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殘王溺寵,驚世醫妃

正文 V152:穩胎(6000+) 文 / 菲菲木

    「秦王妃……」思雨喚了她一聲,本意是要安慰她,可才喚出聲,自己眼淚也跟著簌簌往下掉,便再也說不出勸慰的話了。

    四女見了,冷月快步上前,扶住了錦言:「小姐,節哀!」

    她掏出帕子遞給錦言,錦言用帕子摀住眼睛,雙肩分明還在抽動。

    思雨在一側哭得不像樣子,花蕊旋即安慰了她幾句,她遂抱著花蕊痛苦起來道:「早上起來時,娘娘還好好的,都怪我……我如果不聽娘娘的,一心一意呆在她身邊,哪兒都不去,娘娘也不會……」

    「怎麼能怪你?環妃是既是存了去的心思,又有誰能攔得住?」花蕊一邊安慰,一邊伸出手來輕拍著她的後背,對著錦言道:「小姐,該是蓋棺的時候了,太晚不吉利。」

    錦言動作一頓,隨即用帕子重重擦過面上之後,再凝眸看向環妃。

    眼中明明什麼都看不見,可腦海裡卻全是呂承歡的英容笑貌,是二人初見時,她纖瘦孱弱的模樣,是和離宴上,她己力為她向皇上遊說,是再次請求賜婚時,她的笑靨如花,拼盡全力哄得太后歡心,為她說情,是狩獵晚宴她的醉人舞姿,深偎心愛之人懷中的幸福洋溢。

    明明音容笑貌還在,可是人卻已經永遠的去了。

    錦言在心裡默默許下諾言,擦乾眼淚,再細細看了呂承歡一眼,這才沙啞著嗓音道:「……蓋棺吧。」

    平凡聞言,正準備蓋上棺木,卻在這時,外頭的秦軒衝了進來,道:「皇上來了。」

    錦言一怔,沒有動作,平凡只好放下手,此刻,外殿依然傳來動靜。

    秦非墨一身黑色龍袍,頭戴金冠,顯然是剛下早朝而來。

    眾人一起給他行過禮,錦言也不看他,漠視的將視線轉向別處,由冷月攙扶著她退離一步,把剛剛的位置,讓給秦非墨。

    秦非墨什麼話也沒說,他一聲不吭站在棺木前,看著靈柩內紅衣如火的呂承歡,鳳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麼。

    錦言略略抬起頭來看去,只看到他堅硬的後背,錦言隨即瞥過視線,對著四女,低沉著嗓音道:「我們出去吧。」

    思雨也跟了她們一起出來,後堂便只剩了秦非墨和太監總管張禮,以及,故去的呂承歡。

    冷月扶著錦言在正殿內坐下,經過這樣一場悲痛之後,她已經力竭,只是沉眸坐在那裡,思雨還在輕聲啜泣,時不時擦著眼角。

    錦言終於是想起什麼來,看向思雨道:「我前日走時,環姐姐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自盡?」

    終究是有些艱難的說出那兩個字來,錦言只覺喉嚨裡像是卡了一根刺一般的難受。

    思雨紅腫著眼,抬起頭來,哽咽著道:「秦王妃那日走時,娘娘的確好好的,可是第二日,娘娘便去了一趟小公主的房間,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奴婢只知道是皇上送了她回來,後來,她回來之後,便整個人懨懨的,話也不肯多說,奴婢只以為,她是到了小公主的房間,勾起傷心事,所以才如此,便沒有多心,卻沒想到,就今天一早,娘娘便……」

