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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183) 希望破滅 文 / 紫菱幽蘭

    陳忠孝也覺得人們不滿意他的話:「咋啦?」肖蘭氣沖沖地說:「你還約法三章呢,你憑什麼挾制我?」陳忠孝凶聲凶氣地說:「憑啥?就憑你是我老婆,我是你丈夫。」肖蘭輕蔑地說:「你沒這個權力,男女平等。」陳忠孝一挺胸:「狗屁,從古以來,男人就是管女人的,男人是大丈夫,女人得聽男人的。」

    肖蘭呸了一口:「虧得你還是個黨員呢,滿嘴都是封建的一套,你爸沒白家教,這毒害可真不輕啊,黨的話你怎麼沒記住?」陳忠孝大怒:「啥家教,啥毒害?你少放屁!我的話你照辦麼?」肖蘭瞪著眼睛,果斷地說:「不照辦,我還是那句話,兩好擱一好。」

    陳忠孝聽了肖蘭的話,凶狠狠地說:「好,肖蘭,你聽著,我告訴你,你不對我家好,咱們就打仗。啥時候完了啥時候拉倒。只要你和我家不好,我一輩子對你就這樣!」陳忠孝一邊吼著一邊拍桌子,一邊跳腳。

    鄰居們見此情景都很氣憤:「陳忠孝,你咋能這樣?」「現在是新社會啦,男女平等啊。」肖蘭已氣極,但毫不妥協:「好,陳忠孝,姓肖的姑娘不怕!」

    陳忠孝聽了肖蘭的話,就站起身來,直撲向了肖蘭。肖蘭也不示弱,鄰居們又上前拉開,陳忠孝象狼一般的凶狠瘋狂。

    鄰居就拽住了他,把他推走了,他嘴裡還說:「好,好,肖蘭,走著瞧吧!」

    屋裡的人都很替肖蘭擔心,陳忠孝的脾氣太不好了,簡直是生性霸道,滿口髒話甚至開口罵人,還動不動的就想動手打人,這也太不像話了,大家提醒肖蘭要多加小心。

    鄰居們也覺得陳忠孝的思想意識太陳腐落後,竟然用什麼封建的一套來挾制肖蘭。大家都譴責陳忠孝的不是,鼓勵肖蘭不能妥協,這都新社會了,誰還能受這一套?

    鄰居們都解勸了肖蘭一陣子,肖蘭看看太晚了,就說:「真不好意思,耽誤了大家的休息,謝謝你們的光臨,要不是你們來拉勸,今天晚上,我可要吃大虧了,謝謝你們。「肖蘭說著,給大家深深地鞠躬。鄰居們都說,不用這樣,作為鄰居,這都是應該的。

    王文光說:「你們都回去吧,我陪肖蘭坐一會兒,天不早了。」鄰居們聽了,這才紛紛地起身離去,屋子裡只剩下了王文光和肖蘭,王文光說:「肖蘭哪,你是個老實厚道的人,我搬了到現在,看出來了,那忠孝可是不行,這個人怎麼這麼糊塗呢,放著好日子不好過,折騰什麼呢?」

    肖蘭看看王大哥,說:「他呀,就是聽他家的話,回來就變樣,我可沒有想到他是這樣的人,真是後悔呀。」王文光說:「肖蘭,往前看吧,也許慢慢就好了。」肖蘭沒有說話,只是苦苦地一笑。

    一陣風暴過後,肖蘭躺在炕上,心裡又是氣憤又是悲傷。天哪,完了!他是完完全全地被拉過去了。幾年來,我日日夜夜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我的希望——我盼望他能和我一條心,相親相愛,夫唱婦隨,相依為命,白頭偕老。這個夢,碎了,碎了!我真沒有想到,碎得這麼早,這麼急,這麼快!他才回來兩個月,兩個月呀!

    我還有什麼希望?什麼希望也沒有了!我沒有了希望,只有絕望,絕望!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命嗎?不,不是呀,我從來就不信命,什麼命中注定?都是胡說八道哇,這是為什麼?為什麼呀?我的心也碎了,碎了!我的腸也斷了,斷了!試問寸腸何樣斷?殘紅碎綠西風片!

    他,他也太沒良心了。想當初,我為他,忍受了一切。他家那麼不近人情,那麼冷漠殘酷,那麼齷齪低劣,他們傷害我,傷害我家,也傷害他,我只為了他,每當我想起他那張痛苦的臉時,我就心中不平——他那冷酷的父母,可惡的兄弟姐妹,我就心軟了,我就忍受了,我沒有離開他。

    我只希望他對我好,他也曾表白了對天起誓。可是,結婚時他就使我失望了。後來,他在信中承認了錯誤,虔誠懺悔,信誓旦旦,真切感人,就連我的老母親也以為他能悔過自新,我那絕望的心又燃起了希望之火,可憐了他,也原諒了他,與他重歸於好,只等他轉業歸來共度美好時光。

