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墨雪絕望了
墨雪絕望了，淚珠成串成串的落了下來，那一刻，心裡彷彿有什麼東西轟的一聲，狠狠的爆炸開來，鮮血汩汩的湧了出來，疼得她失去了知覺。
看到她難過的樣子，江楚然的心裡也不好受。可是他知道，他必須得把這些話挑明，不能給她一絲一毫的希望，否則，到時候更加不好交代。所以，他只能強忍著難受的心緒，繼續道：「雪兒，你是個好女孩，是我沒有福氣消受。對不起，我……」
「是她嗎？」墨雪忽然抬起淚痕斑駁的面容，重複道：「是她嗎？」
江楚然一怔，不解道，「什麼？」
墨雪淚霧迷濛的看著他，一字一句的道：「你愛的人，是她嗎？」她的眸光中帶著怨恨，卻仍然把那個極度不想提出來的名字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了口，「沈紅綾！」
江楚然愣了愣，但還是很直白的承認了：「是！」
果然是這樣！果然是這樣！墨雪這次是真的欲哭無淚了。她淒楚的笑了起來，「真的是她！真的是她！真的是她……」她喃喃的，目光破碎的重複著這一句，只知道現在，自己的心好痛，好痛！難道，她就只能這麼罷手了嗎？就只能放棄了嗎？五年的付出，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對不起雪兒，如果你願意，我會繼續把你當親妹妹一樣待的……」江楚然只能這麼說了。
親妹妹？誰稀罕？墨雪心裡冷笑一聲，此刻，一個念頭突然一閃而過……她咬了咬牙，暗自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淚痕斑駁的小臉，看著他，幽幽的道：「江大哥，我知道，我們兩個是不可能的了。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命薄，沒有福氣能得到你的愛。是我自己沒有這個榮幸，我配不上江大哥……」
她這麼一說，江楚然反而更加內疚了，「別這樣雪兒，你是個好姑娘，是我沒有配不上你。你一定會找到真心疼愛你的人的，只是現在時機未到而已……」
墨雪淒楚的一笑，吸了吸鼻子，努力的擠出一抹楚楚可人的微笑，看著他，懇求的道：「既然，我們兩個之間再也沒有可能了，那麼江大哥，你能答應我最後一個小小的請求嗎？」
江楚然誠摯的看著她點頭，「你說。」
墨雪努力的笑著，端起了桌上的酒杯，看著他的眼睛，道：「能陪我好好的喝一次酒嗎？就當是朋友一場！今天，咱們不醉不歸，好嗎？」
「這個……」江楚然有些沉吟。
墨雪失望的道，「怎麼，你連這個都不願意嗎？」
「不是。」江楚然搖頭，道：「你沒有酒量，我怕你喝多了傷身……」
「傷身？」墨雪眸光一黯，神情看上去無比的淒楚。她苦笑一聲，道：「心都已經傷了，還在乎身體的傷？」
江楚然不忍，「對不起……」
墨雪強顏歡笑，「別說這個了。你我之間，不存在誰對誰錯，要怪，就怪我們有緣無分吧！」她深吸了一口氣，朝江楚然舉起了杯子，故作輕鬆的道：「來，江大哥，為我們的有緣無分乾杯！」
江楚然在心裡歎了口氣，好吧，就允許他最後的放縱一次吧。如果他連這個對他癡情如許了這麼多年的女孩子這麼一個小小的請求都做不到，那麼，他還算是個男人嗎？也未免太自私太傷人心了吧？剎那間，他的胸中豪情陡生，「好，不醉不歸！」說著，他跟她一碰杯，一仰脖，喝乾了杯中的酒。
杯子見底的那一刻，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都笑了。於是接下來，就真的是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了。因為把一切都說開了，江楚然也就沒有了顧忌，毫不介懷的開懷暢飲起來。酒桌上，他指點江山，激昂文字，眉色飛舞，神采非凡，不時的和墨雪說著一些趣事，一邊暢快的笑著，一邊把那一杯杯的美酒佳釀灌入了肚裡，酒之酣處，竟然還扣沿而歌，和墨雪兩個哈哈大笑起來。最後，兩個人開始猜起了拳來，可奇怪的是，每一次，都是他輸，於是乎，也每一次都是他罰酒。他喝了一杯又一杯，到最後，就連他自己也不記得到底喝了多少了。他本來和沈紅綾就已經喝了不少，已有微醺的狀態，此刻再這一頓暢飲，很快，便開始頭重腳輕，渾身開始輕飄飄起來。就在他驚奇一向都沒有什麼酒量的墨雪不但千杯不醉，而且划拳行酒令行得極好之際，一陣醉意翻湧上來，他咚的一聲撲倒在酒桌上，頭一歪，意識沉入了一片黑暗當中……
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狠狠的撕裂一般，又像是有幾千隻蜜蜂在他的腦袋裡嗡嗡嗡的吵鬧著著，片刻也不得安生。他不禁皺了皺眉頭，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使勁甩了一下頭，想要清醒一些。然而，就在他抬手之際，一條白嫩的藕臂赫然映入眼簾。隨之，耳旁傳來嬌軟的「嚶嚀」一聲，有柔軟香馥的滑如無骨的身子像蛇一樣的貼在了他的後背……