    她的眼淚又湧了出來,錦言聽完之後有片刻的發怔,隨即也不知怎麼的,突然就站了起來,往後堂而去。

    四女不明所以,急忙跟上,錦言卻在入門處,回過頭來看向她們道:「你們都別進來,我有事情要單獨問皇上!」

    她說完這句話,便要進去,門口卻忽然出現了一個張禮攔住了她。

    「秦王妃,你不能進去!」

    錦言冷冷看他一眼,毫不留情:「閃開!」

    張禮面上一凝,正欲發作,裡頭卻傳來秦非離低沉的聲音道:「讓她進來。」

    錦言冷冷掃過張禮,隨即大步往裡走去。

    秦非離還在棺木旁邊,似乎還維持著她剛剛出去時的那個僵立的動作。

    錦言大步走過去,在他身側站定,毫不猶豫便道:「環姐姐為什麼要自殺,你是知情的對不對?」

    秦非墨緩緩轉過頭來看向她,錦言這才瞧見,他眸內一片黑沉,深邃得猶如一個巨大的深淵,黑不見底:「你想知道什麼?」

    他的聲音聽起來低沉極了,陰影之中,還透著沙啞。

    他的這些卻絲毫沒有讓錦言有任何的懼怕,反倒堅定了那顆心重複問道:「環姐姐為什麼要自殺?」

    秦非墨瞥了她一眼,垂下眼瞼道:「這件事,你沒有必要知道。」

    「她是我結拜的姐姐,我為什麼不能知道?」她死盯著秦非墨,分明瞧見秦非墨的眼神都冷了下去,她卻依舊不屈不撓道:「退一萬步講,環妃姐姐的命,是我救的,我有權利知道!」

    秦非墨冷冷掃來,看著她道:「你是不是忘記了你自己的身份?在朕眼裡,你只是秦王妃,沒有資格質問朕。」

    他說完,便對著門口的張禮道:「張禮,蓋棺!」

    「慢著!」錦言大喊了一聲,拖住欲走的秦非墨的手臂,道:「跟你有關是不是?所以,你才一再迴避?環姐姐為什麼讓我不要再查意公主的事了?她為什麼是被你送回宮的?她既然已經醒了過來,就斷然不會因為意的死傷心到懸樑自盡!還是……皇上你對她說了什麼?」

    錦言說到後面,忽然就想到了什麼,一瞬不瞬的死盯著秦非墨。

    秦非墨卻根本就不願回答她的話

    話道:「張禮,沒聽到朕的話嗎?蓋棺,送秦王妃回府。」

    說完,他便大步往外走去。

    錦言急了,大步去追他,她才剛剛摸到了他的衣袖,秦非墨忽而就大手一揮,錦言沒站穩,一下子就跌倒下去,張禮迎面而來,正看到這一幕,驚叫了一聲,秦非墨這才回過頭來,看到錦言摔倒在地上,面色一變,急匆匆的上前來扶她。

    「錦言……」

    他的聲音聽上去多少有些驚慌失措,錦言擒住他的衣襟,死死的握緊,問他:「皇上,環妃的死,到底……」

    她忽而說不出話來,滿頭大汗的看著秦非墨,同時,視線緩緩往下滑去。

    秦非墨順了她的視線往下一看,頓時臉色一緊,急道:「張禮,快宣太醫!」

    張禮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忙衝出去,四女就在外頭,此刻聽到動靜,再顧不得很多,衝了進去,蘇綿綿一見到錦言裙底滲出的血來,驚叫了一聲「小姐」,急忙道:「皇上,快把小姐放到床上!」

