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儂心何去
葉凌霜妄動真氣赤足碎磚，結果也動了胎氣。懷有身孕的事情就這麼被申屠青山知道了。
申屠青山懷著激動的心情把葉凌霜抱回了臥室，把她放在了床上用絲被蓋好。葉凌霜一直都是閉著眼睛，沒有說話，任由他擺佈。
申屠青山撥了一下葉凌霜貼在臉上的幾縷青絲溫柔而關切地說道：「霜，你不要再動真氣了，會傷了胎兒的，還有就是，我都讓你別光著腳到處跑的了，你看，連腳心都扎破了，我幫你清理一下上點藥。」
他掀開絲被的下面，把葉凌霜由於失去真氣保護而扎破了足心的玉足小心地捧在手中。只見幾點殷紅的鮮血印在她雪白晶瑩的足心處，猶如白雪之上飄落的幾奪梅花，分外刺眼。這淒涼的玉足，讓申屠青山觸目驚心，心如刀割。他小心地用絲帕把她足心上的鮮血擦乾淨，然後又用隨身攜帶的藥膏塗上，最後再用另一方乾淨的絲帕包起來，在腳背上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他的動作是那麼的輕柔，那麼的小心而細緻，彷彿是捧著一件無價之寶，用力點都怕捏碎了。
葉凌霜和剛才大發脾氣的樣子是判若兩人，一動不動也不說話，只是閉著眼睛。她感受到申屠青山的手在自己受傷的玉足上摸來摸去，有點刺痛又有點酥麻的感覺，那異樣感覺從腳心很快傳遞到了全身，她的臉不禁紅了起來。正當這感覺越來越濃烈的時候，申屠青山已經把她的玉足處理完畢，又重新用絲被把她的玉足蓋好。申屠青山的手已經離開了她的玉足，她止不住心裡產生了一種空虛的感覺。
「霜，你的臉怎麼如此紅呢？是不是還覺得不舒服呢？」申屠青山溫驚奇地問道。
葉凌霜被他如此一說，臉是更紅了，但那種異樣感覺又怎能說出來給他聽呢？她只好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申屠青山又幫她把了一下脈，發現脈象已經平和了很多，才放下心來。「霜，我們終於有了孩子了，父親知道後一定無比高興。你說我們給孩子取個什麼名字好呢？」申屠青山輕輕撫弄著她如瀑的青絲說道。
葉凌霜眼皮是動了一下，卻是依然沒有回答他。
「霜，我們成婚吧！孩子總不能沒有個名正言順的父親吧？」申屠青山接著說道。
這下葉凌霜有了反應，她微微睜開了眼睛，看了申屠青山一會兒才說道：「你先別高興，我們之間的事情還沒完，你以為我有了孩子就非要跟著你不可？」
申屠青山趕忙擺手道：「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這種想法。」話雖如此但他的眼神中仍流露出一種僥倖的喜悅，要說他一點都沒這種想法才怪。
葉凌霜看在眼裡也沒點破他，現在她冷靜了下來，思維也能夠正常運轉了。
「如果我不要這孩子，你會怎樣？」葉凌霜是有意如此問他。
「什麼？」還在高興著的申屠青山被她的話嚇了一跳，整個人由床邊蹦了起來。「別！那是我們的骨肉，你不能這麼做。」
「錯了，那是我的骨肉，我喜歡怎樣就怎樣。」其實，現在葉凌霜並不是在發脾氣，她是想看看申屠青山的反應。
「這是我們兩個人共同的骨肉，我不允許你這樣，你這是扼殺了一個生命。」申屠青山緊張地說道，原本臉上一直帶著的喜悅一下子蕩然無存了。
「那你就不怕她母親的生命被你扼殺了？」葉凌霜冷冷地說道。
申屠青山忙坐回床邊低頭望著葉凌霜誠懇地說道：「霜，我剛才說過了，你給我點時間，我會有兩全其美的辦法的，請你務必相信我。」
「哎！」葉凌霜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霜，你是答應我了？」申屠青山見她沒有直接提出什麼反對的意見，覺得成功在望了。
「你出去吧！我想好了再告訴你。」葉凌霜說道。
「但明天，我們就要——」申屠青山急急說道，卻被葉凌霜打斷了。「你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你先回去吧，我也想休息一下，想好了後，我會告訴你的。」
