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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126)肖蘭懷孕 文 / 紫菱幽蘭

    陳忠孝走了,沒有給肖蘭留下一絲溫情和愛戀,留下的只是一片痛苦和悔恨。肖蘭反思自己的這段孽緣,還讓它繼續下去嗎?就在這痛苦的冥思苦想的時刻,不幸的事又發生了,肖蘭發現自己懷孕了,天哪,就十幾天!

    肖蘭年輕時所處的時代,並不是後來的改革開放時代,那時的人們都很保守不開化——甚至不明白的事很多。肖蘭都二十多歲了,還不知道男女之間那點兒事是怎麼回事——也不只是肖蘭,就是當時很多女青年都不懂,肖蘭的一個女同事說她結婚的第二天,跑回娘家告狀,說男人欺負她,她的男人說:「都那樣,都那樣啊。」肖蘭在結婚的當天,大伯嫂韓雲含糊其辭地傳授她,還有她的女同學,她們說的都不明朗,肖蘭似懂非懂。

    當時,陳忠孝沒有轉業,肖蘭不想要孩子,但她連男女間的那點兒事兒都不懂,還能懂得怎麼避孕嗎?況且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初還沒有計劃生育。

    因為這個,陳忠孝也很生氣,肖蘭也沒有和他說不想要孩子的想法,陳忠孝就以為肖蘭是勉強做他的妻子。肖蘭的半推半就,不但陳忠孝生氣不理解,還意外地懷孕了!

    肖蘭的**很痛苦,妊娠的反應很強烈,折磨著她的軀體,它也折磨著肖蘭的精神,更痛苦。孩子啊,你來得不是時候,你也不是愛的結晶你卻是生理現象的結果!

    肖蘭想到陳忠孝的冷酷無情,令她心灰意冷,她決定做掉孩子!肖蘭來到了醫院,說明了來意。那個女醫生聽了很驚訝:「為什麼?」肖蘭只好說謊。

    肖蘭想,女醫生是否懷疑我是未婚先育,我不知道,但也顧不了那麼多。

    那時,還沒有計劃生育,更沒有懷孕正常的去做流產,女醫生很真誠地說道:「第一個就做流產,不好,我不能給你做。你年紀輕輕的可不要犯糊塗,你回去吧。」女醫生說什麼也不給肖蘭做,肖蘭只好作罷。

    肖蘭想,既然孩子得生下來,離婚的事可就有點兒麻煩,還是看看他的父親能否有所認識和改正錯誤,給他一個機會吧,不行的話,再另做打算。於是,肖蘭就是利用書信來往和陳忠孝講道理。

    開始的時候,陳忠孝並末有所認識,後來,肖蘭又幾次地開導勸說,也真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精誠所致,金石為開,陳忠孝還真的認識到了,明白過來了,他寫了很長很長的信,說的也很真誠實在,其中一段最為感人。

    陳忠孝在信中寫道:「我從小的時候,我爸就教育我要孝敬老人,不能聽媳婦的,更不能怕老婆。我從小就聽爹媽的話,特別是聽我爸的話,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所以,我爸就稀罕我,上哪都帶著我。後來,我大哥結婚後,就聽我大嫂的,也不孝敬父母,怕我大嫂,我大嫂讓他咋地我大哥就咋地,我家裡的人都不樂意,我的爹媽就更不樂意了。我十八歲就離開家,到外地工作,後來又當了兵。我一回家,家裡人就和我說大哥大嫂的不是,我就對他們有了不好的印象。我就想,我一定要孝敬父母,決不能像我大哥那樣。所以,在我們結婚前和結婚後,家裡人說你的壞話,我都聽之任之,認為他們都對,他們都好,你不對,你不好,你不通情達理。家裡人還說你們家怎麼怎麼樣,我就不和你親近,對你發脾氣,也不願意去你家。給你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和不快。在我們的婚事上,我們家做的很不好,一點兒也不負責任,還淨整些不好的事,我就不細說了。我姐在我們結婚那天,因為給孩子找小勺就大吵大鬧,說是因為我們的婚事如何如何,她在找我一個人吃飯的時候,說你怎麼怎麼地,讓我不能對你好,不能聽你的話,更不能怕老婆……現在看來,我是錯了,我不能正確地對待你和你家,更沒有正確得對待我家的人,當然了,人都是父母生來父母養,理所當然地要孝敬父母,愛護兄弟姐妹,但是我做的太過分了,就是愚孝愚悌了。我也不能很好地處理家庭中的各種矛盾和關係,父母和兄弟姐妹說的錯話,做的錯事兒,我都認為是對的,我也認為他們是親生的父母或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姐妹,對他們就是應該聽從、順從,不能有任何一點兒的反對。所以,說話、做事,我就都站在他們的立場上,甚至於替他們辯護,而把脾氣發在你身上,總認為你好計較,你不對,你不好,你不賢惠。我就弄不清是非,看不準好人。所以,才使我們說話說不到一塊兒,心想想不到一起。觀點不同,立場不一樣,那怎麼能一條心呢?這主要說明我過去對待一些問題的看法,正確的和錯誤的,真的和假的,好的和壞的,沒有一個清醒的頭腦,不能用唯物主義去觀察問題,而是盲目地服從,盲目地瞎說,對我家肯定缺乏鬥爭性,就是寧肯和自己的老婆搞不好也要和家裡人搞好關係,因為他們都是自己的親人,不能得罪他們。所有這些,都是多少年來家教給我留下的毒害。現在想起來,我的錯誤認識也太可怕了,在如今的世道上,在我的身上是萬萬不可毒害下去的。如果我繼續下去的話,就會毀了你我之間的感情,就會葬送了我們一生的幸福。我真是太后悔了!你是無辜的,你是善良的,你是通情達理的,你也是溫柔的。如今,我只好在信裡向你說一聲對不起,請你多多原諒我這個愚昧無知的丈夫吧。我以後決不會這樣,請你放心好了。」

