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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128)表妹到來 文 / 紫菱幽蘭

    齊霸歪的娘家是河北省樂亭人,據說,這地方的人有很多是能說會道,虛偽狡詐,陰狠歹毒。這齊家無一不是這種人,尤其是齊霸歪有過之而無不及。齊霸歪的母親有個妹妹尚小秋,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初,因病和丈夫柳景貴撒手塵寰,撇下一雙兒女。

    他們的兒子柳柱已成家立業,女兒柳辰珠才十幾歲,和嫂子鞠宰華不和,度日維艱。齊霸歪一家聽說了這種情況後,不知是怎麼的了,善心發現,又是三寸金蓮的娘家外甥女,就讓這個孤女來自己家生存,這就是齊霸歪的表妹柳辰珠。

    柳辰珠的到來,繁衍了出人意料之外又在人的性格軌道之中的故事,和肖海發生了千絲萬縷的聯繫,甚至把肖海逼到死亡的邊緣,改變了肖海後半生的命運和境遇,這是誰也沒有料想到的事情啊,這也許就是命裡該著吧。

    柳辰珠此時的情景有點兒像《紅樓夢》裡的林黛玉到外祖母家來寄人籬下一樣,只不過柳辰珠遠不如林黛玉美麗多才,齊家也遠不如賈府富貴榮華,那不過是賴蛤蟆和天鵝有天壤之別,不能相提並論。

    柳辰珠來的時候,也不過是十四歲剛過十五歲搭頭,但是,她卻長得人高馬大,有力氣,幹活倒勤快,什麼都會幹就是不精緻。柳辰珠在自己家時,也是人很勤快,可是嫂嫂就是容不下她,這回,大姨把她從關裡接來,可下子脫離了苦海,她心裡頭很是感激大姨的恩典,好像是死去的母親再生,她有了生存的希望。

    柳辰珠有了這樣的心態,她到了齊家的頭一天起,她就勤勤懇懇,任勞任怨,什麼活兒都干,齊家的做飯、挑水、劈柈子、洗衣服等等家務活,她都一個人承包了。雖然她的年歲還不算是很大,一天天的勞碌,一點兒也不得閒,也不算是輕鬆,但她還是開心的,繁重的家務,她也就心安理得,沒有抱怨。

    在齊家時間久了,三寸金蓮覺得增加了很重的負擔,不合算了,說不定還得陪上一份嫁妝,況且三個兒子一個又一個的都得娶媳婦,態度上未免有些變化,但是,三寸金蓮好像有苦說不出,人是自己叫來的,怎麼能攆走?

    這柳辰珠也是樂亭人,生就聰明靈活,雖大字不識一個卻會察言觀色,大姨對她的態度變化,她豈能看不出來?但她也沒有辦法可想,只好忍氣吞聲,竭力周旋。

    有一天,柳辰珠上街去買東西,只有三寸金蓮在家,她又想起了外甥女來家的煩惱,獨自一人唉聲歎氣。這時候,齊霸歪來了,見母親的神色異常,就問:「媽,你怎麼地了?」三寸金蓮搖搖頭說:「沒咋地。」齊霸歪說:「不對呀,你的臉色不好看,你有什麼愁事,說出來,我好替你想辦法。」三寸金蓮知道女兒精明透頂,瞞不過她,又一想,女兒也許會給她出主意。

    於是,三寸金蓮就歎氣道:「若華呀,你說我讓辰珠來,是錯了,她還不得在咱家呆幾年?我搭吃搭穿不算,將來出嫁了,我還不得賠嫁妝?」齊霸歪一聽,母親是因為柳辰珠犯愁,她一笑說:「媽,這你愁啥?好辦。」三寸金蓮一聽,不禁喜形於色說:「咋好辦?」

    齊霸歪嘿嘿一笑說:「讓她上我家去,讓肖海那個王八犢子供她吃喝,將來她出嫁了,給她什麼嫁妝?養活她就不錯了,還什麼嫁妝?」三寸金蓮聽女兒這麼一說,頓時拍手大笑:「好,好,好主意,還是我閨女點子多,一下子就給我解決了難題!」在這兩難的情況下,齊霸歪為了減輕娘家的負擔就讓表妹去自己家,肖海不同意,但奈何不了齊霸歪,齊霸歪巧立名目說是幫助自己看孩子干家務活。

    齊霸歪對表妹還不錯,雖說是比不上親妹妹,但她覺得表妹畢竟是自己的娘家人,和自己是一夥的,對付自己的丈夫又多了一個幫手。她的意願是,自己罵丈夫,有人幫著罵;自己打丈夫,有人幫著打,再加上兩個孩子紅艷和洪越,四個對付一個綽綽有餘,不行的話,還有潑婦老媽和齊若剛、齊若林、齊若星三兄弟。

