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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206)戳穿病重 文 / 紫菱幽蘭

    肖蘭一撇嘴巴:「我就是沒有那麼說,就是你媽編的。你說你媽氣重了,她啥樣兒?」西屋李嫂看看陳忠孝也問:「對啊,你媽啥樣兒?」

    陳忠孝略一沉思:「嗯——嗯——反正是躺著呢,直哼哼,還咳嗽,上不來氣兒。」肖蘭盯住陳忠孝的眼睛:「你沒去找大夫搶救?」

    陳忠孝搖搖頭:「我想去,他們說啥也不讓。」肖蘭兩手一攤:「看看,這不是整景?」陳忠孝一聽肖蘭說這句話,就氣沖沖地說:「你胡說,他們整啥景?」肖蘭看看眾位鄰居:「不整景,要是真的病重了,怎麼不讓找大夫來搶救?」王大嫂一拍巴掌:「對呀,重的話得請大夫或是上醫院啊。」

    在屋的人都點點頭:「對呀,要是真的氣重了,哪能不找大夫上醫院啊。」

    陳忠孝聲音降下來了:「也沒上醫院,他們說不用。」肖蘭看看陳忠孝,又看看在場的人:「這是其一。其二,你成天去,怎麼我今天才去找啊?你不是有事兒也去沒事兒也去,我攔過嗎?你聽我的嗎?」

    陳忠孝一時語塞,只好不說理:「哼,我聽你的?笑話!」肖蘭不理他的蠻橫繼續說:「告訴你,我是找你,可沒上你家找。」陳忠孝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急忙接茬:「看看,不打自招了吧?前後矛盾,你還是高中老師呢,真不配!」肖蘭看陳忠孝那得意的樣子,心裡十分地反感,他的形象在肖蘭心中越來越渺小,也越來越鄙陋。

    肖蘭冷冷地一笑:「你聽著,陳忠孝。今天下班後就停電,一大堆煤在院外面。我這幾天有點兒感冒,渾身無力,挑不動。不把煤弄回來吧,還怕丟了,上次不都丟過一回了嗎?現在煤都不好買,這堆煤還是我哥求人買的。我就到你單位找你,沒找到你。我就往回走。走到拐彎兒時,我想離你家就幾步了,這幾天呀也沒工夫去看看你媽的病,已經到跟前了就去看看吧。當時你家只有你爸你媽,他們見我去還挺高興的呢,和我嘮了半天的嗑。我看你媽坐在炕上挺好的呢,比我媽還好呢。我先在你家的窗簾縫看看沒有你在我才進去的,我要是為了找你,我掉頭可以走,為什麼還進屋?」

    肖蘭說了以後,鄰居們都點點頭,他們都認為肖蘭說的在理。陳忠孝一時也沒有說什麼,過了一會兒就說:「他們說你問我去了沒有就走了,屁股都沒沾炕沿。這哪兒是看我媽,要是真看的話,也得問問病情啊。」肖蘭看著陳忠孝的臉說:「我呆有二十多分鐘吧,我問了你媽的病情,還問打不打針的情況。我還看了青黴素藥盒了呢。這些情況他們說沒說?」

    陳忠孝沉思了一下:「就算說了吧。」肖蘭擺擺手:「就算說了,算不等於是,到底說沒說?」在屋的人都用眼睛盯著陳忠孝。陳忠孝蠻橫地說:「你摳啥字眼兒?少來知識分子那一套。」肖蘭一字一板地說:「這不是摳字眼兒,是就是,非就非,你們警察斷案,也這麼含糊其詞嗎?」

    陳忠孝又是挺橫:「你少東拉西扯。反正你不是看我媽,是找我。」肖蘭往前走一步,逼視著陳忠孝:「就算我找你,不行嗎?」陳忠孝理直氣壯地說:「那行啥?你不讓管我媽,咋行?」肖蘭也毫不示弱:「我從來都沒有不讓你管你媽你家。你還少管他們了嗎?但是咱們家有事兒你就不管了嗎?你不是有家嗎?你不是有老婆孩子嗎?過日子哪能沒事兒呀?那煤不弄回來丟了,燒什麼?」

    陳忠孝又是老樣子窮橫:「你不會收煤嗎?你不是個人哪?」肖蘭不屑地看看他:「我不是感冒了嗎?不是渾身無力了嗎?再說了,還停電,屋子又冷。」

    李嫂搓搓手:「這屋子可不熱乎。」肖蘭轉過身來,面向眾人:「這還暖和多了,我剛回來時,屋子象冰窖。」王大嫂看了看劉志斌:「那大嬸咋呆的,本來就有咳嗽病。」

    強兒說話了:「大舅媽,頭先我和姥都凍哆嗦了。」肖蘭聽了孩子的話,想起母親和孩子凍得那個淒慘的樣子,一陣悲哀襲上心頭,眼淚直掉下來:「可憐我媽,可憐強兒,都遭老罪了!」眾人聽了都看看劉志斌和強兒,臉上都現出同情的神色。劉志斌的神情也很憂傷:「我圍被,倒沒啥。就是強兒凍壞了。」