    信的最後還說:「聽說你懷孕了,我很高興。但是你要多多注意身體,否則的話,我會擔心的。」

    他信中的這些話,叫誰看了都覺得是真誠的,也會使人感動的。他在信中對自己和其家人的錯誤認識是很到位的,有些話,事先都不曾料到他會說出來的,他不但能夠說出來而且還說得毫無隱瞞,的的確確是真正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的人生觀念和錯誤作法,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深感悔恨,也下了保證,保證今後不重蹈覆轍。

    既然他有了如此深刻的認識和反悔,你還能不原諒他嗎?俗話說的好,殺人不過頭點地,何況還不到殺人那麼嚴重的程度?

    肖蘭的家裡人看了陳忠孝的這封真摯感人的信,也好言相勸,既然他認錯了,也保證了,就不要追究了,就應該大度一些,重歸於好,破鏡重圓。

    肖蘭還能說什麼呢?一心一意地保護好腹中的胎兒,讓他發育成熟,平安地降生,等待他父親早日歸來過好日子吧。

    可是,後來的事實卻令人大失所望,陳忠孝違背了自己的諾言,重蹈覆轍,一直到死都沒有回到正道上來。

    但是,陳忠孝的這封信,卻在當時起了相當大的作用,它挽救了他和肖蘭的婚姻並延續下來,也給了肖蘭莫大的幻想,點燃了希望之火,也成了肖蘭精神上的慰籍,肖蘭終生都沒有忘懷並保存這封真摯坦誠的悔過信。

    由於懷孕的關係,肖蘭整日地處在妊娠反應的痛苦折磨之中,幹什麼都受到影響。但是學校還是讓肖蘭當班主任老師,她也還是盡心盡力地工作,然而,由於身體的狀況不能不影響到工作。

    那時的校外勞動還是很多的,什麼支農,什麼修七五○大壩,什麼校園勞動基地呀,總之是不少幹活。

    到校外勞動,肖蘭都去不了,多是學校安排別的老師臨時代班。有時,學校沒有安排別的老師代班,就由崔文林帶領全班同學去勞動,他就像老師一樣,分配任務,監督勞動。當然也有其他班幹部的帶頭和協助。

    在勞動場地老師們開會了,崔文林就去參加會議,回來向同學們傳達會議精神,安排勞動。可以說,學生們的自覺性還是很高的,當然了,有崔文林等班級幹部的模範帶頭作用和組織領導作用,肖蘭不去,學生們照常完成任務,這就成了全校出了名的模範班,這裡面也說明了肖蘭把一個亂班改變成一個好班是付出了多少代價才換來的碩果啊!

    陳忠孝的每一封信還是很長,糖的成分少了,講究實際的成分多了,多是一些關心體貼的話,很顯然,陳忠孝確確實實地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也確實想改掉,好好地對待肖蘭,這樣,才使肖蘭沒有和他脫離婚姻關係,而是在一心一意地等待他的轉業歸來過上好日子,其他的什麼也就不在話下了。

    陳忠孝的家對肖蘭的懷孕並不在意,也沒有什麼關心的表示,肖蘭也不在乎。你好了我就多去幾趟,你不好我就少去幾趟,再說,要是去了,還不知道生出什麼意外的事情來,和他們發生了糾葛,不會有好果子吃,既然惹不起,就遠遠地躲著,還能太平無事。肖家的人對肖蘭的懷孕倒是相當的重視,他們對肖蘭照顧得無微不至,給她買好東西吃,增加營養,使胎兒能夠很好地發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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