    秦非墨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抱起錦言,往裡殿而去。

    秦軒將藥箱拿了進來,蘇綿綿跪在地上給錦言把脈,錦言疼得臉色發白,手指抓著床下的被單,忍著腹部的疼痛,看著蘇綿綿道:「綿綿……至陰……京門……穩胎……快……」

    蘇綿綿驚慌的應了一聲,忙的取出銀針出來,開始替錦言扎針。

    她一回頭,看見秦非墨,忙的道:「皇上,還請迴避。」

    秦非墨明顯是不情願,但這種時候,不得不迴避。

    秦軒和他一起出去,秦軒是秦非離的人,而此刻錦言成了這般樣子,他自然對秦非墨有恨意,但他是皇帝,他不能表露出來,故而,唯一的做法,便只有陰沉著臉,不理睬。

    一根根銀針下去,依舊不能抑制身體的流失感,錦言痛得全身都是汗,忽而一把抓住蘇綿綿正在施針的手道:「非離……非……」

    她只說了這麼幾個字,便又痛得說不出話來,一旁的平凡見狀,急道:「小姐,你千萬要堅持住,我這就讓秦軒去找王爺回來。」

    昨日消息,秦非離已經在京城五百里外,如果順利,今日就能回京。

    平凡急急忙忙出去,同秦軒說完這些,秦軒臉色一沉,應下之後,也不與秦非墨說告辭,便急匆匆離開。

    秦非墨在一旁,分明是聽到了平凡所言,一張臉上,神色莫名。

    針紮下之後,錦言的痛感分明輕了些,她已經累到不行,昏睡了過去,蘇綿綿不敢耽擱,趁這個時間,急急忙忙寫藥方。

    彼時,太醫院的太醫,這才一個個敢了過來。

    孟楚絕為首,他匆匆進來之時,卻被冷月攔在了外面道:「你們等等。」

    錦言在扎針,冷月掩下了床幔,這才讓他們進來。

    蘇綿綿正好寫完藥方,此刻見著一眾太醫,便直接道:「這是藥方,你們是太醫院的人,對藥熟悉,誰去以最短的速度將藥抓好煎好,送過來。」

    太醫院一眾太醫,還沒來得及把脈呢,就被一個小姑娘這樣吩咐,一時,眾太醫都沒有吱聲。

    卻只見得一身著太醫服侍,身姿卓越的男子從人群中走出,淡然接過蘇綿綿手中的藥方道:「我去吧。」

    說罷,他便轉身,往殿外走去。

    蘇綿綿看了他一眼,又埋頭準備接下來的事。

    一眾太醫站在那裡面面相覷,此刻,秦非墨也從外頭走了進來,看到現下狀況,對那些個太醫一個冷眼道:「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診治!」

    蘇綿綿看了他們一眼,雖然對自己的醫術有足夠的信心,但是此刻這般情況,她倒是也想看一看,這些太醫有沒有更好的法子來護住錦言的孩子。

    太醫們這才一個個上前去,搭上錦言放在床幔外的手腕,開始把脈。

    第一個,開始的時候,是凝神細探,神色平靜,可是待把到後面,整個臉色便都凝重了下來,撤開手,走了下來,接著第二個、第三個……每一個下來,都是一樣的愁眉不展。

    蘇綿綿一眼瞧去,越發心煩意亂。

    她將調好的藥,親自給錦言服下,另外一頭,孟楚絕的動作的確很快,不多會兒,藥已經煎好了送來。

    四女合力將藥餵給錦言服下,錦言喝下之後,才安靜了不過片刻種,忽而就扶著床榻,大吐了起來。

    蘇綿綿一怔,急忙道:「再喂!」

    將餵藥的事情,交給其他三女,她又開始給錦言掛點滴,一眾太醫見著她這般手法,都有些發愣,倒是孟楚絕,眼睛亮了亮。

    他是最後一個上前把脈的,探過脈搏之後,他輕歎了一口氣,詢問蘇綿綿道:「蘇姑娘,這些……可行嗎?」

    蘇綿綿沒有看他,只是沉眸看向紗幔內的錦言,沉著眸色道:「我也不知道,但不試一試,又怎麼能死心?」

    孟楚絕聞言,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安靜的退居一旁,等候著她的吩咐。

    吃藥,除針,好在,這第二次的藥,錦言沒有吐出來。

    蘇綿綿略略鬆了一口氣,這麼一忙活,竟然就忙到了晚上去。

    前面是靈堂,後頭,卻是眾人的擔驚受怕之地。

    nbsp;錦言竟然還沒有醒,蘇綿綿把過錦言的脈搏,孩子雖然胎象不穩,有小產跡象,卻好在,經過一連串救治,算是暫時保住了,只是錦言現在身體虛得很,到底能不能真正保住下來,還得另說。

    錦言是沒有醒,卻讓人振奮的事,秦軒找來了秦非離。

    秦非離一襲白衣黑色大氅,分明風塵僕僕,他來到春喜宮,路上,秦軒已經簡單同他講述過所發生的事情,故而,來了之後,他什麼都沒問,直奔錦言所在地,一見到她滿臉蒼白地靜臥在榻上,臉色一變,匆匆走了過去。