申屠青山沒有聽見葉凌霜親口應承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下心來的，但見她現在這樣子又不好過於逼迫她，只好安慰了幾句，幫她又整理好了絲被，才離開了偏殿。
申屠青山剛一打開殿門走出去就看見申屠瑞雪站在了門口。
「雪妹，怎麼站在這兒呢？」申屠青山問道。
申屠瑞雪見到申屠青山身上有不少灰土，不禁有點起疑。「我怎麼不能站在這兒，這是我的寢宮。我還正想問你，剛才是怎麼回事？幾乎把我天水宮都給拆了，你不是傷害了雙兒吧！」申屠瑞雪仍然無法改口叫葉凌霜為雙兒。
「我哪有能力傷害她，只不過她現在有點不舒服休息了。你有時間讓人進去收拾一下吧，最好讓霜換個地方休息，裡面不能再住人了，還有幫我好好照顧她。」
「這個不勞你擔心，我自然會照顧好她的。」申屠瑞雪說道。
申屠青山覺得這個妹妹沒有前些天那樣熱情大方了，但卻又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
「雙兒答應嫁給你了嗎？」申屠瑞雪忍不住問道。
申屠青山皺著眉頭搖了搖頭道：「還沒有。」
申屠瑞雪一聽此話，心裡竟然產生了一絲喜悅。「明天你就要成婚了，而她還沒答應，這可怎麼辦？」申屠瑞雪狀似焦急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她說想好了後告訴我。我還有點事要處理，一會再來。」申屠青山說完，轉身就離去了。
申屠瑞雪看著申屠青山愁眉苦臉地走了，心中也說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她轉身走進了偏殿，立時被殿內凌亂的境況嚇了一跳。到處都是碎裂的磚塊，幾個擺設用的架子也翻倒在地，各種物件碎的碎，爛的爛，殿中央的幾丈範圍內的青磚地板已經是不翼而飛，還有很多白色的碎布飄落得到處都是。申屠瑞雪心中一動，拾起一塊碎布看了一眼。「咦，這不是雙兒的紗裙嗎？難道——？」她不禁自語道。
申屠瑞雪走進裡間的臥室，見繡床上的葉凌霜身上蓋著絲被，正雙眼發直地望著帳頂出神。
「雙兒，你怎麼了？」申屠瑞雪說著幾步上前來到了床邊。
葉凌霜見是申屠瑞雪，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放心，我沒事，只不過想躺著不動而已。」說著擁著絲被坐了起來。
申屠瑞雪見到葉凌霜坐起來的瞬間，露出了光潔的玉背和半裸的酥胸。她不禁想起剛才進來時見到滿地都是的紗裙碎片。心中不由得想到：「難道絲被之下，是寸縷全無？」一想到這裡，她的臉就覺得發燙。趕忙穩定心神說道：「剛才我聽見一聲巨響，連宮殿都在震動，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沒有，只是我在發脾氣罷了。」葉凌霜並沒留意她雙頰緋紅。
「為何發如此大脾氣呢？不像是你的性格哦？是不是我哥惹你生氣了？」申屠瑞雪想弄清楚剛才發生的事情，但又不好直接問出口。
「是，又不是，我也搞不清楚了。」葉凌霜苦笑答道。
「哦！」申屠瑞雪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問道：「你明天就要做我嫂子了，你知道嗎？」
葉凌霜一聽見「嫂子」兩個字，心就猛烈跳了一下，臉隨之也紅了起來。過了半響她才慢慢說道：「你哥哥和我說了。」
「你同意了？」申屠瑞雪以疑問的眼光望著葉凌霜。
「沒有。」葉凌霜搖了搖頭，幽幽答道。
「難道你不願意嗎？」申屠瑞雪繼續問道。
葉凌霜又苦笑了一下道：「我一個漂泊江湖的女子，孤零零無親無故，當然希望有一個好的歸宿。而你哥哥無論是人品地位都是上上之選，能嫁給他應該是此生無憾了。」
「既然這樣，為什麼你不答應呢？」申屠瑞雪的內心其實是矛盾的，她明知道知道得越多就會越煩惱。但如果不知道，心裡又會耿耿於懷。
「因為——，因為——」葉凌霜咬著櫻唇說不下去了。她伸手在被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一時間，彷徨無助不知何去何從的心態又佔據了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