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厭勝之術害了皇長孫麼?那不如反其道而行,隨隨便便扯一個人出來幫諾兒頂罪。
皇甫楠說得對,這世上根本沒有厭勝之術,所以,這個罪名很容易被打破,容易到哪種地步呢?容易到,很有可能是伺候六皇妃的一個小丫鬟不小心在身上佩戴了麝香香包才害得六皇妃滑了胎,那小丫鬟害怕,便來了一出「禍水東引」,一切都說得過去了,不是麼?
寧妃心裡打好了主意,便叫如意去查一下六皇妃身邊的丫鬟有哪些,各自的身份背景,家裡有哪些人,寧妃的人手也是很多的,僅才一天的時間,便有了突破口。
六皇妃從娘家帶了一個叫小秋的丫鬟來,這小丫頭只有十七八歲,正是芳華,雲英未嫁,情竇初開,和一侍衛苟合,而且家裡貧困,只有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奶奶等著照顧。
如意將那叫小秋的丫鬟叫來,作賊心虛是對的,寧妃還什麼都沒有問,小秋就和盤托出了。
小秋也是性情中人,對那侍衛也是動了真情的,只求著寧妃娘娘能放過那侍衛,自己死不死的都無所謂。
宮女與侍衛私通,照樣是殺頭的大罪。
同樣都是死,不如讓這個小秋死得有價值。
寧妃讓這個小秋去幫冷諾頂罪,這樣,那個侍衛能夠活下來,那個老奶奶也能夠頤養天年。
小秋只得答應,從流瑝殿三跪九叩到了聖上的養心殿,認了罪。
認罪,是因為小秋誣陷了別人,心裡一直不好受,一直受著良心的折磨,這才認了罪。
皇帝也沒有多問什麼,只是叫人將小秋找個僻靜的地方殺了,將屍首丟到亂葬崗去,下令將顧冷諾放出來。
小秋也是可憐之人,寧妃便派人偷偷的將屍首運到一個好地方買了,還給了小秋家裡很多的銀子,也沒有殺了侍衛,那侍衛傷心過度,聽說已經病了,病了,便被趕出宮去了。
顧冷諾一放出來,寧妃就派了好多人去問候,又送吃的又送喝的又送傳得,簡直把她當作郡主來供著。
知道顧冷諾被放了出來,皇甫楠想去看她,又不敢去看她,生怕冷諾還在上生著自己的氣。
躲在軍營外面走一步退兩步的,索性乾脆就站在那裡看她一會兒就好了,就一小會兒……
顧冷諾剛從牢獄裡出來,沐浴過後換上了寧妃送來的一套衣裙。
寶刀贈英雄,紅粉贈佳人,說得果真沒錯,顧冷諾穿上將軍的盔甲,那是超脫尋常人的堅韌,但是一穿上這美輪美奐的衣裙,那可是傾倒芸生的絕世。
紅色的衣袂在風中飄蕩著,萬千青絲如瀑自然的垂落,如同石榴般的裙擺上鑲著血色而不累贅的寶石,在太陽的折射下閃耀著異樣的光華,紅紗籠著裙擺,腰間一風鈴般的玉石,走起路來伶仃作響。
青絲微垂,一直簪子垂著銀線流蘇,異常清麗婉約,如果不知道顧冷諾的身份,恐怕都會以為她是哪裡來的仙子,就是從潑墨畫中走出來的妖。
這一幕幕,看得那些沙場上的勇夫戰士們目瞪口呆,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口水都流成河了。
這簡直驚艷天人,就連皇甫楠都不由得愣住了。
「看看看,看什麼看!」
顧冷諾是個女的,被一群男人這樣盯著,自然是覺得古怪,不忍一聲嬌斥,臉頰上飛上了兩朵雲霞。
大兵小兵們這才收回了眼神。
其中一個士兵笑笑的說道:「顧大將軍該改名叫顧大美人咯!嘿嘿。」
「你小子,找死啊!」顧冷諾箭步上前,想揪住了那士兵的耳朵狠狠的罵一頓。
可是,她似乎忘了,這是裙子,你還以為是當初便於作戰的衣衫麼,自然是一個重心不穩便往地下栽——
「顧大將軍——」
大兵小兵們都起身,異口同聲的叫出了這個名字,可卻不敢亂動。
「冷諾——」
皇甫楠的聲音響起後,顧冷諾便栽入了某男溫暖的懷抱中,細眼望去,皇甫楠的臉出現在眼前。
皇甫楠看得愣了神,纖細的身姿,妖嬈而傾城的面龐,獨具一格的氣韻,如此多嬌的美人,就在他懷中——
顧冷諾怔了怔,知道這次自己能夠出來,外面的謠言,都是皇甫楠在背後幫襯著自己,頓時感覺心裡暖暖的,雙手自然的吊住了皇甫楠的頸脖。
皇甫楠因為這一舉措,眉裡眼裡都堆滿了笑意,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兩人親密無比。
「霍霍,大將軍!大將軍!爵爺!爵爺!」
倏然間軍營裡一片哄鬧,像是他們的顧大將軍和公爵正在洞房花燭,而這些士兵都在鬧洞房一般,也就是因為這一個舉措,大兵小兵們都認定了顧大將軍是爵爺的夫人了。
「咳咳。」軍營外的如意咳了咳嗓子,帶著丫鬟緩緩的走了進去,滿腦袋的黑線。
皇甫楠跳了跳眉,下意識的將冷諾放下,拉開兩人的距離。
「顧將軍,我們娘娘有請。」
如意看見剛才那一幕,有些羞紅了俏臉,她身後的丫鬟自然也都看見了,不過她們不敢拿出去亂說,寧妃娘娘護著顧將軍,她們這些做宮女的哪敢拿出去說?
「娘、娘娘?」
顧冷諾的神色有些詫異,什麼娘娘,皇后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