    陳忠孝卻毫不在乎,他譏諷地說:「啊,你心疼你媽了,你媽還遭啥罪了?」

    肖蘭看陳忠孝那神態和聽了他說的話,心裡很生氣:「你裝什麼糊塗?剛才還罵我媽。原來不當面,今天當面罵了,真是個畜牲!」

    眾人聽肖蘭這麼一說,都來譴責陳忠孝:「那你可太不對了,咋能罵老人?」「還當面罵,那還是人不?」「肖嬸對你多好哇,你這不是沒有良心嗎?」

    陳忠孝見大家都來譴責他,又羞又惱:「我沒罵你媽。我是罵你個沒人味兒的。」

    肖蘭見他抵賴不認帳就說:「你怎麼罵的我媽,剛才大夥兒不是都聽得一清二楚嗎?你不承認行嗎?」

    陳忠孝拒不承認:「我沒罵。」鄰居們可都說:「陳忠孝,你剛才是罵了,我們都聽見了,你也太生性了,哪有當面罵老丈母娘的?你也太不像話了!」

    陳忠孝無話可說。肖蘭聽鄰居們這樣說陳忠孝,就說:「你們大家都聽見了吧?他就是罵了還不承認,說沒有罵,他就是這麼牲口霸道的。可惜我媽對他那麼好,他就是這樣沒有良心。」

    鄰居們又七嘴八舌地說了陳忠孝一頓,陳忠孝不再囂張了。肖蘭把話題轉到陳家:「也沒見過這樣的老人,挑個啥勁兒,想幹什麼?成天杵擱打仗,心裡舒服?」陳忠孝一聽涉及到他家了就蠻橫起來:「你別放屁,我家不是那樣的人,都是你不好!」

    肖蘭冷笑道:「會說的不如會聽的,事實在那兒擺著呢。」陳忠孝還想說什麼,王大哥看看也差不多了:「行了行了,事兒都明白了。別再吵了,都消消氣兒。忠孝你趕快弄煤去,別丟了,煤可是不好買。走,我幫你弄去。」

    陳忠孝搖搖頭說:「不用不用。」王大哥一推陳忠孝:「走吧。」王大哥和陳忠孝出去以後,王大嫂說:「肖蘭,你也別生氣上火,這事兒看來是他家沒說好話。這陳忠孝也是,老人說的對聽,不對的就不能聽,還回來幹啥仗?況且大嬸在這兒,多讓你媽上火。」

    劉志斌歎氣道:「唉,我也是錯了,當初就不該收留他們。好心不得好報,我對他哪兒有不是啊。」肖蘭聽了母親的話,難過得哭起來:「大嫂,你說他是人不是?當初不是我媽收留,我們都不知道住哪兒呢。反過來他這樣。今天當我媽面罵,多牲口!叫我媽多傷心。」

    劉志斌搖搖頭:「別說了,都是我不該收留,以後你們趕快找房子出去過。」

    肖蘭氣憤地說:「他知道我媽要走就不搬了,想得房子佔便宜。」劉志斌又歎氣道:「我也不是不把這房子和破東亂西給你們,一天總是這麼打打鬧鬧的,知道的是不怨我,不知道的以為我讓你們養活呢。」

    肖蘭聽了母親說這話就有點兒著急了:「媽,你從來都沒有這個意思啊,他轉業回來的時候,咱家小炕還柵著呢。上他家,他家也不要,你心疼我們又收留了我們。再說,頭幾個月他也沒開資,你把我姐我哥給的錢全都拿出來花了,哪用他養活一點兒了?不知誰養活誰呢。連強兒有病住院沒錢了,你都掏錢了。可他家一分錢都沒給,連看看都不看。」

    王大嫂聽了劉志斌母女二人的話,搖搖頭,歎了口氣:「唉,這些我都知道,你們的日子借你媽老勁兒了。陳忠孝這樣也太不對了。他這個人咋這樣?」

    肖蘭看看王大嫂說:「都是他家人挑唆的。」

    王大哥和陳忠孝出去挑煤,王大哥看看這一大堆煤說:「陳忠孝,這煤有一噸啊,那肖蘭怎麼能挑動,這可真需要你回來挑的。」陳忠孝聽了,說:「她也是人,咋挑不動?」王大哥說:「女人,就是不如男人有勁兒,我看那肖蘭,也是感冒了,這黑天瞎火的,又是風又是雪的,夠她嗆,你是男人,該體諒她的。」

    陳忠孝聽了,用鼻子哼了一聲。王大哥說:「我說陳忠孝,你要聽勸,不要動不動就要干仗,放著好日子不過,這有啥好處?」陳忠孝說:「我也不想總干仗,可她不好,不就得干?你說,她不去找我氣我媽,我媽能病重嗎?」王大哥說:「我聽你們倆說了,你媽的病,也沒有那麼重,也不上醫院也不找大夫的。」

    陳忠孝聽了,心裡很不高興,說:「可我見到了,我媽住院都好多了,我回去,我媽就咳嗽上不來氣,不是她氣的嗎?」王大哥說:「咳嗽上不來氣,那都是氣管炎的症狀,沒啥了不起的,你別因為這個和肖蘭干仗,人家老媽還在跟前呢,你不是在人家嗎,咋地也別太過分了。」

    王大哥覺得氣不公,利用這挑煤的機會勸說陳忠孝,陳忠孝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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