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人,百忙之中居然還能抽空來這公爵殿啊,小生這裡真是蓬蓽生輝啊。」
皇甫楠貴族的氣韻讓人有些窒息,他給予的感覺並不是親切溫和,而是一種針鋒相對的感覺,令人不寒而慄。
「見過公爵大人。」齊毅見皇甫楠前來,微微彎了彎腰桿,帶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卑職奉命行事,若有叨擾之處,還請爵爺您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待搜宮結束之後,卑職定然速速離開,絕不會逗留。」
「齊大人說笑了,你能來,是小生三生有幸,還巴不得齊大人能夠留在這裡用膳,給我這個平淡無奇的公爵殿添幾許神氣呢。」
皇甫楠的話語中間雜的挑釁不言而喻,勾唇冷笑。
聞之,齊毅把頭沉得低低的,額壁上冒出一粒又一粒星星點點的冷汗,該死,這個皇甫楠本是招惹不得的,寧國公非要叫自己來搜宮,現在倒好,真把他惹怒了…皇甫楠出了名的玉面狐狸,這樣說話,看來自己以後是不好過了……
「齊大人手執精兵,帶著三隊人馬,如此浩大的陣仗前來,不知有何貴幹?若真為搜宮,何必動用這千軍萬馬前來?」皇甫楠單刀直入,絲毫不拐彎抹角,轉身悠閒的倚坐在殿堂上殿君輝煌寶座的位子,眸中閃過一絲狡黠,「我看,你是來大鬧一場的吧。」
「卑職…」
「別廢話了,把屍體抬上來,驗完屍之後,我會讓你知道,得罪我會是什麼代價。」
皇甫楠冷冷的一句打斷了他湧到嘴邊的話語,直接下了一個命令,不給齊毅任何機會以辯白或是求饒。
齊毅愣了愣,額壁上的冷汗如泉水湓溢,支支吾吾的命令手下的人:「你們還不快去!」
稍頃,那具面色煞白,指尖烏黑,嘴唇毒紫色的翠兒便被放在擔架上抬了上來,甚至還有一股腐屍的氣息,令人生生作嘔,好不難聞!就像是死魚遍佈江面的膻味和亂葬崗的腥臭,簡直是呆在這裡一刻都受不了!
皇甫楠食指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尖,斥道:「齊毅,你將此屍體抬到我公爵殿是想借此侮辱我麼?!」
「不敢。」齊一拱了拱手,「卑職已然強調數次,乃是奉寧國公之命前來調查。」
「也怪也怪。」皇甫楠擺正了態度,笑道,「轎輦是今早不久抬回公爵殿的,按道理說這個叫翠兒的姑娘理應死了不到兩個時辰,屍體便發出了刺鼻的氣味,聞之作嘔,臭氣熏天的,好似一般的屍體腐化沒有這麼快吧,即便下葬,屍體至少過了一天才會出現腐化,但這具……」
齊毅也下意識的望了望這具出現腐化露出白骨的屍體……
「屍體超時間的腐化,有三種可能,一是生前常日服藥,以致面如菜色,身體羸弱,加快死後的腐化,二是生前不注重精力的消耗,過度的花費精力,導致死後屍體無力抵抗腐化,加快腐化的速度,這三嘛,便是生前中毒而亡,毒素殘留,加劇屍體的腐化。」皇甫楠抓住
空子分析下去,「這個叫翠兒的姑娘…據我瞭解,從她跪在轎輦前,走到轎輦旁,足足三十幾步,加上從寧府出來的六十多步,正好百步,這個毒很罕見,俗稱百步毒,是百步蛇獨具的一種令人聞之顫抖的毒素,想必誰家豢養這種毒蛇,天下皆知,也就不需要我多做說明了,齊大人,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齊一看著那具屍體的症狀和皇甫楠描述分析的一模一樣,心頭一顫,天下誰不知道寧府常年豢養百步蛇?
皇甫楠冷傲不可一世的架子又端出來了,這隻玉面狐狸衝著齊一詭異的笑著:「齊大人,兇手很明顯了,需要我幫忙調動兵馬,擒拿寧國公,助大人一臂之力麼?」
「卑職有罪!卑職該死!」
齊毅連忙跪下,整個身子都要匐到地上了,知道這可是個不好惹的主,在太子面前倍受中用,在皇帝面前盛寵拂耀,在朝堂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手執百萬精兵,駐紮在帝都,由他調遣,守衛整個皇宮,就連當今皇子都要覬覦他幾分,誰還敢妄為冒犯他?自然是只有跪地求饒了。
「齊大人,何至於此,不知齊大人對方纔我的說辭,意下如何?」
皇甫楠的笑意有種鑽到骨子的瘆人,說不出的恐懼。
「這…」
齊毅乃是寧國公手下的侍衛,要自己回去緝拿自己的主子麼?
「哈哈~」皇甫楠冷笑幾聲,詭譎的說道,「既然齊大人覺得為難,那便就此作罷,抬著屍體,帶著你的人滾出公爵殿,從此要再敢生出此類事端,後果如何自己看著辦,寧國公能要你的命,我也能,自己掂量掂量。」
「是是是,卑職日後定然唯爵爺您唯命是從,不敢冒犯,卑職告退,卑職告退…」
齊毅流著冷汗,跌跌撞撞的拿著劍柄便轉身,步履不穩蹣跚的離開。
手底下的幾個人連忙抬起臭烘烘的屍體跟著自己的主子離開。
「等等。」
剛要出公爵殿大殿殿門的剎那,身後又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聽得齊一背後直冒冷汗。
「爵爺您還有何吩咐?」
齊毅顫顫的轉身,小鬼見了閻王一樣的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齊毅手底下的人見自己主子都如此貶低自己的尊嚴,便也怕了,齊一可是個七尺男兒,平時在手底下人的面前可是要多風光就有多風光,怎麼一落到皇甫楠的手中,就這樣的卑微?
「轉告寧國公,六皇子和二小姐婚宴,我會出席。」
聞之,齊一這才舒了一口氣,應聲稱是後連忙跑出了這個隨時能夠要了自己命的公爵殿。
「這個齊毅——」
皇甫楠望著那道難堪落魄的背影逃離,微微勾唇冷笑。
「爵爺,那個婚宴,您真要?」
李叔站在一旁,稠密的鬍鬚和豐厚的劍眉一般,都是草木繁多的地域。
「這是自然。」
皇甫楠頷首。
「在這邊看半天了,這個齊一的意思好像是說這件事情和他沒有關係,是寧國公指使他來搜宮的。」
恍惚之際,顧冷諾從背後銀色的屏風繞了出來,輕蔑般的笑意在陽光的希翼下格外顯眼。
「冷諾,怎麼出來了呀?」
皇甫楠伸手。
「想看看這裡的情況,所以就出來了。」顧冷諾任著自己的纖手被皇甫楠緊握,坐到他的身側。
「在這裡還會有我搞不定的事情嗎?冷諾,你多慮了,我可是擁有守護你一生的資本的。」皇甫楠一把將她拽入自己的懷中,摟著她的纖細**,抱著她風吹即倒的柳腰,一雙桃花眼氾濫。
顧冷諾環上他的脖子,濃濃的一股男子氣息撲上鼻尖,嬌嗔道:「瞎胡鬧,還有人在呢!」
李叔劍眉上跳,知趣兒的彎了彎腰,告別道:「爵爺,奴才告退了。」