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所有的人都在客廳裡,包括肖春陽,但誰都不高興,氣氛很緊張。
韓雪萍說:「對了,我上午給孩子們買衣服去了,沒在家,就出事了。這事鬧的,我把衣服都忘了,我去拿給孩子們試試。」韓雪萍拿出她上街買回來的新衣服,滿臉帶笑,對肖敏和肖輝說:「敏兒,輝兒,姨媽上街給你們買新衣服了,敏兒,這件是你的。你過來,三姨幫你穿上,看合不合適。」
肖春陽說:「雪萍,他們都有衣服,是志斌給買的,你又破費了。」
韓雪萍看看肖春陽,柔聲地說:「姐夫,你這是哪裡話?我給我外男外女買,不在乎花錢哪。」肖敏走過來,韓雪萍幫著肖敏脫身上的衣服。
韓雪萍突然問道:「嗯,敏兒,你的金鎖呢?」
肖敏摸了摸脖子說:「怎麼沒了?我也不知道啊,前天還有呢。」
肖春陽聽說金鎖不見了,皺了皺眉頭說:「敏兒,那金鎖可是個傳家寶哇,你怎麼弄丟了?好好想想,哪兒去了?」肖敏裝模作樣地在想。
肖春陽看看肖輝問道:「輝兒,你看見你姐姐脖子上的金鎖哪兒去了?」
肖輝故做奇怪地說:「我怎麼知道?我沒看見。」
劉志斌也覺得奇怪,說:「這金鎖能哪兒去了呢?我也沒注意啊。」
韓雪萍不滿地說:「我的好姐姐,太太,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孩子身上貴重的東西,你當後媽的,怎麼能不在意呢?我姐夫上班沒功夫,娶了你,不就是讓你替他照顧好孩子們管好家嗎?你竟然這麼不上心,要你有何用?」
劉志斌覺得韓雪萍的話很刺耳,就說:「姨太太,三妹妹,話可不能這麼說呀,東西在孩子身上,我也不能天天地看著啊。」
肖春陽看看韓雪萍,又看看劉志斌說:「那可是個貴重物,是我祖上傳下來的,當然得精心嘍。可是帶在敏兒的身上,誰也不好天天地看著啊。」
肖春陽轉過頭來對肖敏說:「敏兒,你好好想想,什麼時候沒的?」
肖敏在沉思,她說:「我想起來了,昨天我媽幫我換衣服,完了就沒了。」
肖春陽聽肖敏這麼說,又把頭轉向劉志斌說:「志斌,怎麼回事?」
劉志斌聽了肖敏的話,很是奇怪,想了想說:「是我幫她換衣服,我要洗。可是我當時就沒有看見金鎖。」
韓雪萍撇撇嘴兒,陰陽怪氣地說:「喲,那金鎖可是個稀罕物,給孩子帶上,可是個護身符。就是我,也稀罕得了不得。姐姐,你也身孕了哦,再有幾個月就生了。不管是男是女,你也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個寶物護身吧?」
劉志斌聽了韓雪萍的話,不覺一愣,很快地就嗅出了其中的毒氣,她冷冷地反問:「姨太太,你什麼意思?」
韓雪萍用鼻子哼了一聲,不屑地說:「什麼意思?你心裡明白。」
劉志斌很嚴肅地說:「姨太太,我不明白。」
肖春陽看看韓雪萍,又看看劉志斌說:「志斌,你真的沒看見?」
劉志斌搖搖頭說:「我真的沒看見,我要是看見了,不就好了嗎?」
韓雪萍雙手抱肩,仰臉說道:「明明是換衣服時還有呢,換完了就不見了,真是奇了怪了!」
肖敏冷眼看這一切,覺得姨媽在提示她,她立刻跳到一邊,手指著劉志斌,惡狠狠地說道:「準是你,趁我不注意,拿走了藏起來,留給你的崽子帶!」
劉志斌沒想到肖敏會這麼說,她聽了又氣又急說:「敏兒,你可不能胡說八道哇。」肖敏煞有其事地說:「我胡說八道?我看就是你!」
韓雪萍走到劉志斌面前,換了溫和的口氣說:「姐姐,你就說實話吧,你拿了,也沒什麼,反正沒讓別人拿去。」
劉志斌急切地說:「姨太太,我怎麼能幹這事兒?」
韓雪萍憤憤地說道:「哼!就你?有什麼不可能的?」
肖春陽聽到這裡,很不以為然,他覺得劉志斌決不能幹這事,他說:「敏兒,別胡說,你媽她不會的。」
肖敏看見三姨給自己使眼色,心裡就明白了下步該走哪步棋,她轉了轉眼珠兒,狠狠地說道:「爸,我沒胡說,不信,咱們就搜!」
韓雪萍馬上接茬,對肖春陽說:「姐夫,我看敏兒說的有道理,咱們就搜搜看。說不定搜出來了,誰也沒話說了。」肖春陽猶豫著沒有表態。
