也淡漠地說:「啊,你好了?」陳忠孝的心裡又是一涼:「基本上。」

    陳父坐下來,點了一棵煙說:「病一個來月吧?」陳忠孝點點頭:「可不是?這傷寒病啊可真厲害,都把我折騰壞了,也把肖蘭他們也折騰個夠嗆,看病、伺候都挺麻煩的。」陳母一聽就不高興了,她一撇嘴:「哼,那不是應該的嘛。」

    陳忠孝沒在意他母親的表情和語言,還是說:「得會他們了,要不,我還不知啥時好呢。」陳母氣哼哼地說:「哼,你還挺感激的呢。」陳忠孝睜大眼睛說:「他們確實對我照顧得挺好,媽,你去不是看——」陳母不耐煩了,擺擺手說:「得得得,他們好我不好。」

    陳忠孝見母親如此就解釋說:「媽,我也沒說你不好啊,不過,咱們家也真趕不上他們——」陳父也不高興了說:「得了得了,說啥沒用的,好不好能咋地?」陳忠孝見父母不願意聽下去就改口說:「爸,你沒上班?」陳父又抽了口煙說:「上班了,有點兒事兒,別人替我一會兒。」

    陳忠孝見父母的味道不濃覺得沒什麼意思就說:「爸,媽,我走了。」

    陳母見兒子要走就有點兒失落和不快,她酸溜溜地說:「啊,呆這麼屁大工夫就走?」陳父吐了口煙說:「忙啥呀?」陳忠孝看看自己的父母說:「我明天就上班。過幾天我再來。」陳父點點頭說:「那你就去吧。」

    陳忠孝走了,陳母看看自己的老伴說:「這三犢子變了,又說他們好了。」

    陳父吸了最後一口煙說:「人家也真比咱們強。」陳母狠狠地說:「那也不能讓他心變過去。」陳父點點頭說:「那是當然。你總是老一套。我都不讓你說下去,你沒看這三犢子都不樂聽了?」

    陳母面呈憂色:「那咋辦?就讓他變過去了?他們好了,不打架了,我就不舒心。」陳父不屑地看了老伴一眼:「你們女人哪,就是頭髮長見識短,一到關鍵時刻就捏鐵了。我跟你說,咱們哪,得用點兒著兒,耍點兒手腕。等大姑爺晚上回來合計合計,那小子鬼點子多。」陳母點點頭,臉上有了笑模樣:「對,大姑爺有著兒。」

    晚上,陳家吃過飯後,所有的成員都集聚在陳家屋裡,他們密謀了一陣,主要是大姑爺趙廣舉出謀劃策。他們密謀之後都哈哈大笑起來。

    也是這天晚上,也是陳家密謀的時辰。肖家,大炕上,劉志斌哄著強兒,娘倆在玩遊戲,有說有笑。小炕上,肖蘭和陳忠孝都躺著,他們倆挨得很近。

    陳忠孝的臉上很甜蜜,他一手枕在頭下,一手捋著肖蘭的頭髮。

    陳忠孝看著肖蘭的臉說:「這回有病,我感觸挺大。我的病,多虧你和媽媽、小華照顧了,為我擔驚受怕,請醫買藥。要是沒有你們,也許我就活不成了。為了我,媽媽寧可自己不吃不喝甚至不看病,也把姐姐他們給的錢花在我身上,我想吃啥就買啥。你麼,沒黑天沒白天地伺候我。看我悶得慌就陪著我。」

    肖蘭卻沒有什麼大感慨,平淡地說:「沒什麼,你不是有病嗎?」陳忠孝卻是感慨萬千,這感激的話已經說好幾次了。陳忠孝又看看肖蘭,覺得她真可愛,他又說:「你們對我可是太好了,我從來都沒有得到過這麼好的待遇,我爸我媽都沒有這麼對待過我,真的。哥哥也來看也馱我去看病。唉,我真是好福氣啊,娶了你這麼好的妻子,又遇到這麼好的丈母娘家。想以前我的表現,真是太對不起你們哪。」

    陳忠孝說著,他的臉上流露出感激和慚愧的神色。肖蘭也有感慨,覺得付出能夠喚醒陳忠孝的良知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當然了,出發點並不是如此,之所以如此這般地對待他,那是出於我們善良的本性,出於我們的寬宏大度。

    肖蘭也看看陳忠孝說:「誰和誰呀,不都是一家人嗎?」

    陳忠孝繼續說:「唉,我這是真心話。以後啊,我得好好地啦。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發脾氣了。我得好好地對待你們啊。要不,我可是真沒良心,真不是人哪!」肖蘭盯著陳忠孝的臉說:「有你這句話就行了。」

    陳忠孝徹底好了,他也不再呆在家裡就上班了,自上次他回陳家之後,大概有半個月再沒有回去。他在家時,就是他和劉志斌說了感激和懺悔的話後,尤其是他也和肖蘭說了感激和懺悔的話後,他的臉上再也不是冷冰冰的了,而是面帶微笑什麼活都干,和家裡人也有說有笑,家裡是一片和諧快樂的氣氛。肖蘭當然很高興,但是她總是擔心這樣的情景是否能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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