    可是,可是,僅僅兩個月,他又過去了!今天,他的語言,他的行動,表明他的心變了,而且變得那麼徹底,都好像不能再回轉過來了。他認為必須孝敬父母,親近兄弟姐妹,我必須無條件地服從,必須圍繞他家的利害關係,不能有一點兒自我。

    他就認為他家對,認為我不賢良溫順,自然他和家之間就沒有矛盾了,而把箭頭射向了我,看什麼都不對,瞅什麼都不順眼,就和我嘔氣吵架。我從前是擔心,是害怕,但我不曾想到是如此殘酷。我感到惶惑,感到顫慄,感到束手無策。我的心疼啊,好疼好疼啊。

    他,我感到陌生,他那曾經微笑的面孔,變得那麼冷酷,那麼猙獰。他那溫柔的聲音,變得那麼難聽,那麼兇惡,好像是狼在哭喪嚎叫。他不再愛我了,他是在恨,還恨得咬牙切齒!他要把我吞下去,活生生地吞下去嚼碎,餵他的父母,餵他的兄弟姐妹!

    我在哭,我在喊,我在掙扎,他卻和他的家人站在一起獰笑。我就要被他,他們毀滅了呀,沒有了**,沒有了靈魂,只有乾枯的淚,褪色的血。驀地,我碎了的心陡地一振,牙齒也格格地咬緊,我的眼睛輕蔑地對望著他們,我的拳頭攥成一團,身子也直挺挺地站立起來,和他們對峙抗衡……

    從此以後,陳忠孝完全地轉到他家人那一邊,只留下一個軀殼,那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他再不就是不回來,一天到晚抓不著人影兒,再不就是回到家來也是哭喪個臉,凶聲惡氣的,什麼也不幹,幹點兒也是吹鬍子瞪眼睛的,和我不是兩天吵,就是三天早早地幹架,沒有什麼理由,無事生非,既或有理由也是雞毛蒜皮的吹毛求疵,再就是直接是他家的因素了。

    倆人弄得都不如陌生人,走路對面不相逢一句話也沒有。在家裡也是沒有什麼話說,一旦說話,就是充滿了火藥味,再不就是火山爆發。所以,倘若是別人見了,根本看不出是兩口子過日子,倒像是仇敵似的。

    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兩口子再不和氣,也不至於此呀,可是肖蘭和陳忠孝確是如此。按情節來看,兩口子過日子,如果到了這仇敵似的地步,就應該拜拜,可是說也怪,誰也沒有提出個離婚來,別說是正式提出,就是對口吵架時也沒有誰涉及這兩個字,所以,即使是形同仇敵也沒有分道揚鑣。

    至於夫妻間的夜生活,那是有的,但那不是**的真正含義,倒是浸透著動物的生理味道。尤其是在我這方面,那是不得已而為之,根本沒有心甘情願的意願,是一種被迫和無奈,甚至是厭惡之極,覺得壓在自己身上的不是相親相愛的丈夫,甚至於不是個人,是個畜牲,自己是在被侮辱被強佔。

    恰好,兩個人的身材長短幾乎是相等,只差一公分。當陳忠孝的臉正對著我的臉時,我的臉就轉向一邊,根本不看著他。他卻有意地做出親暱的動作,我都不接受。我想他既然投入他家的懷抱,心中就沒有我這個妻子的位置,他也不過是出於動物的本能和癮頭,我豈能與他同流合污?豈能讓他得到生理的快感和心理的滿足?

    我是個活生生的大活人,豈是他發洩獸慾的工具?既然你不把老婆當回事,心裡只有你的充滿封建意識和自私自利觀念的父母兄弟姐妹,你也就別想從我身上得到只有妻子才能給予你**的快感和莫大的幸福。

    這個時刻,我與他是零距離的接觸,沒有布絲的間隔,是肉和肉的摩擦,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近的接觸了,但是,俗話說,人心隔肚皮,他的心卻和我相距十萬八千里,不是咫尺天涯,而是零尺天涯,同床異夢!

    由此而來的孩子,不是愛的結晶而是洩慾的孽種!孽種是無辜的,始作俑者才是千古罪人!我不是個徹底的反抗者,只做到了半推半就,因為有法律的桎梏,因為我的性格上的軟弱性。我嘗受不到永恆的愛情和**的快感,我並不覺得遺憾,因為我命如此,還何以堪!

    可是陳忠孝他怎麼想呢,我不知道,他和我不一樣,他是得到幸福的基地卻不知道珍惜,活生生地把她丟掉了,他接受了腐朽思想的訓導熏陶,他的人生觀得到了扭曲,做了老古董,明明生活在新時代卻偏偏繁衍著幾千年前的舊例,也太可悲可鄙可憎了。

    他得不到人生最大的幸福和快樂,那是活該,那是罪有應得!他是得不到這些,充其量得到點兒生理的快感,但他決不會滿足!陳忠孝,你不配人字兩撇,你是披著人皮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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