劉志斌一聽要搜查,一咬牙,說:「搜就搜,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們儘管搜去!」韓雪萍見肖春陽沒說話,就急不可耐地說:「姐夫,那就搜吧?還猶豫什麼?要是搜不出來,我姐姐不也就清白了嗎?」
肖春陽聽了韓雪萍的話,覺得也是道理,搜不出來,志斌也就不會再蒙冤受屈了。肖春陽看看劉志斌,見她很平靜,就說:「嗯,那好吧,就搜吧。」
劉志斌把箱子的鑰匙交給肖春陽,韓雪萍一把將鑰匙搶過來,說:「我來!」
大家都來到了箱子面前,韓雪萍打開箱子,她把東西都拿出來,在箱子底下有個包,打開一看,是金鎖!那金鎖,黃橙橙的,小巧玲瓏,精緻極了,但有點兒發沉,是金子的地質,看樣子,價格不菲。
在屋子裡的人,見搜出了金鎖,都愣了,劉志斌驚得傻了似的。當然,有真呆的,真愣的,也自然有假愣的了。
韓雪萍手托著金鎖,瞇著眼睛,嘴兒撇得像個瓢兒,她冷笑了一聲,凶狠地說道:「嘿嘿,怎麼樣?劉志斌,贓物在你的箱子裡,你拿了,為什麼死不認賬?你還有什麼話說?」
劉志斌真傻眼了,她愣模愣眼地說:「我不知道,金鎖怎麼在我箱子裡?」
肖春陽十分意外,喃喃地說:「哦?金鎖怎麼在箱子裡?」
劉志斌急得變了聲音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韓雪萍像是大獲全勝的將軍,盛氣凌人,尖著嗓子嚷:「哼,人贓俱獲,你還能說什麼?你就只好說不知道,裝傻。」
肖敏的心裡很高興,嘴裡說:「就是你拿的,我說搜,主意不錯吧?你個不要臉的壞女人,賤貨!」肖輝也罵道:「不要臉,壞,壞!」
劉志斌急得拖著哭腔說:「我沒拿,真沒拿呀!」
韓雪萍毫不讓步,咄咄逼人說:「你沒拿?金鎖怎麼會在你的箱子裡?難道是別人放進去的嗎?不就你有鑰匙嗎,別人沒鑰匙怎麼能放進去誣賴你?」
劉志斌無法說,只是反覆地說:「我說不清楚,我不知道,反正我沒拿。」
韓雪萍步步緊逼說:「哼,你還耍賴,真不是個東西!不管怎麼說,只有你有鑰匙,別人是打不開,也就放不進去的。就是你,沒跑!你不會想到會搜的,所以,你才一口咬定沒拿,可是,敏兒聰明,想到搜,還真的搜出來了,你還狡辯什麼?」
肖敏又走到劉志斌的面前,破口大罵:「賤貨,就是你,賴不了的,你個王八蛋!」肖輝也上來幫著姐姐說:「就是,就是你,壞透了的老娘們!」
肖春陽眉頭擰成一個疙瘩,他的心情太複雜了!半年來的相處,劉志斌美貌溫柔,善良可人,對自己和孩子都非常好,家裡頭真是溫暖如春,幸福美滿,他已心滿意足。
可是,突然出現了金鎖事件,他不相信是劉志斌拿的,眼前的事實,無法弄明白,在箱子裡搜出了金鎖,說是劉志斌干的,他怎麼能相信?說不是她幹的,金鎖偏偏藏在箱子裡,而只有劉志斌一人有鑰匙,別人就是想誣陷她,也無法打開箱子啊。
只有一個解釋,就是劉志斌干的,這真是想不到,還有,上午那個潘大虎來家的事……真是人心難測呀!做夢也想不到,美貌溫柔的後娶的老婆竟然如此下作!肖春陽的臉色非常難看,他陰沉著臉,狠狠地看著劉志斌。
肖春陽的神態表情,都沒有逃過韓雪萍的眼瞼,她見火候到了,就說:「姐夫,人贓俱獲,你看怎麼辦?」
肖春陽看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突然走到劉志斌面前,一抬手「啪」地一聲,狠狠地打了劉志斌一個嘴巴:「真想不到,你能幹這事兒!」
劉志斌沒想到一向溫存的丈夫竟然相信了自己是偷金鎖的人,打了自己!
可是,劉志斌無法說清楚這一天來的橫禍,她捂著流了血的嘴巴,哭著說:「夫君,我真的沒拿呀,你要相信我呀!」
肖春陽餘怒未消說道:「都這樣了,我還相信你什麼?你太叫我失望了!」
一直在傍邊看著的周媽,她相信,新太太絕對不會幹這偷雞摸狗的下賤事,就是別人的陷害,可是,只有太太有箱子的鑰匙,金鎖是別人怎麼放進去的呢?周媽走上前來,對肖春陽肯定地說:「老爺,太太絕對不會幹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