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志斌的第五個孩子都兩歲了,她是個女孩,生於一九四九年十月四日,陰曆是八月十三,取名叫肖蘭,她就是本書的頭號人物。
這時候,已經是一九五○年了,全國大部分都解放了,新中國也成立了半年多了,可是,肖家的日子還是很貧困。
儘管家裡生活貧困,劉志斌還是咬牙挺著,讓肖香上學讀書。
那肖春陽可是堅決反對肖香上學,他認為一個女孩子上什麼學,讀什麼書,有什麼用,將來不是得嫁出去嗎?況且家裡頭窮得叮噹三響,哪有閒錢供肖香上學?劉志斌可不這麼認為,她覺得非得讓女兒讀書上學不可,將來識文斷字,免得像自己沒有上過學,一個大字不識,受人欺辱。她見肖香聰明過人,將來上學讀書一定有出息,有好日子過,不能再讓孩子們過這窮困的日子。
肖香上學了,她自己是十分願意上學,她明白母親的心思,家裡頭如此困苦,母親堅決讓自己上學讀書,所以,肖香學習非常努力,加上她天資聰穎,因而,她的學習成績非常好。
這天,是肖香放假之日,母女倆聊起來。劉志斌抱著肖蘭,看著肖香說:「香兒,你大姐出嫁了,算是逃出去了。你大哥也分配了工作,也逃出去了,就剩下了咱們幾個還是得熬著日子過。」劉志斌說著,連連地搖頭歎息。
肖香見母親這樣地憂愁難過,心裡也不是滋味,她安慰母親說:「媽,你不用犯愁,等我長大了,有了工作,家裡就會好起來的。」
劉志斌看看自己這個懂事的大女兒,心裡自是寬慰了許多,她說:「唉,說起來,你爸也真是。在家裡吧,對我可是凶了,在外面卻什麼也不是,連個工作都找不到。就是干零工,要是能長久點兒,咱家也不至於這麼窮,可他就是不行。」
劉志斌說著這話,心裡頭回味著丈夫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真是苦不堪言。
肖香見母親如此,說起父親來,她也有同感,父親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有什麼辦法呢?
肖香寬慰道:「媽,我爸就那樣,你還能怎麼樣呢?」
劉志斌聽了女兒的話,無奈地點點頭,繼續說:「你爸他對我不好,也不心疼你們,就知道對他大姑娘、大兒子好,好像你們幾個不是他親生的。」
肖香聽母親說這話,心裡頭也是有這種看法,父親就是這麼偏心,真弄不明白父親這是為什麼。
肖香只好說:「我爸是這樣的,我也明白,也是沒法的事,他改不了的,由他去吧,我們也不會和他計較的,怎麼地,他不是我親爸嗎。」
劉志斌臉上現出痛苦的表情說:「幾年前,貴兒有病,你大姐說什麼也不給錢,你爸也不張羅拿錢,把那貴兒活活地病死了,連什麼病都不知道,還有那梅兒,就弄打了一個花瓶,你大姐就把她活活地給打死了,好可憐的兩個孩子啊,要是活著,也好幾歲了!」
劉志斌說到這裡,難過得泣不成聲。肖香也流出了眼淚,那兩個可愛的弟弟妹妹的形象她還記得,真是太悲慘了!
劉志斌止住了哭泣說道:「唉,可也好,死了,就享福了;活著,也是受罪。想想你爸,自從聽了他三小姨子的挑撥,就對我不好,半夜三更地把我打到外頭,我可真是不想活了,可我聽見你和海兒的哭聲,我一想,我一死,你們姐倆也得被他們折磨死,我就沒有撞牆自殺。」
劉志斌說到這裡,又是心如刀絞,泣不成聲。肖香也是十分地難過,淚水滾落下來。
娘倆哭了一會兒,劉志斌接著說:「眼瞅著你爸局長撤了,工作也沒了,咱家就越來越窮,可是仗還是打,只不過是少些了,偏偏又趕上解放,劃了小地主成分,幹啥都受限制,又遭人白眼兒。唉,這苦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哇?」劉志斌說完,一邊流淚一邊歎氣,她也只能如此,奈何不了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