江楚然頓時只覺全身的血液在瞬間凝固。他身子一僵，下意識的順著那條雪白的藕臂望了過去，只見雕花古樸的大床上，身無寸縷的女子貼著自己的後背睡得正香，唇角一抹滿足的笑意，像慵懶的小貓蜷縮在那兒，曼妙的**春光無限。再看自己，竟然也是一身赤裸，紋絲不掛！而床邊的地上，兩個人的衣服正散落一地，狼狽的場景顯示了昨夜他們是經歷了怎樣的一場不堪！
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腦子裡轟的一聲，瞬間就變得一團混亂。怎麼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他和墨雪，竟然會光溜溜的睡在同一張床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努力的回憶著，這才想起他本是和墨雪在酒肆一起喝酒來著，後來，他喝多了，就醉了，不省人事了。可是一覺醒來，怎麼就變成了這樣的光景？看到床邊散落的衣服，雖然都被撕裂了，但明明就是他們兩個人的。所以，由此可見，他們，的確，是發生了一些什麼故事！他驚駭的目光從床邊的衣服轉移到床上身無寸縷的墨雪和自己身上，然後，他再驚駭的發現，他們身下的床單上，竟然綻放了一朵梅花狀的嫣紅，看上去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江楚然早已不是童男子，他當然知道這朵梅花代表著什麼。看到弓著身子蜷縮著依然睡得正香的墨雪，他苦惱的扒了扒自己的頭髮，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他們果然是酒後亂性了，老天！他呻吟了一聲，崩潰的將臉埋進了自己的手掌心裡。
怎麼辦？他要怎麼辦？是抓起衣服偷偷的溜走，當作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過，還是留下來等墨雪醒來，跪下來向她懺悔自己對她干了禽獸不如的勾當？她會原諒自己嗎？他的心裡又糟又亂，一團亂麻似的亂哄哄的，理不出絲毫的頭緒。宿醉過的頭還在隱隱作疼，小蜜蜂嗡嗡鬧得愈發厲害，他雙手揪住腦袋上的頭髮，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昨晚發生的一切！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訴他昨夜發生了什麼，可為什麼，他卻一點也想不起來？
就在他震驚，慌亂，茫然之際，輕便的腳步聲忽然在門外響起，隨即，一道嬌俏的聲音傳入了耳中：「雪兒，你個懶丫頭，太陽都曬屁股了，你怎麼還不起床啊？」
粉紫色的紗簾被一隻纖纖素手掀起，推門而入。美麗無雙的女子出現在門口，在看到床上那香艷而又不可思議的一幕時，嫵媚的笑容瞬間在唇角凝固，濯水清眸裡閃過了一抹驚駭之色，那一瞬，腳步竟硬生生的被釘在了原地，進步不是。天哪，她看到了什麼？
而江楚然，抬眸迎上女子滿臉夾雜著驚訝和尷尬的表情時，飛快的狼狽的抓過被角遮蓋住自己和墨雪的裸體，而後，擠出一個苦澀的笑容，無奈的從唇縫裡吐出兩個字：「輕羅！」
墨雪終於被這一動靜給驚醒了，她抬起睡眼惺忪迷離的雙眸，在看到面前只有咫尺距離的俊顏時，不由驚疑的長大了嘴巴，再看到薄被下的自己和他，劇都是赤身裸體時，很快就明白發生了什麼，驚駭之下，下意識的一聲尖叫：「啊——」
輕羅迅速的回過神來，她飛快的轉身，丟下一句：「趕緊穿上衣服吧！」然後迅速的給他們掩上門。
江楚然和墨雪頓時一陣手忙腳亂，急急的去撿地上的衣服。本來，酒後亂性這事就已經夠丟臉了，如今，竟還被人給撞了個正著，說難聽了，是「捉姦在床」，這要是傳出去了，兩個人的臉面還往哪兒擱？
看到自己散落在地上已經被撕碎而無法穿上的衣服，墨雪尷尬羞辱得恨不得在地上找個地縫給鑽進去。
所幸江楚然的衣服還完好無缺，他狼狽的套上，歉疚的對墨雪丟下一句：「對不起！」然後就像被火燒了屁股一樣，心急火燎的飛奔出了房間。這樣尷尬的時刻，實在是不適合兩個人再單獨處在一起。雖然墨雪的衣服被撕碎了，但好歹，值得慶幸的是，這是紫苑，是她的房間，所以還不至於讓她太過難堪和出糗。可是，可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紫苑？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揉著發疼的太陽穴，他無奈的歎口氣，走出了紫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