    「錦言……」他一下子抓住錦言的手,聲音已經凝住。

    錦言還在沉睡著,秦非離沒有去追究任何人的責任,只是對著一眾人吩咐道:「你們去歇息吧,有事情,本王會喚你們。」

    男子不得在宮中留夜,這是規矩,但現下這樣的時刻,秦非墨也開恩了一次,故而,思雨帶一眾人前去歇息。

    後堂是呂承歡的靈堂,思雨是唯一的貼身婢女,自然會為她守夜,眾人生怕錦言有什麼事情,便都沒有走遠,乾脆一起,陪了思雨一起,在這邊的靈堂稍作歇息。

    錦言這一覺睡了很久,她只覺意識浮浮沉沉的,似乎看得見,又似乎什麼都看不見,直至,聽見秦非離的那一聲喚,意識彷彿才清明了些。

    她掙扎了許久,在一旁白茫茫的霧氣之中,終於,瞧見了風塵僕僕的秦非離,這才總算是清醒了過來。

    秦非離一直守著她,並沒有睡,因此,錦言一醒,他立刻便感覺到了,待抬頭看見錦言果然醒了,他當即一喜,捏住錦言的手道:「你可算是醒了!」

    錦言虛弱地轉過頭看向他,待看清來人果真是他,到底是沒忍住,眼淚就這麼落了下來。

    秦非離索性就傾了身,略略擁住她,又在她額頭落了一吻道:「不怕,我回來了,什麼都不怕了。」

    錦言的眼淚,忽而就流的更凶了些,她抱住秦非離的脖子,失聲痛哭道:「非離……環姐姐沒了……」

    「我知道……」秦非離的聲音很明顯的頓了下,這才繼續道,「你不能再傷心了,綿綿花了一整天才勉力保住了我們的孩子,為了孩子,為了我,錦言,你要堅強!」

    錦言淚眼婆娑的看著她,秦非離隨即抬起頭來,握住她的手放到唇邊吻了吻,眼睛有些發紅道:「錦言,你和孩子,都不能有事,否則,我會內疚一輩子!」

    錦言看了看他,淚眼模糊下根本什麼都瞧不清,秦非離拿出一條帕子給她擦了擦眼睛,錦言這才瞧見他雙瞳之內清晰的痛楚和擔憂,這才勉力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秦非離的眼睛分明又紅了幾分,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低頭,吻住了錦言的唇。

    熬了一晚上,錦言的情況終於好了些,第二日一早,秦非離便向秦非墨請辭,秦非墨得知錦言穩住了胎之後,沒說什麼,便答應了他們,而另一頭,呂承歡的靈柩也將在這日清晨出宮,運往皇陵。

    秦非墨重新給了她貴妃的稱號,但對一個死人來說,這一切,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

    錦言的身體傷過這一次之後,再沒有力氣做別的事情,只能一心一意專注於保胎。

    秦非離也盡力抽出一切空餘的時間來陪她,只是他終究是太忙,很多時候,他根本就陪不了她,好在錦言自己就是醫者,身邊又有蘇綿綿幫她,雖然是費了一些時日,但總算是安穩住了胎兒。

    四女對於自己即將晉陞為姨娘這件事,自然是高興不已,原本從不沾女紅的平凡,也跟著花蕊學起刺繡來,一個一個,開始試著給未出世的孩子做新衣服,新鞋新帽子。

    錦言算是平靜了下來,但是每每一個人沉浸的時候,她還是會時常想起呂承歡,想起那給過她溫暖的女子!

    她並沒有放棄為呂承歡報仇,那日之事,她也打聽得差不多,大抵已經知道了呂承歡的死因,她本來想去追究的,但身體不行,秦非離也明令禁止她一切傷害身體的事情,所以,錦言所有的計劃都只能暫時拋諸腦後,不過,卻已經在做著深入的準備了。

    搬到溫歌吟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尤其,溫歌吟的身後,還有溫家一家人。

    要想扳倒溫歌吟又不牽連溫家,便只有從溫歌吟的身上著手,尋找她的罪證。

    第一步,自然是讓秦非墨廢後。

    古代女子遵從三從四德,皇后為天下女子之首,一舉一動,皆是標榜,而她要做的,就是讓這個標榜坍塌,將她的真是面貌暴露與眾,使得秦非墨不得不廢後。

    但這一切,顯然不能從正面來。

    錦言安排了自己的人,一邊搜羅溫歌吟的把柄,一邊安排人入宮秘密查探意公主的死,雙管齊下,她才得以能夠安安心心的待在王府待產,否則,她怎麼能安心?

    年關時候,最是熱鬧,錦言刻意挺著大肚子參加了宮裡的晚宴,秦非墨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同,顯然,呂承歡的死早已是一個過去式,而溫歌吟,近來也不知如何,忽而就得寵了起來,日子竟是越發好了。

    錦言親眼見證這些人的暢快淋漓的日子,一想起呂承歡的淒涼來,便心裡一陣堵得慌。

    自那日之後,她便再沒有去出席過那樣公眾的晚宴。

    三月十五,萬里碧空,鳥語花香。

    錦言看院子裡的桃花開得燦爛,便讓冷月去摘了一些來,她坐在屋內,原本只是想聞一聞

    花香,可是才一傾身,便覺出一陣痛感來,她怔了怔,隨即靜坐下來,而過不久,又是一陣疼痛。她算計好時間再數,終於是明白過來,她可能,是要生了。

    府裡早安排了穩婆,錦言要生的消息傳去,穩婆一個個都來了。

    蘇綿綿沒有幫人接生的經驗,唯一一次,還是初見時,看錦言給別人剖腹,此刻,她便只能是作為大夫在一旁候著,隨即應對突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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