    齊霸歪她根本沒考慮表妹有不幹的可能,因為是自己收留了表妹,表妹她敢不聽指揮?齊霸歪一貫的自以為是,自己就是女皇武則天嘛!柳辰珠她也不傻,到表姐家不久,就把情況摸了個透:表姐十分厲害,熊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說一不二;表姐夫心地善良,老實厚道,對表姐百依百順,也奈何不得。

    再說,住在表姐家比在姨家好多了能夠吃飽穿暖,不必提心吊膽的了。柳辰珠她曲意周旋,盡量使表姐滿意,表姐夫好辦,盡量不得罪。過了一段時間,柳辰珠自我感覺表姐夫對自己還挺好的沒什麼說的,表姐對自己也比較滿意,就是有一點不滿意——表姐打罵丈夫時自己沒跟著去做。

    柳辰珠覺得很為難,人家兩口子的事自己一個外人怎好參與?自己還是個姑娘家,那樣做會讓人笑掉大牙的,更何況自己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反過來打人家,還講不講良心?以後還怎麼呆下去?回到姨家更不行。

    齊霸歪就是齊霸歪,她才不考慮這事兒讓表妹該不該做,荒唐不荒唐,自己就是真理,自己就是皇帝,金口玉牙說啥是啥。表妹沒幫忙,她很不高興,把表妹好頓罵。儘管如此,齊霸歪還是把表妹當成自己人,做什麼事兒都不背著表妹。

    齊霸歪把多日連偷帶騙的錢攢了很多,她原來是弄點兒錢就給她媽送去,這一二年來她不送了,她都一點兒一點兒地攢起來,然後,她就去放高利貸,放給農村的生產隊,比較保險,五分利。三年歸還。

    齊霸歪把買回來的任何一樣物品,都背著肖海,挑好的給她娘家送去,有時候,她自己送;有時候,她就叫柳辰珠送去。她的這種做法,柳辰珠是從心裡往外不贊成,但是,表姐讓她送,她不能不送,因而,她的心裡很有內疚感,有時候,她都不好意思看肖海。

    齊霸歪原來和老公公肖春陽不對付,她對肖春陽沒有好感,可是,肖春陽離家之後,這齊霸歪有時去肖春陽的駐地,有時齊霸歪把肖春陽找到家裡,趁著肖海出去的空隙,在肖春陽面前盡挑撥離間之伎倆。她一點兒都不背著柳辰珠,柳辰珠很是倒胃口,但她不敢說什麼。

    在陳忠孝回來的時候,那齊霸歪更是想著設法地圍追堵截陳忠孝,說盡了劉志斌一家的壞話,尤其是說盡了肖蘭的壞話。有一回,齊霸歪站在自家的西邊道口等著陳忠孝,陳忠孝從父家去肖家,必經過肖海家的西邊大道。

    那齊霸歪還沒白費功夫,她見陳忠孝一個人走過來,她滿臉堆笑,親親熱熱地叫:「忠孝,到二嫂家坐會兒。」陳忠孝不好推辭,就跟她來到了肖海家。齊霸歪說了一會兒閒話,就說到了正題。

    齊霸歪說著,還流了眼淚,她好像十分委屈說:「那肖蘭你看她還像挺老實,其實,橫不說理,她和肖霞一起欺負我,大罵我,我都不敢說啥,我都忍氣吞聲,委曲求全哪,可她們還不放過我,我都沒法活喲。」

    陳忠孝聽了她的話,看她很委屈的可憐樣子,真是有些相信了,對肖蘭的印象動搖起來。齊霸歪還說:「我那老婆婆,可刁蠻了,淨欺負那老爺子,那肖香是主謀,娘幾個合謀,活生生地把老爺子給攆出去了!你說,這都是什麼人哪,真是沒人性,喲喲。」在齊霸歪的繪聲繪色的挑撥下,那陳忠孝竟然相信了!

    柳辰珠看著表姐背著丈夫干的許多事兒,見不得人的卻不少,但表姐在表姐夫面前卻把黑的說成是白的,把白的說成是黑的。柳辰珠驚得口瞪目呆,脊樑骨發涼。原來表姐不僅十分厲害,蠻不講理,歪三拉四,還兩面三刀,陰險狡詐。好事不幹壞事做絕!

    這樣的人將來能不能對自己也下手呢?她越想越覺得可怕!喔,要是那樣的話,可就麻煩了,自己不是從家裡的虎窩又來到了狼窩嗎?到那時,自己可怎麼辦喲,在這東北,自己除了大姨、表姐一家人之外,哪有親人呢?

    柳辰珠越想越覺得可怕,她覺得前途很是暗淡無光,不知道哦啊,自己將來會走到什麼地步,她可是不想過著那暗無天日的日子。但是,以後的日子,誰能預料得到呢,就是找個算卦的先生,也未必能算得準啊,再說了額,自己能不能相信算卦先生的預測呢?柳辰珠的心裡七上八下的,總是憂憂鬱郁的。時間久了,柳辰珠的心裡對這種憂慮,漸漸地淡化了,她轉念一想自己畢竟是表姐娘家的人,也許不會吧?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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